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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嶼恨的差點兒咬碎滿口牙,他哥哥和母親也都在着急忙慌的為他奔走,然而這兩位在盧家一向都是空有地位、並無實權,他們再怎麼努力,盧嶼最終也還是沒能改變他的既定命運。

至於他的那群狗腿子,如虞子禎所料,盧嶼的母親和哥哥,把他們沒能救下盧嶼的一腔憤懣與滿心怒火,全都朝着盧嶼的那些狗腿子發泄出來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盧氏一族的人把這次秋狩攪和的亂七八糟、風雨欲來,以致於那些原本有心在御前大放光彩、為自己謀一份前程的年輕人,因為這事兒硬是選擇了學那烏龜,把頭和四肢全都嚴嚴實實縮回了自己的烏龜殼內。

虞子禎雖然時刻都在關注此事進展和各方反應,但行動上卻並沒有表現出對這件事多麼關注的模樣。

因為第一天就已經出盡風頭,之後的幾天她就沒有再跑出去浪。

根據系統提供的情報,虞子禎.私下安排了陸鳴暄奮筆疾書,刷刷刷寫了好厚的一沓資料。

資料涉及到柳漳上司、上司的上司諸多隱秘,這些東西如果利用的好,柳漳和他那一百個兄弟,在禁衛軍繼續混口飯吃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虞子禎並沒有隻給柳漳這麼一條出路,她讓陸鳴暄轉告對方,如果柳漳和他那一百個兄弟被人逼到走投無路的絕望之地,她願意幫他們離開京城,脫離困境。

當然,代價是他們得放棄現在的禁衛軍身份。

陸鳴暄找過去時,柳漳和他的那一百個兄弟正被他的頂頭上司指着鼻子罵。

鎮北王世子心腹侍衛的身份給了陸鳴暄極大便利,負責守在門口的禁衛軍將士一聽到他自報身份,立馬就分出一人,去給柳漳的頂頭上司傳話了。

柳漳的頂頭上司也不敢不給虞子禎面子,得到回稟的第一時間,他就親自去把陸鳴暄給請了進來。

陸鳴暄並沒有旗幟鮮明的庇護柳漳等人,他大概問了一下獵場有猛獸出沒這事兒的調查進度,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只不過在離開之前,他給小心翼翼撩着眼皮瞥他的柳漳遞了個眼色。

柳漳被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看的心跳如擂鼓,他有些難以置信,想破頭也想不出鎮北王世子的心腹侍衛為何要與他暗中眉來眼去。

但百思不得其解卻並不妨礙柳漳下意識抓住這次機會,他趁着自己頂頭上司顧不上他們這一百來人,直接使眼色讓其他人迅速回歸各自崗位。

至於他自己,他懷揣着十二萬分的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去了陸鳴暄剛剛狀似無意提到的某個偏僻之地。

約莫兩刻鐘後,就在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的時候,陸鳴暄居然真的來找他了。

聽完陸鳴暄言簡意賅的一番轉述,柳漳既激動、慶幸,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懷疑自己。

他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得了鎮北王世子的青眼。

呃,這麼說好像也不準確。鎮北王世子並沒有看中他的能力,並沒有招攬他為自己效力,人家只是興之所至,隨手幫了他和他那群兄弟一把而已。

可這也是機會,是他帶着他那群兄弟,擺脫眼下困境的絕佳機會!

這麼想着,柳漳果斷就給陸鳴暄跪下了。

嚇懵了的陸鳴暄:???!!!

陸鳴暄條件反射似的,嗖的一下躥到了斜對着柳漳的位置。

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這個一言不合就下跪的男青年,“你、你”

他一說話,柳漳下意識就挪動膝蓋,朝他所在的位置轉過身來。

陸鳴暄一看他這動作,立馬嗖的一下又給自己換了個方位。

一邊飛速躥開,陸鳴暄一邊着急忙慌的對柳漳道:“你、你別跪我!你站起來!要麼你換個方向!”

柳漳這才意識到陸鳴暄這是誤會了,他憨笑着撓撓頭,“末將是想給世子行大禮以示感謝,並不是故意嚇唬您。”

陸鳴暄大無語,好半晌他才抬手一指虞子禎營帳所在方向,“那你得朝那個方向跪。”

柳漳聞言,立馬調轉方向,端正跪好,然後嘭嘭嘭就給虞子禎遙遙磕了仨響頭。

只是隨口一說,並不覺得柳漳會真那麼做的陸鳴暄:完了,他要收穫自家世子一臉嫌棄的“嘖嘖嘖”了。

他一臉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你、你快起來!”

柳漳迷茫。

陸鳴暄心梗,“我家世子不喜歡別人搞這一套。而且他身份特殊,並不希望你們明面上和他有牽扯。這是為了你們好。”

柳漳感動的眼淚汪汪,這還是第一次,他從身份地位比他優越的人那裡,得到如此真誠不摻假、不需自我洗腦就能確認其為善意的真正善意。

“嗚嗚嗚——”柳漳哭着爬起來,“陸大哥,您、您一定要幫我和我那一百名弟兄謝謝咱們世子。咱們世子真是太善良了,我和我那一百名弟兄都會報答他的。”

陸鳴暄嘴角直抽。他心說,誰和你是“咱們”?你這小子也太會打蛇隨棍上了。要不是我們世子看中了你們的禁衛軍身份,你看我理不理你這愛哭的臭小子!

心裡自個兒跟自個兒嘴硬着,行動上陸鳴暄卻很是實誠的,親自伸手幫柳漳拍掉了他頭上、身上的塵土和草棍兒。

他自己也曾絕望過,也曾被那束名為虞子禎的耀眼強光照耀過、溫暖過,所以他其實很能對柳漳現在的心情感同身受。

當然,感同身受歸感同身受,嫌棄愛哭鬼他也是認真的。

叮囑了柳漳一句“謹言慎行,諸事小心”,陸鳴暄就逃也似的離開了讓他手足無措的愛哭鬼。

柳漳卻是緊緊攥着陸鳴暄給他的小冊子,一直在那兒待到自己心情平復,臉上也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迹,這才腳步輕快地回了營地。

他在獨自吹着冷風的這段時間想了很多,越想就越覺得他和他那一百名兄弟這次是妥妥的因禍得福了。這個念頭讓他一掃之前的灰心喪氣,復又重新變得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