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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都醉死了,能對你的通房丫鬟做什麼?”吳鳴宇在聞訊趕來的自家下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你好好看看,我們衣服都是整整齊齊穿在身上的。”

有了下人保護,吳鳴宇不必再被動挨揍,他的嘴總算又能派上用場了。

他那位表哥被他這麼一說,視線立馬掃向正瑟瑟發抖的他那位通房丫鬟。

那丫鬟淚眼汪汪回看着他。她不僅衣衫完整,臉上、身上也沒什麼可疑的痕迹,看着確實不像是被人這樣那樣過了。

吳鳴宇又問自家下人,“昨晚我喝醉之後是誰扶我到這兒來的?”

下人們面面相覷,誰也答不上來。

吳鳴宇蹙眉,“我喝醉之後你們都幹什麼去了?”

下人們這下能答上來了,他們都被吳鳴宇的幾個表哥給指使的團團轉呢。

一個因為有人要添菜去了廚房,一個因為有人要添酒去了酒窖,一個因為吳鳴宇突然吐了被指派去了廚房要醒酒湯,一個因為有人要回房休息,被對方的小廝拉着一起扶他走不動道兒的主家去了。

吳鳴宇院子里滿打滿算就這四個人,一下就被他那些表哥全都使喚完了。

等到他們各自忙完回來,不僅院子里的石桌旁沒了人影兒,就連這院子里的各個房門也都被嚴嚴實實關起來了。

若是正房亮着燈,他們肯定是要進去看看吳鳴宇睡沒睡、需不需要他們伺候的,可那會兒整個院子就只有廊下和門口的燈籠還亮着,他們又哪敢去打擾自家主子和盧家來的貴客休息呢?

吳鳴宇一聽就明白了,他這是被他這群表哥給一起算計了啊。

和他一起被算計的,大概也就只有他那個懷疑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蠢貨表哥了。

這麼想着,他將視線轉向他表哥的那位通房丫鬟,“你是一直待在這個房間的嗎?中途有出去過嗎?”

那丫鬟抹了把淚,“有出去過的,公子喝吐了,奴婢去打水給公子凈面。”

吳鳴宇又問:“那你回來之後沒有發現房間多了個人嗎?”

丫鬟委屈,“奴婢回來的時候,各屋的油燈都已經被人給滅了,院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奴婢自己又夠不着廊上的燈籠,所以是摸黑給公子凈面的。”

她哪知道床上的公子已經不是她家公子,而是換成了吳家公子啊!

被不知道什麼人丟到貴妃榻上,蜷手縮腳睡了一夜,渾身難受不說,還一醒來就看到對面床上自己通房丫鬟和吳家表弟排排躺的她家公子,這會兒也已經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他眼神惡狠狠掃過自己幾個堂兄弟,“好,好的很,算計老子是吧?”

“七弟說什麼呢這是?大家可都是自家兄弟,怎麼可能故意算計你?”

“就是,七哥你也太多疑了。不就是大家都喝醉了,然後忙亂之間鳴宇表弟進錯屋子了嘛。他又不是故意的,七哥你就大人大量,別和鳴宇表弟計較了。”

盧七公子雙目赤紅,這是他和不和吳鳴宇計較的事情嗎?他介意的分明是來自他這些堂兄弟的暗中算計。

作為一個沒什麼大本事也沒什麼大志向的紈絝子弟,盧七公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美人兒,他和那些能把妾室、通房拿去送人的官家子弟不一樣,他對他的每一個妾室、通房都是很有獨佔欲的。

他那些兄弟明明知道這一點,可他們卻還是要在這一點上算計他,不就是為了讓他一怒之下給他們當刀?

一口氣得罪這麼多人他當然是不敢的,可他卻也不能裝糊塗或者直接悶不吭聲的當冤大頭,不然以後這些人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不把他當人。

他得告訴這幫畜生,他看出來他們在算計他了,並且他為此十分憤怒。

“到底是我多疑還是你們黑了心腸,等進了衙門自然會見分曉。”丟下這麼一句,他怒氣沖沖就往外走。

他那些堂兄弟心裡清楚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告官,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態度告訴他們,他們如果不拿出令他滿意的籌碼,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眾人也不敢真把他給逼急眼了,於是一個個紛紛湊過去拉着他嘻嘻哈哈的說話。

一陣哄亂之後,得了好處的盧七公子被哄好了,他有了面子又得了里子,遂不再與他的那些堂兄弟們計較。

而真正的受害者吳鳴宇,盧家的這群公子哥兒卻並沒有給他一個交代的意思。

他們甚至不屑像安撫盧七公子那樣安撫他,眾人打着哈欠,不甚走心的對他道:

“表弟莫要和你七表兄計較,他那個人你也知道,脾氣上來了就容易衝動。”

“是啊是啊,別說是他那樣的性子了,就算換成那些性子溫吞的,乍一看到那樣的場面,肯定也是會衝上去揍人的。”

“你也別在這傻站着了,誤會既然解除了,那就趕快請個大夫來給你看傷吧。”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場面話,看似是在開解、關心吳鳴宇,實際上卻是要把昨晚的事情直接含糊過去,讓他根本無從下手尋找罪魁禍首。

吳鳴宇恨得心都在滴血,他知道他這些表兄因為他得他外祖父青眼、分走了他們不少好處,所以一直對他頗有怨言,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因為嫉妒,追到他家明目張胆的對他出手。

就因為他們的嫉妒心,他好不容易等到的和虞子禎拉近關係的機會,他好不容易跟他外祖父借來的人手,就都將失去意義。

他忙活了多久啊,大半年,他在虞子禎身邊轉悠了大半年,那個每天就知道學學學的傢伙,才總算生出了一回逛廟會的心思。

再之後呢?錯過了這次,他還要再等多久才能等來這樣的機會呢?

是的,吳鳴宇已經不指望這次他還能去成了。因為就算他豁出去不要臉面,拖着哪哪都疼的身體、頂着滿臉的傷痕硬跑出去,以他對虞子禎的了解,虞子禎肯定也不會讓他陪着逛廟會的。

不能陪着虞子禎他們逛廟會,那他又哪來的機會在虞子禎面前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