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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的御攆向著朝陽門的方向而去,從那裡進宮最近,也最安全。

其他勛貴則三三兩兩地散去,有人離開之前話多看了魏明幾眼。

張輔越過人潮,擠到魏明面前。上下打量魏明幾眼,臉上滿是五味雜陳的神色,嘆道:“你還真是......”

“我怎麼了?”魏明早就對此有所懷疑了,正好張輔也是勛貴當中的一員,而且他爹曾經是朱棣的心腹重臣,很多事情別人或許未必知曉,但是張輔多半是清楚的。

“難道我剛才說錯話了?”

張輔微微頷首。

魏明心裡頓時一緊,連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方便和我說說嗎?”

若是不和你說......那我就不用擠過來了,直接順着人潮走了就好......張輔伸手拉過魏明,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出去再說。”

兩人離開大校場,張輔還給魏明準備了一匹馬。並排走在一起,邊走邊說道:“......事情就是這樣,你剛才的確太過魯莽了,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往前沖。你若是繼續這樣的話,早晚會吃虧的。”

不僅僅是吃虧,還容易被人藉機算計......魏明現在確定了,剛才丘福就是在故意利用信息差,算計自己。

魏明把自己和丘福有數的幾次見面回憶了一下,卻沒有找到究竟哪裡得罪了他,讓他非要置自己於死地!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丘福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

相反,馬和與朱能都是幫了自己的。若不是有馬和出聲打斷自己,或許此刻自己已經被朱棣下令抓到詔獄去了。

甚至,若不是朱能及時出言幫了自己一把,朱棣都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自己,更加別說還讓自己改進火器了。

找個合適的時間,自己應該感謝兩人才是。

“你這麼知道的如此清楚?”魏明見張輔對朝中各種隱秘信手拈來,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不禁好奇問道。

張輔淡淡一笑,說道:“因為我爹啊!從我懂事開始,我爹就慢慢將這些事情當作的茶餘飯後的閑聊說給我聽,還讓我保證不可外傳。時間一長,知道的就多了。”

魏明知道張輔的老爹張玉是在靖難之役當中戰死的,關於張玉的話題只能張輔自己說,自己一個外人萬萬不能提及。

拿人家已經故去的親爹說事,無論如何都是深仇大恨。

張輔的神情也落寞了一些,沉默許久。然後轉而朝魏明問道:“你真的能夠改進火器?”

“當然。”魏明沒有隱瞞點點頭,笑吟吟道:“我比較喜歡看雜書,看到過幾種改進火器的辦法,似乎能夠讓火器威力大增。”

“什麼書這麼神奇?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張輔根本不信,若是真有這樣的辦法,那別人何必要記載進書本里?直接拿着它來獻給皇上,搏一個榮華富貴不好嗎?

“咳咳。”魏明沒有想到張輔這麼不好忽悠,只好繼續編造道:“我看到的時候早就破破爛爛了,哪裡還有名字?”

“那書呢?”張輔緊追不捨。

“沒了。”魏明兩手一攤,滿臉誠懇地回道:“我看過之後隨手一丟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後來就找不到了。”

張輔更加懷疑,不過他見魏明不肯說,也不再繼續追問。只是調侃道:“你怎麼和道衍大師一個德行,這麼神神叨叨的。”

“怎麼?他也看過什麼書,然後又找不到了嗎?”魏明當然知道道衍就是大陰謀家姚廣孝,難道他當初也用這個理由糊弄過朱棣?

不過姚廣孝為了鼓動朱棣起兵,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就算是真的用過這樣的理由也說不定。

“那倒是沒有。”張輔呵呵一笑,見魏明開始緊張起來,更是明白了魏明剛才就是在胡說八道。

“不過聽聞道衍大師神機妙算,或許你可以找他算一算,說不定就幫你把書找到了呢?”

能找到就見鬼了......姚廣孝再妖孽也頂多表現在他的智慧上,他難道還能跑到後世把書本拿過來?

看着張輔似笑非笑的神色,魏明知道他已經猜到自己在隨口胡說,只是他並沒揭破而已。

魏明也笑盈盈地點頭:“是嗎?那有機會,還真要請他算上一卦。”

張輔看了魏明一眼,似乎是想到什麼好笑的場景了,臉上的笑容逐漸綻放開來。“真有這樣的機會,那我倒是想要看看。”

隨後對魏明發出邀請,“我府邸就在聚寶門的大功坊,若是你有閑暇的話,可以來找我。”

張輔身為伯爵都主動邀請了,魏明若是不答應那也太過拂張輔的臉面了。連忙拱手拜見:“多謝伯爺盛情,若有機會必定拜訪。”

兩人相約之後,便各自轉身離開。

......

回到家裡,魏明琢磨了一下丘福為何會針對自己。在沒有收穫之後,只能把這件事暫且放在一旁,專心想怎麼改進火器。

火器並不複雜,主要就是火藥、鉛子、和火槍。高碳鋼就能造出優良的槍管,而高碳鋼可以通過鍊鋼時候滲碳得到。

“來人。”

陳名懷走進來,躬身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給我弄點火藥來。”魏明頭都沒抬,隨口說道。

陳名懷愣了一下,滿臉苦澀就是不挪動。

魏明察覺到陳名懷的異樣,抬起頭來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大人,火藥都是由軍器局嚴加看管的,小人恐怕弄不來。”沒有辦法,陳名懷只能如實說道。

“你不去問問,怎麼知道?”魏明覺得弄點火藥應該不算是什麼大事,畢竟就自己在大教場看到的火藥,威力也不咋的。

陳名懷無奈,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好的,小人這就去試試。”

“快去快回。”魏明隨意揮揮手,再次低下頭去繼續畫圖。

陳名懷欲言又止,他倒是能夠快去快回,但恐怕就不會有什麼好消息。

果然,陳名懷去了軍器局,剛開始對方還是很熱情的。畢竟都是工部嘛,算起來也是一家人。可是當對方一聽說想要借一點火藥,立刻就翻臉了。直接把陳名懷從軍器局趕走,根本一點客氣都沒有。

沒有辦法,陳名懷只好回去向魏明說明情況。不過事情沒有辦成的他不好意思走進魏明的屋子,最後只能在門口徘徊。

魏明好不容易才把火槍的結構畫完,疲憊地伸了一下懶腰。結果一眼就看到站着門口躊躇不前的陳名懷,頓時眉頭皺了起來。

“你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來?火藥借到了嗎?”

“回......回大人。”陳名懷見躲不過,只好走進來。

一邊走,一邊垂頭喪氣地說道:“小人無能,沒有借到火藥。”

魏明看了他一眼,背靠在椅子上,兩手交叉放在前面,問道:“怎麼?他們不肯借嗎?”

“不肯。”陳名懷使勁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不僅不肯借,他們一聽到小人借火藥,立刻就把小人趕出來了......按照道理來說,即便是不借,他們和小人說清楚就好了,應該不至於如此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