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揮手送別了鎮山,劉拙回想著那具穿山甲一樣的身體,暗自思酌起來。
“神明常常會將神術和鬼術序列糅雜賜予信徒,從鎮山的外貌來看,他明顯就擁有鬼術[鯪鯉妖軀]序列。
這樣的賜予方式,不知道會不會讓神道修士擁有更多的序列
而且,神術和鬼術又究竟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呢”
劉拙心中疑問重重,但他終究只是個馬伕出身的底層修士,過往多方打聽到的那些修行知識,並不能解答他的那些疑惑。
“也許,我應該多讀一些書了。
記載著修行隱秘的書籍雖然珍貴,但魏家作為一個縣城裡的豪強,應該是有相關藏書的吧。”
劉拙在心裡下定了決心,便牽著馬進入自己的小院。
知識的獲取不急於一時,在這之前,他需要先消化一下在東山鎮中的收穫。
劉拙回到院中後,沒有馬上回房,而是關門落鎖,把馬牽到了小院的正中央。
在院牆四周佈置下一隻只血蜱,讓它們警惕周圍的風吹草動,然後從五指中彈出血色的利爪,刺進了馬匹的肚子中。
噗呲——
圓鼓鼓的肚皮被捅破,從傷口中暴露出大量糾結纏繞在一起的根系藤蔓。
這些植物像活物一樣蠕動著自己的身體,深深刺入馬兒的血淋淋內臟中,以根莖和血管中流轉不息的植物汁液,共同維持著它的生命。
“希望我的想法是對的吧。”
在如此喃喃自語中,劉拙將右手掌心的血蜱狀咒印貼近了馬兒的傷口,控制一股碧血澆灌進它的腹腔。
咕嚕咕嚕!
這些劉拙之前在草海中收集到的兔妖鮮血,才剛噴灑到熒光草的根系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收。
在鮮血的刺激下,那些根系蠕動著摩擦發出“吱吱”的尖叫,有更加旺盛的綠光,順著連為一體的根系向馬兒全身蔓延。
於兔血的澆灌中,這匹肩高五尺的大馬,體型竟然開始了暴漲。
宛如一顆茁壯成長的大樹,在瑩瑩綠光中,肆意向著更高更大生長。
透過它小腹的傷口,劉拙能清晰的看到,那些雜亂細小的根系漸漸與馬匹的血肉完全融為了一體,完全取代了肌肉中本有的血管,承擔起了輸送養料的重任。
骨骼則慢慢被熒光草的碧莖所替代,原本過於柔嫩的莖杆在取代了骨骼的位置之後,卻直接改變了原有的物理性質,變得如鋼筋般堅韌。
綠色的光芒掠過馬兒的五臟六腑,將它們完全異化成不同的內臟結構,
如果說骨骼和肌肉在異化後,還能算是帶了點木質紋理的原模原樣組織,那內臟則完全成了一堆意義不明的器官。
就連它腦顱中的那隻血蜱,也被細小的根系刺穿了身體,與馬兒真正的融合成了一體。
體表的毛髮在異變中,統一變成了松針似的針葉狀葉子,鬃毛和尾巴上葉子和花朵也隨之更加茂盛。
血液在咕嘟咕嘟的持續噴射。
早在血祀咒印提升到lv3後,血池的空間直徑就增加到了五尺長,在體積大幅度增加的同時,榨乾幾十只草海兔妖的鮮血便只能佔據其中三成的空間了。
直到這三成鮮血耗盡的時候,面前的馬匹才終於停止了變化。隨著碧光收斂回體內,只見一匹肩高七尺,胸部堅挺,肩部厚實,背部健壯,兩肋箍筋深沉,臀部肥碩,四肢強健,馬蹄寬大的巨馬出現在劉拙了眼前。
隨著他將手抽出,馬兒腹部的傷口也在草根蠕動中被眨眼修復。
劉拙又行走幾步,來到馬兒的正面摸摸馬頭。它便立刻低頭,用那條肥大的舌頭,親暱的舔起了身旁之人的手。
這次不是通過血蜱操控進行的肉體支配,而是馬兒原有意志的舉動。
也許是蛻變過程中融合了一隻血蜱的緣故,劉拙此時能清楚地感知到馬兒的心理活動,那種滿是輕鬆和喜悅的依戀。
就在他想和馬兒通過心靈連接溝通一下的時候,屬性欄居然在這個時候自行跳了出來。
在這個淡藍色的信息欄自動翻閱到的最後一頁上,正顯示著一列新的信息。
【未命名馬妖】
妖修位階:一階
桃源序列:
[熒光草馬],lv:通體由熒光草構成身軀的馬妖,馬匹大小可自由變化,身體強度可隨妖術等級緩慢提升。
只存在馬腦一處要害,只要腦顱不壞,即便全身粉碎,也可以如草木一樣繼續長回來。
[草海花田],lv:馬妖體內可以生成大量的熒光草籽,通過操控花草的生長,可以形成生與死交織的強大力量。
擁有種子、根系、花朵、毒素、生機、死氣等一系列能力。
[光合作用],lv:能通過陽光、水流和空氣,自行產生身體運行的能量,沒有饑饉之憂。
在妖術提高後,甚至可以自行產出木行靈氣。
[如履平地],lv:馬妖天生便善於跨越險途,此妖術目前只可以讓騎乘者更加平穩,少受顛簸。
但提升到高階之後,便有可能獲得踏水不沉、箭矢不中、入火不焚、天馬行空等一系列的能力。
馬妖的幾種妖術能力,強的有些超出劉拙想象。
看著屬性欄上[桃源序列]的字樣,他心裡立刻明白,除了[如履平地]這個妖術有可能是馬妖的天生血脈傳承之外。
前面三個妖術應該是被桃仙銘刻在熒光草裡面的,只有能夠完美融合這種植物者,才能發掘出其中的力量。
他通過血蜱屏蔽痛苦的方法,機緣巧合地白嫖到了一個坐騎,這算不算是薅到了桃仙的羊毛呢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看的話,桃仙在臨沅縣進行的實驗,恐怕每一個都擁有著驚人的價值……
在腦海中暢想一番後,劉拙才收起心裡的貪念,對面前的馬兒說道。
“既然已經成妖了,你就應該有個名字,叫什麼好呢……
東方甲乙木,你善於操控草木,就叫你甲乙好了。”
說著話,劉拙又跑到馬屁股後面,掀起馬尾巴一看,發現甲乙是一匹母馬。
他直接把手往馬屁股上一貼,身上的幾百只血蜱便化作一道血色的潮流,在甲乙不適的嘶鳴中爬進了它的身體裡。
當一切結束之後,只在頭髮裡留了十幾只血蜱應急之用的劉拙,便滿意的拍拍馬屁股道。
“這樣的話,血蜱就有地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