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诡大汉加点修行》 快使用水溅跃

呱呱——

憤怒中隱含痛苦的蛙鳴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軌跡後,啪嘰砸落進一塊沙洲之中。

黃綠相間的大蛤蟆在沙地裡狼狽翻滾了數圈,才好不容易以四隻大張的蛙蹼抓地,在沙地裡拖出幾道長長的溝壑停下了身體。

全身堅韌的皮肉如波濤般劇烈抖動著,那是碧舌君的妖軀在化解血蜱爆炸產生的強大衝擊力。

在它的小腹和一條大腿上,擁有眾多細碎金銀花紋的血色碎片卻成功刺穿了這具強大肉體,打出了一片密集的傷口。

呲啦

碎片中有熾亮的銀色花紋亮起,在激烈的妖力衝突中將那些傷口灼傷擴大。

在這樣的對抗中,絲絲墨綠色的鮮血從傷口淌出,還沒落地就蠕動起來,變化成一隻只小蛤蟆跳到一邊。

這些蛤蟆一遠離本體就開始了極速膨脹,在轉眼之間,化作了一隻只體型不遜色於本體的黃綠色大蛤蟆。

分身甫一成型就自行調整站位,簇擁守護在本體周圍,瞪著幾十雙大眼睛向四面八方來回掃視,搜尋起躲藏在暗中敵人的存在。

而本體的傷口處則血肉蠕動起來,一點點將體內的血蜱甲殼碎片擠出,才控制著所有的身體齊齊高喊道。

“是誰在偷襲本君”

在說話的時候,所有的蛤蟆也都在緩步移動著步子,碧黃之色的本體混在蛙群裡,如果不是身上那些難以癒合的傷口,乍一看竟與分身難以分辨。

被江風吹拂的蘆葦叢嘩嘩作響,漆黑天空中的細雨依舊瑟瑟而下,爆炸產生的血霧也很快消散。

但這片恢復平靜的沼澤中,並無人回應碧舌君的叫喊。

轟隆隆

有沉悶的聲響從後方遙遠處遠遠傳來,那是縣令、王、魏三家戰鬥產生的動靜。

碧舌君明顯還有分身在那處戰場上活著,通過分身眼睛看到的景象,讓它的心情變得焦躁難安起來。

都怪那個《兵馳篇》修士臨死前鬧出的動靜,它親眼看到那夥人派了兩個高手來這個方向,一旦被他們追上了,自己很可能就沒有脫身的機會了。

而且主巢那邊佈置的分身裡可沒有仙桃,一旦那幾夥人分出勝負,那個情況肯定瞞不住,順著相關線索向這邊查來是遲早的事。

依仗著一具能化解別人攻擊的橡膠妖軀,碧舌君即便面對數個二階高手圍攻,都不會畏懼。

但始皇帝訂立的九階修行體系,卻是一階一天地,相鄰兩階的實力差距堪稱天差地別。

要是那幾個明顯有三階實力的高手親自來抓他,他可就死定了。

“雖然遭遇了伏擊,但我不能在這裡停下去了,需要儘快突圍才行啊!”

心中主意已定,碧舌君便操控身邊的分身,向岸邊的方向試探著爬動起來。

先是爬過了剛才爆炸炸出的那個坑洞,然後又往前走了幾十丈距離,都再沒有爆炸發生。

眼見於此,整個隊列便開始了加速,直接高高蹦起,化作一道碧綠色洪流,在半空中伸展著修長的蛙腿向前跳去。

“不過區區一里的距離而已,只要能蹦起來,本君不過十幾次起落就能跳到岸上。

本君就不信了,那個埋伏之人能準確的把握我的每一次落腳之點。”

嘭!

上百條長腿狠狠蹬在沙洲上,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幾十只模樣相同的蛤蟆頓時舒展著身體高高飛了起來。

在空中劃過一個圓潤的弧度,挨個落在前方的水域中,激盪起一層層的洶湧浪花。

在落水的瞬間,群蛙的腳蹼之下,便會有無形的妖力支柱生出,下頂至淤泥深處,支撐著它們的身體繼續彈跳而起。

第一次成功,中途沒有發生爆炸。

然後便是第二次,起落依舊順利。

再之後便是第三次……第四次……

在一路順暢的跳躍中,碧舌君再沒有遭遇過一次爆炸,彷彿之前的那次爆炸遭遇只是一個單純的意外。

但身為妖怪的敏銳直覺卻告訴它,陰暗中正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種越是隱而不發的危機,反而讓它的心裡越是發毛。

