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余天一,你一個人在幹什麼呢?”
“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在叨叨叨。”
我有些疑惑,難道他沒有看到前面那個紙人?要是我指著前面的那個紙人問他:“你看不見前面那東西?”
劉麻子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半晌後他才嘆口氣說:“你平時別光顧著驅邪,偶爾也可以去醫院看看自己是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我眉頭緊鎖,眼神落在面前的那個紙人身上。
可它卻朝著我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繼續開口:“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只有你能看得見我。”
“你再不走,張陵川可就有難了。”
一聽到張陵川可能會出事,儘管懷疑這可能是個圈套,我也要跟上去一探究竟。
我扭頭對劉麻子說:“你幫我照看一下鄭淵,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那紙人搖搖晃晃往前走,我卻看得出這是去城西的方向!
還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他要帶我去見那幫鬼臉羅剎?
跟上去的時候,我在背後冷不丁施法,想要直接破了它身上的法。
一般紙人能動,無非兩種情況。
要麼是冤魂附體,要麼是高人做法。
剛才我已經試過用符咒驅散冤魂,可對它毫無作用,那隻能是有高人在背後做法。
可誰知我在背後偷偷試了老半天,愣是一點用都沒有。
它輕笑了一聲,幽幽開口:“沒用的,小傢伙。你那些東西,對我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我有些惱了:“喂,你到底是誰?”
他停下了腳步,有些落寞開口:“我只是,一個被拋棄的人。”
被拋棄?
我擰著眉追上它的腳步,卻發現我沒法抓到它的身影,更沒有辦法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這更像是,存在於另一個空間的生物。
“走吧,再不走,張陵川真的要沒命了。”
它這話說得,不像壞人。
我又問他:“你跟張陵川很熟嗎?為什麼要幫我們?”
再往前走,它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扭頭看向我:“別吭聲,小心一點,他們很厲害。”
他們?
我趴在草叢裡,小心撥開雜草往前面看去的時候,發現有一群戴著鬼臉面具的人站成了一個圈,把張陵川圍在了中間。
他們齊齊伸出了手臂,口中喃喃念著我們聽不懂的經文。
而張陵川的身上已經受了傷,半蹲在地上,惡狠狠地看著這群人:“該怎麼稱呼你們呢?舊日早就該死去的神?”
他儘管在這樣的情形下,仍露出桀驁不馴的神情:“要我說,該死的時候還是要去死一下。”
“你們活得已經夠久了,何必霸佔著別人的軀體不放呢?”
“不過,聽那幫權貴說,你們不是已經沉睡了嗎?嘖,一把年紀了還那麼喜歡騙人呢。可真不害臊。”
其中一個鬼臉人站上來,輕笑著開口:“張陵川,你這個人詭計多端。如果不這樣,怎麼能騙到你呢。”
“那幫權貴,根本就不敢與神作對。是我們故意讓他們演這一齣戲,好讓你上鉤。”
我扭頭一看,發現那個紙人已經輕飄飄的走到了他們中間。
可是,在場沒有人能看到它。
張陵川不能,那幫鬼臉人也不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紙人甚至還蹲在了張陵川的面前,對他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可是,張陵川根本就聽不到。
等紙人回來後,它嘆了口氣:“真無聊啊,其實我藏在你們香火鋪好久了,可就是沒人能發現我。”
“我就像是一個透明的東西,整天搖晃在這個世界上,很是寂寞。”
我扭頭看向他,問那幫人現在要做什麼?
紙人幽幽地看著前方,對我說,他們這是要把張陵川當成了祭品。
為的,是拿到那本《伏羲密藏》。
又是為了那本書!
我可真是無語至極了。
到底長生有什麼好的,能讓古往今來這些人趨之若鶩。
站在張陵川面前的那個鬼臉人獰笑一聲開口:“張陵川,就憑你一介凡人身軀,想要從那麼人面前逃脫,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聽我的,乖乖交出那本書,否則,我會殺了你。”
張陵川低頭乾笑了幾聲,又嘔了幾口血。
我剛想衝出去,卻聽到那紙人來了一句:“你先等等,別急。”
戴著鬼臉面具的人以為張陵川沒有反抗之力,他緩慢走上前去,結果被張陵川突然一把抓下了臉上的面具。
我倒吸一口冷氣。
那面具之下的人,竟然是趙龍城!
張陵川眼裡也閃過一絲愕然,緊接著他冷笑道:“原來,趙大哥也投靠了鬼臉人,怪不得這些年生意做得那麼大。”
趙龍城見自己的面具被撕了下來,也不生氣,反而是開口笑了出來。
“兄弟,識時務者為俊傑。”
“主人的旨意,我不敢違背。勸你還是識相一點,要不然的話,是要吃很多苦頭的。”
可這時,張陵川卻突然開口說:“你們所謂的主人,恐怕是在覺醒的過程中出了一些問題吧。所以才迫不及待把我引出來,想要拿到《伏羲密藏》。不過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份心,那玩意我可沒帶在身上!”
巧了,那玩意被我帶在了身上。
誰知,趙龍城卻笑著說:“主人說了,你張陵川與這本《伏羲密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要用你的血,必定能引出它來。”
張陵川冷笑:“我還不知道,我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
我忍不了了,在趙龍城伸手的時候,立即放出了手腕間的黑蛇。
那條通天巨蟒在空中沸騰,瞬間就把趙龍城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
情況突變,趙龍城嗆得呼吸都不順了,一個勁大喊:“是誰!是誰放出的這個孽障!”
嘿,人家明明是上古神獸,卻被他說成孽障。
黑蛇當即不高興,直接往趙龍城伸上纏得死死的。
可令感到奇怪的是,其餘鬼臉人面對這樣的場景,完全沒有反應。
趙龍城拼命呼救,可他們依舊把張陵川死死地圍住。
我也顧不得許多,抄起我從香火鋪順的一根降魔杵就迎了上去。
可張陵川卻站了起來:“我有話要問趙龍城,這堆人你先幫我頂著。”
臥槽?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十幾個鬼臉人,他們就像是被注入了程序的機器人一樣,主人讓看住張陵川,就只做看住張陵川這一件事。
這他媽,我一個人哪裡頂得住!
一個降魔杵砸下去,刺中了左邊這人的肩膀。
可是他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伸出手就朝我兩隻眼睛上招呼過來。
我一個翻身躲過,卻被另一個人從背後踹了一腳。
“媽的。”
這些人刀槍不入,肉硬得很吶。
怪不得張陵川能在他們的手下吃虧。
再這麼下去,我這肉體凡胎可不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