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不算太長，不過十幾萬字。
姜玉樓讀起來很順暢，幾個小時就看完了整部作品。
只是看完後，他的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
不是《活著》這部小說不好，可就是因為寫的太好，讓讀者忍不住代入其中，姜玉樓才會感到頗為唏噓。
福貴真慘啊！
原本遊手好閒，五毒俱全的他也許是真該死，但改過自新後……
姜玉樓搖了搖頭，只能說在發刀子的功力上面，於華已經算是出師了。
這么好的作品，不得儘快讓讀者看到，讓他們誇誇於華這些年來取得的進步。
看完小說後，姜玉樓也不耽擱，將《活著》交給了編輯部審稿。
大方向是沒問題，但一些瑕疵和他沒注意到的地方還需要編輯們揪出來。這才是對一部優秀作品的負責，也是雜誌社編輯部的正常流程。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辦公室裡的古怪情緒越來越濃重了。
“福貴真不是個東西，看吧，他爹被他害死了！”
“唉，福貴他媽也死了，好好一個家……”
“中年喪妻，福貴的人生真是充滿了不幸啊。”
“咦，他的女兒也死了？”
“不是，輸血死了？這……這？”
“女婿也死了？福貴是死神嗎？”
“不是吧，苦根都死了，還TMD是吃豆子噎死的？”
“喂喂喂，作者也太過分了！”
但凡讀過《活著》的編輯，一個個怨氣深重。
於華的作品他們之前也審過，本來以為夠殘酷了。
結果等他們審稿《活著》後，才發現他之前作品簡直算小清新。
他們真想問一下，於華是不是遭受了人生打擊，否則怎么會這么變態！
編輯部看過於華這部作品的人之所以會抱怨當，然不是因為於華如他們所言，寫得太變態了。正相反，是因為他們真正投入到了故事中，產生了同理心，這才心態失衡，產生了深重的怨念。
這讓一些從同事口中得到隻言片語的編輯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到底是怎樣一部作品，能讓這么多人想要親切問候於華本人。
當負責《活著》審核的編輯審核完畢後，將手稿交到了宋文手中。
此時，宋文看著手中的稿件面無表情。
他是編輯部中，除姜玉樓外第二個看過的人。經過這么些日子的心理建設，已經可以用平常心對待作品和於華了。
要是於華出現在他面前，他保證可以給對方一個體面的死法，這是他最後的仁慈了。
“社長，於華這個……於華同志也太不當人了！”
宋文寫下意見後，拿著手稿進了姜玉樓辦公室，然後忍不住抱怨道。
姜玉樓似笑非笑道：“怎么，於華這部作品寫得不好嗎？”
“好是好，只是他這么寫，難道不怕讀者罵娘？”
“讀者罵娘，恰好證明了他的小說被讀者讀到了心裡面去。”
“這……我這不是怕讀者們的怒火牽連到雜誌社嘛。”
“哈哈，老宋，你多慮了。”
宋文嘴巴里嘟囔道：“唉，也不知道於華這文風是跟誰學的……”
“我哪知道啊。”姜玉樓眼皮一跳，連忙轉移話題道：“咳咳，老宋我還沒問呢，《活著》上半年能發表吧？”
“嗯，長篇小說上半年已經排滿了”
“唔，那就放到第七期或者第八期吧。”
“可以，下半年《最文學》正好缺少一部震撼人心的作品。”
“行，那就說定了，具體哪一期你看著辦！”
宋文點點頭，正打算跟姜玉樓聊幾句的事，電話鈴響了，他便嚥下了想說的話，告辭離開了。
電話是楊瀟打來的，她打電話一個是確認姜玉樓五月會不會到成都參加世界科幻大會，另一個是告訴他《黑客帝國》發表後受到了評論界的一致好評，讀者來信更是堆滿了科幻世界編輯部。
然後，又聊到了出版的事。
楊瀟希望姜玉樓把小說的出版交給科幻世界出版社，但姜玉樓思考一番，還是婉拒了她的提議。
等他掛斷電話後，敲門聲響起。
“進。”
“咯吱。”
門開後，於華哭喪著臉走了進來。
“咦，他們放你進來了？”
“姜老師，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你們編輯部的人太欺負作家了。”
於華開始哭訴自己在編輯部受到了“非人對待”，他就像犯人一樣，受到了審問。
直到許諾請大家吃飯，撫慰受傷的心靈後，他才得以逃出編輯們的魔爪，跑到了姜玉樓的辦公室。
“怎么，他們讓你好好講解自己創作《活著》這部時的心路歷程了。”
於華傻眼了，問道：“啊，您不在外面怎么知道的？”
“行了，閒話休提，正好你來了，省得我給你打電話，《活著》審核完畢，可以發表。”
“過了？”於華眼前一亮，然後問道：“姜老師，我的這部《活著》寫得不錯吧？”
“……”姜玉樓眼神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叮囑道：“小說發表後，千萬別說我有指點過你。”
於華小聲嘟囔道：“您又不是菩提老祖……”
“嘀咕啥呢？”
“沒有，沒有。”於華連忙搖頭，接著又抿了抿嘴唇，滿懷期待地詢問道：“姜老師，那個稿費……”
姜玉樓沉吟道：“千字六十吧！”
於華聞言大喜，他可不是陳中實，太明白千字六十的含金量了。
果然，自己還是姜老師最喜歡的學生。
呵呵，那個小眼睛的可拿不到這么高的稿費。
《活著》全篇十三萬多字，算下來稿費七千多塊錢，加上這些年的積攢，他終於也是萬元戶了。
而且，這還沒算以後出版的稿費呢！
他知道姜老師一向大氣，版稅差不多是百分之十的標準。
要是賣個十萬冊……
呲溜！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在這部作品上能賺多少錢。
搞定了於華作品的事，姜玉樓也開始準備去成都參加科幻大會……
五月，世界科幻專業協會年會來到成都，全球科幻作家、出版人等齊聚，召開自其成立以來“首屆在華夏召開的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