好在,碧舌君很快就不用被這種感覺困擾了。

因為就在這段短短一里路程剛剛行過半程的時候,某個分身不經意的一瞥,卻讓他看到一個站立在岸邊的高大身影。

這人的身高足有丈四,全身虯結的肌肉之形如同鎧甲,皮膚上還佈滿了血色的紋路,頭上還套著一個開孔露出兩眼的黑色布袋。

“這個人的體型,看著有點像修煉《兵甲篇》的修士,本君之前就曾經用分身操控過一個修習此法修士,身體強度堪稱一階修士之最。

但他身上的血色紋身是什麼覺醒了其它血脈或者兼修了其它仙法

剛才的那種爆炸,就是他其它法術的能力嗎”

碧舌君是個見多識廣之妖,見到攻擊者後便微微調整隊列前行的方向,速度不減地繼續向岸邊衝去。

一個隱於暗處的敵人是危險的,但一個主動放棄敵明我暗優勢的敵人卻是愚蠢的。

既然這個愚蠢的敵人已經現身,那就順帶解決掉他吧。

在奔行跳躍之中,用幾十雙眼睛鎖定敵人的碧舌君很快就發現,那個男人手裡似乎抓著什麼東西。

他整個身體以雙腳一前一後的姿勢站立,而那隻緊攥著東西的手掌則高高向後舉起。

在全身誇張肌肉的鼓漲收縮中,後拉的手臂、腿部和脊椎大龍肌肉骨骼,如一張大弓般在默默積蓄著力量。

當碧舌君目光鎖定他的時候,男人銳利如鷹的眸子也同時鎖定了碧舌君。

瞬間!

男人的身體猛然前傾,腳掌發力踏地,將雙足之下的堅硬碎石路踏得凹陷數尺,手中緊攥的蓄力已久之物便被投擲而出。

刺——

以貫穿星辰之勢,一個體積不大的物體極速撕裂空氣,朝著正在躍至跳躍最高點的碧舌君呼嘯而來。

在黑夜之中,直到快要被此物擊中,碧舌君才看清楚,那東西竟然是一隻血色為底殼,身上遍佈金銀色花飾的蜱蟲。“同樣的能力,之前偷襲都沒能讓我受多重的傷,如今正面使出來,又能有什麼不同結果呢”

心中微微冷笑,碧舌君便將口中盤成一團的長舌吐出,在數丈之外將血蜱提前引爆。

一團濃郁的血霧在天空中炸裂,劇烈的衝擊波瞬間便將整齊的蛤蟆隊列衝擊得散亂不堪,而呈金銀紅三色的碎片,則是如天女散花般擊打在了碧舌君的本體和分身身上。

血肉之軀是脆弱的,在這一輪激射之下,飽含強大動能的血蜱甲殼碎片便輕鬆貫穿了不知多少的蛤蟆身體。

留下前面射入口只有拇指粗細,但後面射出口卻有碗口大小的致命傷勢。

一時間根本數不清具體的傷亡數目,只能看到一具具在空中翻滾了不知幾千度的蛤蟆,正在如雨而落。

而身上插滿了血蜱甲殼碎片的碧舌君本體,則顯得最為醒目,是一個極好的靶子。

所以在它還沒有摔落到水中的時候,便聽到了空氣中傳來的第二道尖嘯聲。

這是在岸邊準備良久的鐵蛋,將第二發血蜱炸彈投擲了出來。

“不可能,威力越是強大的術法便越是難以發動,你怎麼會這麼快!!!”

