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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胤禛回來,和烏喇那拉氏一起把飯開在了蘇荔的房裡,年氏感覺到了有什麼事,她和耿氏告了退,舒心順心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把飯擺上,替他們關上門就落荒而逃了。胤禛沉着臉看着福晉和蘇荔。

“怎麼啦?”

蘇荔起身下床,走到胤禛面前跪下。深吸了一口氣把那串珠子遞上。這個不用看胤禛也知道是太子的東西,自小看熟的。可是怎麼會在蘇荔手上,他腦子轉了幾圈之後,看向了烏喇那拉氏。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荔兒打開藏錢的匣子才發現,應該是小紅放進去的。以前發生了什麼事荔兒說不清,也不敢瞞爺,這事可大可小,如今得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別的什麼證據沒有,荔兒現在只擔心會影響了爺的清譽。”烏喇那拉氏小心的回答,但還是為蘇荔說著話。

胤禛想想,默默的出去了。看也沒看蘇荔一眼,蘇荔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烏喇那拉氏收了那串珠子,扶起蘇荔把她送到床上蓋好被子,好一會兒,“爺現在心思亂,總會想明白你的心的。”

“我的心在哪?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蘇荔苦笑着。

“荔兒!”烏喇那拉氏打了蘇荔一巴掌,蘇荔定定的看着烏喇那拉氏,她眼睛紅了,捧着她的臉,“我不管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這兩年我看得很清楚,爺也看得很清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你沒做錯事,你要信自己,你沒做錯事。”

“姐!”蘇荔如抓救命稻草般抓着她,可是她卻連自己都不相信這些話。

這夜,蘇荔發起燒來,她不愛在屋外放人,也沒人知道,一直到清早舒心進來伺候時才發現蘇荔已經昏迷了,全身滾燙忙一邊派人去找胤禛和福晉,一邊拿着冷巾子給她降溫,她還在月子里,水又不敢用太冷的,怕作下病,急得舒心直哭。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趕過來時,她也還沒意識呢。烏喇那拉氏急得亂轉,胤禛則陰沉着臉。他在外書房想了一夜,派人去查?不是沒事找事嗎?可是萬一真的還有旁的證據,將來讓人知道了,自己丟臉是小,蘇荔就真的活不成了。想到這兒胤禛恨不得打自己兩耳光,此時此刻竟然還是想到蘇荔的生死,但卻一下子明白了,原來蘇荔不知不覺中已經在自己心裡這麼重要了。

想了一夜,想蘇荔進府後的點點滴滴,想那日在山上她對自己笑顏如花的說,‘山不過來我過去!’想到她說,‘五年前的蘇荔不會這般坦然的看人,也不會抓住自己的幸福不放手。’五年前,這事至少發生了五年了,五年前的事自己用得着這般介意嗎?五年前她還是烏雅家的媳婦,那時即使出軌了,也與自己無關。自己娶她時便已經知道她算是醮夫再嫁,那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可是現在看着昏迷的蘇荔,胤禛再次心疼起來,不是心疼她在昏迷,而是一看到她便想到也許曾經她也與太子海誓山盟,他便覺得氣悶不已,一甩手又衝出了小院。

烏喇那拉氏看着他變幻莫測的臉也明白此時他還沒轉過彎來,她也不想為難他,那麼容易轉彎就不是男人了。因為心裡越看中於是這口氣越難咽下吧。

蘇荔昏迷了三天才醒,夢裡迷迷糊糊的,一會看到鏡中的自己在樹下看着玉蘭花開,一個清秀的男子站在她的身邊含笑看着她;好一會兒蘇荔才明白,樹下的那個不是自己,而是古代的鈕祜祿&amp#8226蘇荔兒。一會兒又看見男子遞給她一串紅色的珠子,蘇荔兒不要,遠遠的逃開;再後來,火紅的花轎迎門,她木然的戴上了蓋頭,眼神中滿是絕望;最後一幕她找開梳妝盒子,輕輕的梳着頭,對着鏡子看了好久後,打開梳妝盒的最下層,取出一個小包輕輕的倒入口中,慢慢的爬回了床上......蘇荔看到那是烏雅家的房間,這是自己穿越過來的那天夜裡嗎?她猛然驚醒,這是全部嗎?

“主子醒了,快去通知爺;順心叫太醫。”烏喇那拉氏驚喜的喊着,年氏也撲了過來。

“荔兒,怎麼樣?嚇死人了。”

“沒事,我沒事。”蘇荔搖搖頭,笑了笑,看向烏喇那拉氏,她看上去都憔悴不堪,“我想起來了,沒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真的嗎?全想起來了?”烏喇那拉氏激動的叫道。

“全想起來了,不是我收的,我拒絕了。”蘇荔虛弱的笑道。烏喇那拉氏快要跳了起來,衝出了門外,年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這很重要。烏喇那拉氏即不在,忙叫人給蘇荔洗臉抹身,一邊宣太醫過來看蘇荔。

烏喇那拉氏衝進了外書房,胤禛窩在裡頭已經幾天了,這次他是跟自己過不去,烏喇那拉氏喜氣洋洋的跟他說道:“爺,荔兒想起來了,許是發燒燒的,把忘記的事想起來了。”

“她醒了?”胤禛答非所問。

“嗯,醒的第一句話是她想起來了,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珠子不是她收的,她當時拒絕了。荔兒從不說謊,您是知道的,她不喜歡把事情變複雜,當日臣妾說這事臣妾來解決,不讓她告訴爺,可是她說要告訴,萬一有別人知道,萬一有別的證據,不能讓這事變成別人打擊爺的工具。荔兒時時處處都在為爺想,臣妾也真是糊塗了,怎麼能忘記這兩年荔兒對爺的一片真心去懷疑她呢?”

“我知道,可是還是不想見她。”胤禛垂着頭。

“爺!”

“這幾天閉上眼睛就想到她曾經對那人笑過,她眼睛裡曾經也有過別人......”胤禛苦笑了一下,“想到這個我就像被打了一樣,如果齊哥兒不死,她是不是也像伺候我一樣伺候他?如果當年老爺子不准她撂牌子,被那人討進毓慶宮,現在的她會不會已經生了孩子、升了等,我見了她也得叫一聲嫂子?她也會過得很幸福,她說過,無論什麼日子她都會往好了過,怎麼著她都能將就,所以無論她跟了誰,她都能過得好,她都能把對方視為她的唯一,那麼我算什麼?”

烏喇那拉氏無言以對,她回答不了。她默默的退出了外書房,看着灰濛濛的天,冬天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