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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神兵好嚇人

吳月薇說聰明的女人其實少有不腹黑的,但是這個大概是麗北民眾眼中最聰明的女孩,卻已經在他身上傻了一世,外加八年。

到今天,許庭生才見識了她難得的另一面。

她還說自己可以做張愛玲筆下的明月光、硃砂痣。類似的表達其實已經是第二遍了,第一遍是在許秋奕高考那回,兩個人在漸南車站遇見,同車回麗北。

那天吳月薇替許庭生拔下一根白髮,打了結,那天她說:

“我傻吧?其實以前,難過的時候,我也像小孩子賭氣那樣跟自己說過,再喜歡你,我就不姓吳了。”

“學長。”

“其實那樣的誓,我發過無數回,初三一次,高一一次,高中畢業一次,大學每天一次所以我其實早就已經不姓吳了,只是別人不知道。那我姓什麼呢?大概想姓許,可是國家好像不讓。”

國家不讓

兩次這樣的表達,許庭生要是再聽不懂,就真蠢到家了。可是,他只能裝着聽不懂,就像他想不通,想問為什麼會這樣,卻不能問。

吳月薇走後兩天,許庭生也離開了考古隊。

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嚴振瑜教授。

老人家先前一直在巨大的壓力下工作,勉力支撐,後來被那晚許庭生的“死”一刺激,整個精神和身體的疲累都爆發了出來,再不休息調養,就要垮了。

許庭生改了航班飛嘉南,先送老師回校。

嚴振瑜說:“不用,我還沒老成那樣。”

許庭生只好說:“我上次去嘉南大學的時候,交了幾個朋友,正好趁機去看看再不去,等到畢業以後,再要見面就不容易了。”

他沒說謊,在嘉南大學,許庭生還有一些事沒處理完,或者應該說,還有一些人的命運,他想要去改變。

飛機上,許庭生眯了一會兒,因睡得淺,很快隱約聽到身邊,嚴振瑜似乎頗為得意的哼唱着一個他並未聽過的京劇唱段。

“老師,這是哪一出啊?”許庭生睜眼問道。

“《長坂坡》。”嚴振瑜說。

“老師,你這樣不好吧”許庭生玩笑說,“挖着曹操的墳,還唱他丟人失面的段子。”

“你懂什麼?”嚴振瑜假意擺出教訓人的面孔說,“長坂坡上所見曹孟德仁義、惜才,勝劉玄德惺惺作態何止百倍?縱觀整個三國,要說惜才,無人能勝曹操。”

許庭生想了想,“說的好像也對,若換做他人,關羽大概已經死了八百回了。”

嚴振瑜點了點頭,隔一會,自顧自,用授課的語氣開口道:

“曹操有寶劍二口:一名“倚天”,一名“青釭”;倚天劍自佩之,青釭劍令夏侯恩佩之。

那青釭劍砍鐵如泥,鋒利無比。當是時,夏侯恩自恃勇力,背着曹操,只顧引人搶奪擄掠。不想撞着趙雲,被他一槍刺死,奪了那口劍,看靶上有金嵌“青釭”二字,方知是寶劍也。

雲插劍提槍,復殺入重圍。曹軍一齊擁至,雲乃拔青釭劍亂砍,手起處,衣甲平過,血如湧泉。

民間傳言,青釭劍後在關羽之女關銀屏與李恢之子李蔚成婚之時,被趙雲當做賀禮贈與關銀屏,並在關小姐死後做了陪葬之物。

另,《三國志通俗演義》亦稱,曹操用倚天劍鎮威,青釭劍殺人。其中,“倚天劍”為曹操的隨身佩劍。”

老教授突然說了這麼一段話,不是演義就是傳說,按說並不應該出自他口。

許庭生不明就裡,納悶道:“老師,什麼意思啊?”

“青釭劍為趙雲所奪。倚天劍,不知去向”嚴振瑜笑着說,“這次發掘先前曾經出土過兩把鐵劍,一把已幾無劍形,另一把稍好,隱約可見上有銘文,卻可惜腐蝕不可辨認。”

“嗯,然後呢?”

“然後,你和那個吳同學那晚搶回來的那把古劍,品相保存十分完好”嚴振瑜壓低聲音,“馬教授他們正在試着鑒定,說它就是倚天”

許庭生呆住了,半晌才道:“不是說那兩把劍,只是演義嗎?還有傳說。”

“你高中便沒有學過歷史嗎?傳說也有史學價值,沒聽過嗎?三皇五帝時代的歷史,便有不下一半是從傳說中整理而來”

“倒也是。那是要爆炸啊!”許庭生說。

“等鑒定結果出來再說吧,就算不是什麼倚天,只要年份正確,就能說明許多問題,且是國寶一件。”嚴振瑜伸手,拍了拍許庭生的肩膀。

許庭生一會兒又睡著了,夢裡,吳月薇衣帶當風,英姿颯爽,手持倚天,鏗鏘出鞘,指着他,“學長,晃眼已是兩輩子了兩輩子委曲求全,你還不打算給我個交待嗎?”

周芷若好像就用倚天捅過張無忌吧?

許庭生醒來哭笑不得。雖說是夢,但是怎麼說,月薇妹子如今也是真真的手持過上古神兵的人了啊“難怪突然之間,整個氣勢和姿態都變了。”

許庭生再回嘉南大學。

把嚴教授送回家,知道他平常多是在餐廳吃飯的,許庭生到鎮上買了菜,給老師做了晚飯。

師生兩個人喝了點酒,嚴振瑜有些吃驚於許庭生對大學城周邊情況的熟悉程度和他做菜的水平。許庭生對前者無法解釋,只好抓着後者使勁吹牛。

過了一會,嚴振瑜開口問道:“對了,那個銅鏡,要不要我想辦法幫你修復一下?”

許庭生戰國銅鏡被子彈打出了一處凹陷,不再平整,嚴振瑜看似有辦法修復。但是許庭生想了想,謝絕了,他想留着那處子彈撞擊的缺口,提醒自己自己一度離心臟被擊穿,離再別父母和項凝,就只幾厘米之隔。

正因為此,許庭生才會選擇在全面對周遠黛出手之前回來一趟嘉南大學,嘗試去改變一位前世室友的命運。

他怕萬一,就沒了機會。

晚飯後,許庭生給於越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室友們是否都在。

于越接到許庭生的電話明顯有些意外,緩了一下才說:“有三個出去通宵了”

果然還是老樣子啊!

“那明天他們回來,你跟他們說一下吧”,許庭生笑着說,“明晚我請大家吃飯後續節目隨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