在碧舌君驚駭的目光中,一場同樣規格的爆炸轟然降臨。

這次,它沒再能將血蜱提前點爆,只能硬生生承受了爆炸的大部分威力,將它這具怎麼都炸不爛的妖軀,炸得翻滾著栽進沼澤裡。

之後,鐵蛋的投擲動作並沒有停下,反而是馬力全開地,將一隻只主動跳到手上來的血蜱奮力投了出去。

在濃郁的黑暗中,他彷彿能準確的掌握碧舌君的位置,將血蜱精準的送到碧舌君身邊,然後熱情爆炸。

一朵朵熱烈的血光照亮了附近的水域,將碧舌君炸得狼狽不堪。

在這一場埋伏戰中,劉拙連面都沒有露一下,便取得了斐然的戰果。

而沼澤中壓著二階妖怪打得爽快一幕,卻讓躲在暗中通過[視聽]偷窺的劉拙肉疼不已。

在血裔所走的鮮血序列中,本序列的所有鬼術,都會隨著序列等級的提升而獲得增強。

[血蜱飼主]等級lv4的[血爆]威力,在經過數次蛻變,以及吞噬大量金銀增幅後,已經從當初勉強堪比鞭炮爆炸的輔助性攻擊,變成了如今能傷害二階妖怪的恐怖武器。

血蜱的自爆攻擊強歸強,但卻是由真金白銀喂出來的,要是在這一戰裡耗損得太多,以後可不好補充啊。

“希望你真的是碧舌君的本體,身上也真的帶有仙桃。

為了一個不知真假仙桃的流言,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碧舌君,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也不知是否是劉拙的祈盼起了作用,戰場中碧舌君竟然真的按照劉拙預想中的行動方式,一步步落入了預設的陷阱之中。

碧舌君是個聰明的妖怪,在察覺到自己遭遇連番轟炸的瞬間,就明白被動挨打絕對不是辦法。

便直接調轉方向,硬頂著迎面而來的爆炸向鐵蛋衝去。

雖然每衝一段距離就會被炸得橫飛或者後飛一段距離,但在它的不懈衝鋒之下,竟然真的一點點接近到了鐵蛋五十丈開外。

察覺到距離過近的鐵蛋,也一邊繼續投擲血蜱,一邊向著後方步步後退,想要在兩者之間保持足夠的距離。

“現在才想著後退,已經晚了一步!”

轟嗤

身體在熟悉的爆炸中翻滾數圈,雙眼爆裂缺失、一根前肢斷裂、全身血肉模糊插滿甲殼碎片、腸肚中有內臟淌出,遍體鱗傷的碧舌君從一道濁浪中衝而出,徑直對著鐵蛋吐出了自己藏在頜中的舌頭。

只見一條碧綠色的匹練瞬間跨越出五十丈的長度,以無法躲閃之勢,直直洞穿了鐵蛋的胸膛。

修煉《兵甲篇》後堅韌稍遜於血鋼的強大肉體,便跟沒起作用一樣,被妖舌輕鬆洞開了一個前後通透的大口。

“呱呱——

修煉《兵甲篇》的修士,之前你能壓著我打,是因為處在本君五十丈開外。

但在五十丈距離之內,你這副小身板真的不是我對手。”

拖著一身傷軀,碧舌君以妖力立柱踩水踏在水面上,溢散出一股股碧綠色的鮮血,在沼澤中化作一隻只花花綠綠的分身。

雖然是一副身受重傷的狼狽樣子,但它長舌盡頭被捅穿胸口的鐵蛋,以及忍受眾多殘暴攻擊最後一舉反殺敵人的壯舉,卻彰顯出一股慘烈的凜然氣勢。

口中說著勝利的宣言,但碧舌君卻沒有貿然靠近將死的鐵蛋。

因為這個巨人的身邊還趴著為數不少的血蜱,它在忌憚這些蟲子的自爆。

而看到自己的懼鬼身受重傷,藏身在暗處的劉拙也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

“你在五十丈外吐舌殺人的景象,我也早在鐵蛋記憶中看過了。

之前苦心演了這麼久的戲,就是為了讓你站到這個位置上來。

現在,戲演完了,就讓我們來迎接最後的燦爛爆炸吧……嘭”

隨著劉拙口中擬聲的爆炸詞發出。

在碧舌君腳下的沼澤裡,隱藏在淤泥深處一堆可借力亂石堆中的幾十只血蜱,瞬間猛得一撐自己的八根有力後足,彈射而出。

在碧舌君驚駭的目光下,這些血蜱就環繞出一個大圈將它包圍在其中,在射出水面的那一刻,就轟然自爆。

轟——

恍如天雷在水中炸響。

在聲震百里的驚天聲響中,夢澤岸邊霎時間便有血霧湧動,狂風呼嘯,怒濤狂浪,碎殼激射。

在混亂不堪的光影裡,炸起一道道渾濁的水柱。

激盪的波浪和翻滾的淤泥,一齊化成道道足有十幾丈之高的浪潮,向著周圍洶湧激盪。

可即便如此,處於爆炸中心的碧舌君也並未在第一時間死去。

宛如凌遲之刑的甲殼風暴刮過身體,撕裂了它身上的近半血肉,將它摧殘成一具帶著不多慘白色血肉的骨頭架子。

在極致的痛苦中,它居然還奮力撐著自己肌肉纖維殘餘不多的雙腿,縱身一跳,跳出了爆炸籠罩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