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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洞天當中。

童博等人,望着離去的姜太一的身影,都有一些恍惚,宛若經歷了一場夢境。

然而,那遠處破碎的群山,以及童博手中的水鏡,都在向他們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他們渾然沒有想到,五百年來最大的敵人,就這樣最後被打的消散了。

“水鏡先生?”

而童博卻還在嘴中咀嚼着姜太一臨走前那四個字的意思。

這個時候。

童戰終於壓制住了童心,扭着自己弟弟的脖子和手臂,朝着大哥走了過來,面上則是還帶着一絲愁容,道:

“大哥,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沒有解決,水月洞天還在冰封,童心也還是這個樣子。”

雖然擊敗了尹仲,但並不意味着他們就一切無憂了。

童博卻望着手中的“水鏡”,看着四周的水月洞天,帶着一絲試探的說道:“自從那位存在把靈鏡變成水鏡之後,我便感覺到了這水鏡似乎是變得可以全由我控制的一件神器,讓我試試看,能否以水鏡的神力,解開水月洞天的冰封,以及解決童心身上的問題。”

“真的嗎?”童戰和隱修、豆豆幾個人都期待的看着童博手中的那面水鏡。

尤其是隱修,他十分清楚之前的靈鏡,那可是天道帝兵,如今看樣子,雖然變了本質,但力量沒有改變多少。

“試試看。”

只聽童博一語之下,便朝着手中的水鏡注入了一道真氣,立即,水鏡的鏡面上就閃爍而過了一道道的水流,伴隨着童博將鏡面一個反轉。

嗡~~

在場幾個人頓見,這面水鏡當中釋放出了難以想象的溫暖之力,就好似大地冰封,初春到來的暖陽一般。

水光蕩漾,如同一隻溫暖的大手一般拂過了水月洞天當中的所有堅冰。

只見,一個個被冰封在堅冰當中的童氏族人,全都睜開了眼睛。

“真的……解封了!!”隱修興奮地原地大跳。

而童戰見狀更喜,連忙說道:“大哥,還有童心!”

童博見到水鏡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便繼續將水鏡朝着面前被種下了御心之術的童心眉頭照耀了一下。

而童心的眼神在經歷過短暫的迷茫之後,恢復成為了一種單純無邪的亮光,此時像個小孩子一樣,對着童博說道:“大哥,你為什麼拿這個東西照我呀?”

說話,就想動,卻發現自己居然被二哥抓的緊緊地,不由回頭更是不解:“二哥,你抓着我,是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嗎?”

他立即興奮了起來。

而童戰見到童心好像真的是恢復了,也是興奮,眼眶都紅了:“童心,你真的回來了?”

童博則望着從遠處走來的童氏一族人,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眼神當中很是黯然,道:“父親走了。”

童戰一聽,眼前一黑。

這時,只見童族的六位長老走了過來,道:“族長已經去世,現在懇請二公子童戰,立即即位。”

童戰聽到讓自己即位的話,則是退後一步,不敢置信,同時堅定的拒絕道:“為什麼是我,應該是大哥才對。”

六位長老看了一眼童博。

眼神之中也帶着強烈的可惜。

最後,童博走向了童戰,默默說道:“我不是童氏一族的人,我是龍氏一族的人,我的使命,不在水月洞天之中,而是像多年之前的龍氏先祖一樣,在人間守護着水月洞天,所以,我得離開水月洞天。”

說罷,看向了豆豆,溫柔的說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

也就在水月洞天的故事,在這裡基本畫上了結局之後。

姜太一已經來到了中原大漢王朝的某個郡縣當中。

看向了天上。

幾乎就在他將崑崙鏡當中的那一縷白帝的元神,徹底的打滅之後。

此時,在太空之中。

白帝已經完全陷入了死灰。

姜太一於是將手中的剩下一半的‘德行’,朝着人間拋了過去。

於此同時。

伴隨着剩下的一半道法氣數,再次如雨而下。

轟!

在終南山上。

歷經三四百年的歲月滄桑變幻,道家這個古老的學說,已經在這片大地上開枝散葉。

尤其是自南方興起的正一盟威道,已經在短短一兩百年的時間內,壯大到了可以與此前的道家正統‘終南山’分庭抗禮的地步。

這一二百年時間,自那位老祖天師張道陵創立正一盟威道之後,於龍虎山立天師府,短短几代人的時間,龍虎山代出天師。

即是如天人般的道人。

彷彿是那老祖天師掌握了某種可以將“天師”道行,永生永世,不斷傳承給下一代天師的某種神通。

但即便是如此,終南山依舊挺立。

不僅僅是因為當年的大仙師鍾離權為了護持道統,將自身化作了一面蒲扇,永久留在人間,維持着全真一脈的王玄甫道統。

更是因為江湖人都知道,在那明面上已經看似強大的終南山後,還有着一座活死人墓。

其中有着戰國時期莊子的親傳弟子。

也就在姜太一將白帝的道法氣數,再一次灑向人間的時候。

活死人墓當中。

一股陸地神仙級數的氣機,直接朝着長空當中擴散而出。

這一日。

終南山上皆是夢幻蝴蝶從虛空當中浮現,而明明是寒冬臘月,山上的草木卻是詭異的還春。

一個手拿蒲扇的中年道人,在這浩大的異象當中,立即帶領山上山下一千二百黃冠道士,對着終南山後行禮:

“恭賀曉夢大師,終於成就陸地神仙境界。”

只見,在一千多名黃冠道士的恭首施禮之下,一個身披冰藍色道袍,面容絕美的道姑,手持拂塵,腳蹬雲靴,露出白皙小腿,一步一步,步步生蓮的走向了他們。

一眼就看到了手持蒲扇的中年道人,不由紅唇一勾,用不知是譏諷還是欣賞的嗓音說道:

“鍾離權,你倒是對自己夠狠,明知道抗不過人間的天人規矩,到了時間,不飛升,就得老死,卻甘願將自己的天人道行,煉成了一件蒲扇,化作兵器長存。”

曉夢一眼就看出了眼前中年道人的本質。

原來,道人不是本體。

那扇子才是本體。

這種辦法,其實並不少見,叫做‘兵解’,把自己即將得道飛升的身軀,用神兵解化,從此化為神兵,丟掉自己的人形,換取在世上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下去。

在秦漢之前,許多鑄劍師以身飼劍,用的就是此法,才換來了譬如黑白玄翦、太阿、淵虹等等有靈的名劍。

只是,那不過都是大宗師級的兵解。

不比天人,天人本有大好前程,能夠願意把自己變成一件兵器的,少的太少。

中年道人手持蒲扇,黯然的笑了笑:“師恩未報,豈能辭世。”

“還在等王玄甫那個傢伙?”

曉夢大師淡漠說道:

“這些年來,他的香火供奉越發希少,而你即便是把自己化為了神兵,也最多只能再保留五六百年的意志,何必呢?”

鍾離權說道:“沒有何必,只有願意。”

“孝心可嘉,倒也不枉費當年王玄甫對你的栽培了。”

此時,一道溫醇的嗓音從兩人不遠處傳來,道:

“放心吧,時隔這些年之後,我已經看到了,王玄甫最多四五百年,就可重新聚集起真靈,於某戶人家降生了,你絕對是等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