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竟然還有一條密道?”
崔慎皺起了眉頭,見多識廣的他,一眼便看出來,這個山洞並非是天然生成,而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李讓沒有猶豫,徑直走進了山洞之中。
見李讓不答,崔慎也只得跟在他後面。
一進入洞中,習習涼風便從洞內傳出,吹在人身上,令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崔慎強忍著好奇,跟著李讓在山洞裡七繞八繞,最終,一抹亮光映入眼簾。
“喝~”
“哈~”
“殺~”
忽然,一道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從山洞的另一頭傳來。
崔慎心神一震,失聲道:“藏兵之地?”
李讓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帶著眾人快步朝亮光走去。
走出洞口,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一塊巨大的平原夾雜在山間,平原四周的山上,飛瀑流泉傾瀉而下,在平原地勢低矮之處聚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旁邊,是一片糧食肆意生長的農田,農田正中還有著一座規模不小的城寨。
方才眾人聽見的喊殺聲,正是來自於平原之上正在操練的將士。
崔慎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震驚得無以復加。
他從未想過,獻陵後面竟然還藏著這樣一片世外桃源,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裡至少還駐紮了近十萬大軍。
這麼多大軍,駐紮在這一方小天地之中,成日的操練。
這是要做什麼?
要圖謀什麼?
他不敢想,也想不到。
望著崔慎震驚的樣子,李讓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第一次知道這裡的時候,何嘗不是滿心震驚。
半晌之後,崔慎終於回過神來,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
聽見崔慎的嘀咕聲,李讓輕聲解釋道:“不然崔兄你以為為何這裡叫做萬壽原,而不是叫萬壽山呢?”
崔慎若有所思道:“莫非,就是因為眼前這一片平原?”
二人交談之間,一騎快馬忽然出了營寨朝李讓等人狂奔而來。
看見李讓出現在這裡,馬背上的騎士沒有絲毫詫異,只是對著李讓拱手行禮道:“侯爺,我家大帥有請!”
李讓微微頷首,對著來人拱手回禮道:“有勞領路!”
“請!”
一行人跟著騎士走進了營寨。
順著街道看過去,半山腰上的一座大墓便映入眾人眼簾。
崔慎皺眉問道:“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如此規模的墓葬?”
李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緩緩開口道:“那是平陽昭長公主的墓。”
“平陽昭長公主?”
崔慎一愣,詫異道:“長公主的墓不是在平陽嗎?”
“平陽的墓,是衣冠冢,也是疑冢,這座陪葬獻陵的大墓,才是真正的墓葬!”
李讓低聲給崔慎解釋了一句,崔慎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恍然。
二人交談之間,騎士也將兩人帶到了營寨正中的最大的一座建築面前。
柴紹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李讓。
“見過柴叔叔!”
李讓快步上前,對著柴紹拱手一禮。
柴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笑問道:“你小子,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聽見柴紹的問題,李讓也笑了起來。
“呵呵,柴叔叔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柴紹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沒好氣道:“這幫混賬東西,算是毀了這個好地方!”
李讓話音落下,帳中便湧出七名垂頭喪氣的青年。
為首者,正是李泰,他身後還跟著李恪,李祐,李愔,李惲,李慎,李貞六人。
七人站在李讓面前,縮著脖子,像是被曬醃的鵪鶉似的。
看著眼前站成一排的七個青年,李讓也是忍不住臉頰直抽抽。
李泰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李讓的表情一眼,眼見李讓就要發怒,急忙率先開口解釋道:“先生容稟,非是弟子等人不肯替大哥分擔國政,實在是,實在是武德殿裡的日子太難熬了啊!”
李泰一出聲,其他幾個皇子也是急忙七嘴八舌的解釋起來。
但理由無非都是武德殿的日子不是人過的,他們是皇子,怎麼能受此桎梏之類的。
聽完幾人的解釋,李讓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不喜歡處理政務,你們可以提,可以找太子殿下申請,為何要玩不告而別這一套呢?”
聽見李讓的問題,李泰囁喏了一下嘴唇,咕噥道:“太子哥哥不允許啊,他說我們早晚都是要去封地的,早點熟悉一下政務,將來也好造福百姓,因此,不允許我們走!”
聽見李泰的狡辯,李讓的白眼頓時翻到了天上。
不過,他也沒有責怪幾人的意思。
讓李承干將他們困在武德殿,本來就是他給李承幹出的主意,皇子們受不了枯燥無聊的生活,本身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只是沒想到,皇子們會將柴紹當成底牌,更沒想到,李世民會將他留在長安的後手告知李泰而已。
沉默片刻,李讓嘆氣道:“罷了,既然你們都已經逃到了柴叔叔這裡,往後就跟著柴叔叔在此處練兵吧,太子殿下那邊,我會去解釋。”
這話一出,皇子們頓時如蒙大赦,本來如喪考妣的臉上也瞬間露出笑意。
柴紹在萬壽原練兵的事情,肯定是不能洩露出去的。
因此,他們也沒想著在父皇回京之前從這裡出去。
現在有了李讓的首肯,他們也不用再擔憂隨時被太子派出來的人手,逮回武德殿去處理那些無聊至極的政務了。
換句話說,他們可以在萬壽原隨便撒歡。
看著一眾皇子們的表情變化,李讓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想法。
然後,他忍不住在心裡為皇子們默哀了三秒鐘。
天真,太天真了。
他們為什麼會認為,在柴紹手底下,就會比在武德殿輕鬆?
難道他們不知道柴紹還有一個身份,是他們的姑父嗎?
李讓可是知道,柴紹躲在這裡練兵,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東征高句麗做準備,他們憑什麼以為他們能隨意攪亂柴紹的計劃?
不過,李讓也沒有要提醒他們的意思。
他們自己的選擇,李讓懶得去幹涉,總之在柴紹手底下,有他們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