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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市,環城橋下方的涵洞里。

大寒,賀軒,還有另外兩個青年,已經在這兒蹲了快十天了。這裡潮濕且不透氣,但好在能遮風擋雨,而且地底空間很大,還在施工。

“把錢趕緊分了,我要走。”賀軒臉色漲紅,低頭猛裹着煙頭,語氣挺硬的說道。

“……現在不能走,警察肯定設崗,滿大街排查呢!客運站,火車站,只要你一進去,那他媽就是被拍住!”大寒屁股底下坐着錢,毫不猶豫的回道。

“那他媽什麼時候能走?!在這兒什麼時候是個頭?”賀軒猛然抬頭問道。

“在等一等!他們不可能天天這麼查……我在想,怎麼給警察一個咱們已經逃到的錯覺!只要他們認為咱們已經跑到外地,那本市的排查力量就會削弱,那時候再走,就輕鬆的多!”大寒已經干出來經驗了,他的生存技能,在幾乎絕境下,一點一點的被挖掘着,提升着。

“我等不了了,我他媽一天也在這兒住不下去了!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他媽已經兩天沒怎麼睡覺了!”賀軒眼圈通紅,精神極度不穩定。

“……賀軒,你能不能不要帶偏別人的想法!我他媽沒拿刀逼着你跟我一塊干!但你既然跟我幹了,那他媽就得聽我的,明白嗎?”大寒棱着眼珠子怒吼。

“我他媽是跟你干,但告沒告訴你,別弄死人!”賀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賀軒,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是我朋友,現在最好的朋友,你他媽別逼我,明白嗎?”大寒十分認真的看着賀軒,言語異常冷漠的說道:“你是跟着我吃飯的!端起我的飯碗,你就得聽話!”

賀軒看着已經沒有人樣的大寒,心涼無比,他站在原地充滿絕望,感覺自己的一切,都不在由自己支配。

“叮噹!”

大寒將尼泊爾,用繩子系在手上,隨即拍在地面上喊道:“誰他媽都別用手機,睡覺。”

眾人無語。

夜晚,冷風從涵洞入口處灌進,此刻已經十月份,天越來越涼,風吹在身上刺骨的疼。

“咳咳!”

睡夢中的大寒,額頭冒汗,身體縮卷在破衣服堆里,凍的瑟瑟發抖。他嘴唇發紫,口中劇烈的咳嗽着。

“軒哥……軒哥……!”一個青年沖賀軒叫道。

“……怎麼的?”賀軒根本睡不着,扭頭小聲問道。

“這b養的瘋了,誰的話也不聽!軒哥,我倆是跟着你來的,只要你一句話,咱就給他弄了,一塊拿錢走!你看咋樣?”青年咬牙問道。

賀軒似乎聽見了,似乎也沒聽見,一直沒有回話。

涵洞內,冷風繼續嘶嚎,四個人越發沉默。

……

第二日。

市局大案隊。

韓宗磊大步流星的走到秦隊辦公室門口,隨即粗暴的推開了房門,臉色鐵青的走了進去。

“怎麼了?”秦隊皺眉抬頭。

“新寶路案子里的資料怎麼少了?!電腦硬盤和那些賬目表,我為啥找不着了?”韓宗磊直言問道。

秦隊聽到這話,一陣沉默後,就走到門口關上了門,他看着韓宗磊問道:“那些破玩應,對偵破大寒的案子有幫助嗎?”

“有沒有幫助,那他媽也是線索!在大案隊,能他媽丟了?”韓宗磊異常激動的罵道。

“你別喊,行嗎?”秦隊勸了一句,隨即拉着韓宗磊說道:“坐下,行嗎?”

“……你是組長,我問你話呢!”韓宗磊根本沒坐,雙手叉腰的問道。

“新寶路的案子,不是單純的搶劫案,更他媽不是刑事案!被害人是公務員,處級幹部,我問你,他大半夜的跟新寶路經理能聊啥?!那些丟了賬目表和硬盤,裡面記載的什麼事兒,即使給你,你敢看嗎?!我他媽認為,東西丟了是好事兒……起碼這個案子變得純粹了!”秦隊嘆息一聲,隨即看着韓宗磊補充道:“哥們,咱們要為民除害,想當一個好警察!那前提是,你得能把警察繼續幹下去!對嗎?”

“……我是覺得可笑!那麼重要的東西,竟然在大案隊,說沒就沒了!更他媽諷刺的是,所有辦案人,就好像不知道有過這份東西似的,領導不問,下面的人也不說,好像就他媽得過且過了!”韓宗磊搖了搖頭,隨即指着秦隊說道:“你知道我為啥非得要問這個東西嗎?”

“……!”秦隊無語。

“所有事兒,都他媽是因譚華而起!當初我跟你說過,只要我不死,肯定抓住他們!”韓宗磊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即推門就走。

“老韓!”秦隊扯脖子叫了一聲。

“大寒是個人渣,這沒錯!但他殺的人,比他媽人渣更可恨!”韓宗磊扔下一句,轉身離開。

……

市裡領導班子,在新寶路公司的案件上舉行了專門的會議。

街道上,一輛掛着小號車牌的奧迪a8,正緩慢行駛,趕往會議地點。

車內,曾經跟譚華通過電話的汪秘書,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領導,新寶路的案子,會不會有人借題發揮啊……!”

“你越着急問,越說明你有事兒。”領導插着手,聲音清淡的回道。

“如果查到譚華……!”汪秘書把話問了一半。

“……如果當所有人,都恨一個的時候,你千萬不能替這個人說話!”領導沉吟一下,隨即回道:“我沒事兒,他還有機會!你懂這個道理,小譚也懂!”

汪秘書一愣,隨即點頭回道:“我明白了,領導。”

“新寶路的案子,好就好在,他不是一個人的事兒,是大家的事兒,所以,該用力的,都會用力!”領導長嘆一聲,隨即補充道。

……

雲南。

“嘀鈴鈴!”

彭殿海的手機響起,他看見是一個陌生號碼後,立馬接起問道:“誰?”

“我姓付,關於你兒子的事兒,咱倆談談可好?”那輛從東北開過來的三菱車內,一個中年翹着二郎腿,笑呵呵的說道。

……

麗j某看守所內,林軍低頭走了出來,他抬頭一看,張小樂手裡捧着壯壯的骨灰盒,滿面淚痕,正在望着自己。/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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