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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不上別人,虞子禎就只能自己三管齊下。

她一邊讓人火速帶走帶頭鬧事兒的學子,一邊讓她那些下屬在盧鼎昌所帶兵馬的必經之路上製造各種“意外”,一邊親自出馬,裝出偶遇的樣子阻攔盧鼎昌的兵馬。

於是很快,盧鼎昌兵馬的必經之路上,就出現了很多的小事故,什麼沿街的牆突然倒塌,磚瓦碎石堵住路了,什麼運送木材的馬車突然散架,木材滾落一地堵住路了,什麼某處突然有宅邸走水,救火的人堵住路了,總之就是只有盧鼎昌想不到的,就沒有今天不會發生的。

盧鼎昌強忍着內心的火急火燎,一次次吩咐下屬繞路,與此同時,那些湊到一起,群情激奮想要去告御狀的學子,也已經被虞子禎的下屬或是抽冷子手刀伺候,或是乾脆直接混入人群灑下藥粉。

擄人的同時,他們嘴裡還不忘衝著那些沒有“慘遭毒手”,此時正一臉震驚看着他們的書生大呼小叫。

“豹韜衛馬上就來,不想死的趕緊都躲遠些!”

“公道重要,小命就不重要?”

“拿着雞蛋碰石頭,蠢不蠢?就該讓人把你們都當軍功割了腦袋!”

“我說你們咋還不跑?傻站在那兒你是能打過豹韜衛咋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都不懂,讀書讀傻了吧你們?”

“.”

一群書生眼睜睜看着原本好好走路的行人、好好賣貨的小販、好好趕車的車夫,在他們經過時突然出手,擄走了他們隊伍里那些帶頭的人。

他們反應過來,正要集眾人之力上前救人,結果那些擄人的人不僅不心虛、不逃走,反而還反過來大着嗓門兒教訓他們.

眾書生能走到參加春闈的這一步,起碼腦子都是靈光的,聽了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呼小叫,他們迅速意識到,這群人或許並不是來害他們的,而是來救他們的。

反應快的立刻拽着自己的三五好友準備開溜,反應慢的,和那些仍心存疑慮的,以及極少數雖然相信了他們的示警但卻犯了倔脾氣非要拿雞蛋碰石頭的,也陸續被識時務又反應迅速的同窗或拽或推,全都給一併弄走了。

見此情景,虞子禎的那些下屬也立馬帶着被他們弄暈的那些學子開溜了。

至於虞子禎,她正一邊心疼自己那些被糟蹋的宅子、鋪子,一邊在心裡對盧鼎昌和他那個蠢貨妹夫施以千刀萬剮之刑。

那些着火了、牆塌了的鋪子和宅子,那可都是她買下之後又陸續轉給其他假身份的。也就是說,這些所謂“意外”,禍禍的那可都是她的錢啊錢!

她一邊騎着馬,狀似漫無目的的閑逛,一邊小小聲的碎碎念,“兩個混賬東西,等着吧,我非讓他們賠錢賠到傾家蕩產!”

跟在她身後保護她的馮源一臉問號,他不明白虞子禎在說啥,就像他不明白虞子禎在這一片轉悠個啥。

就在他糾結自己是不是該直接提問的時候,虞子禎終於不轉悠了,她打馬向前,攔在了帶着起碼兩千兵士的盧鼎昌身前。

“呦,這不是五軍都督府的誰來着?”

馮源:.

盧鼎昌:

盧鼎昌的心腹下屬們:

盧鼎昌眼角微抽,馮源則是趕忙湊過來小聲提醒虞子禎,“世子,這是五軍都督府的前軍大都督盧大人。”

“哦,對,盧大人。”虞子禎啪的一拍腦門兒,“您看我這記性。”

盧鼎昌這下是嘴角眼角一起抽了,若不是他有急事兒,他其實很想問一問虞子禎是不是跟他自己有仇,不然這小崽子幹嘛那麼用力拍他自個兒腦門兒?

“虞世子。”盧鼎昌壓下腦海里不該有的那些想法,冷冷淡淡朝虞子禎點了下頭。

虞子禎一臉好奇看向他和他帶來的那些兵士,“您這是?”

“公務。還請世子莫要妨礙我等。”

虞子禎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我就是偶然遇見了盧大人,然後和您打了個招呼罷了,怎麼就妨礙您和您這些下屬了?您給我扣這麼大一口黑鍋不好吧?你們是五軍都督府的,妨礙你們的公務那不就等於是妨礙軍務嗎?您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她一改之前的和善模樣,臉上的好奇和淺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委屈與憤怒。

盧鼎昌直覺不妙,他蹙眉,“世子多慮了,本官並無此意。”

“你說沒有就沒有?”虞子禎開啟撒潑模式,“你都說我妨礙公務了!嗚嗚嗚——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我不就問候了你們一句?我禮數周全還周全出錯處來了?”

她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不行,我不能聽你說什麼就相信什麼!你說你是因為公務就是因為公務?我還說你是私自帶兵進城呢!”

她下頜高高抬起,“除非你給我看兵部調令,不然我可不認我有妨礙軍務!”

一聽她這話,盧鼎昌原本就小的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

他合理懷疑,虞子禎根本不是無意間撞見了他帶兵進城,而是得了消息,故意帶人來這堵他,好坐實他沒有調令就擅自帶兵進城的罪名。

一念及此,盧鼎昌渾身冷汗直冒。

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虞子禎都知道了,那其他人呢?范黨和楊黨的人,是不是都已經在寫摺子準備參我了?”

在大齊,五軍都督府只有統兵權,發兵之令總於兵部,他擅自帶兵進城的罪名一旦坐實,他這前軍大都督也就做到頭了。

有盧氏主支為他開脫斡旋,他或許不會死,但流放抄家卻是免不了的。

盧鼎昌可不想為了妹夫把自己給搭進去,於是他果斷選擇了拒絕虞子禎的這個要求,“世子不承認便不承認吧,本來本官也沒有說過世子妨礙軍務這樣的話。”

言罷,盧鼎昌不再與虞子禎多費口舌,而是帶着自己的部下又繞道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卻不是着急去追那些學子,而是着急去找他們一系在兵部的人。

他需要立刻拿到兵部調令,以此證明自己此次帶兵進城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