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最近火氣也是太大了點。”
月色怡人,星辰漫天,本該是良辰美景。
顧四公子卻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看著眼前這迄今為止住過的最豪華精緻的屋子,總感覺這裡,原本應該是有兩個人的。
“夜已三更,裴姐作為強者中的卷王,不僅練功勤勉,生活作息也是規律得很,此刻,她應該在西廂房,睡熟了吧。”
顧知南從懷裡,拿出兩條薄如蟬翼的物事。
一條烏錦黑絲。
一條雪蟬冰絲。
都是裴劍仙棄而不要,扔他臉上的。
“算、算了.”
“再有兩日就要去天風國找寧仙子這個小燒杯了,必須養精蓄銳,可不能浪費了。”
顧知南小心翼翼的摺好黑白雙絲,卻是不經意的,在那黑絲的裁剪處,觸碰到什么水水潤潤的物事。
媽耶。
避稅也這么多么,難怪這么有錢!
這若是嚴查到底,不得一下子全吐出來?
原本早跟裴仙子說好,跟往常一樣,隨便找間驛館客棧住住。
但那二哥當日便在舞陽城的州府衙門旁,以個人名義,購置了眼下這座豪宅。
盛情難卻之下,也只能帶著裴劍仙入住。
而據下面的家臣們所說,這位二哥在顧家是出了名的低調內斂、克勤克儉。
此番豪擲千金,很明顯,也是為了自己。
顧知南自然是感動的。
但這感動很快便被那二嫂給磨沒了!
說什么在兄長的家裡,縱然夫妻亦不能同房.
這都什么勾八封建習俗?
這一路上兇險不斷,早已習慣睡覺時安全感滿滿的感覺。
如今沒有裴BOSS在側,他可怎么活啊!
顧知南輕嘆一聲,隨即便準備運轉《太上冰清訣》壓抑雜念,醞釀睡意。
也就在此時——
“轟隆隆!”
窗外一道驚雷之聲突兀的響起!
通過被狂風震動的窗欞,能瞥見一道銀蛇般的湛藍色電光,橫亙而過。
“這是.要下暴雨了?”
顧知南心中一沉,來到窗臺邊。
通過菱形花紋的窗欞,抬眼望去,只見漆黑夜空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撕裂開來,星月隱去,烏雲凝聚翻騰。
看這陣仗
似乎接下來的驟雨,下的會比那一日在破廟還要大!
“雷雨天助眠。”
“天賜我好覺也。”
顧四公子伸了一個懶腰,鬆了鬆睡袍,將老北京雞肉卷挪動了一番。
心頭再無雜念。
就在他閉上雙眼的剎那。
忽然一道念頭閃過:
“對了,裴姐很是怕雷,雷聲是她小時候某段記憶裡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一日在青田縣的客棧,她便在睡夢中哭得不行,還迷糊的撲入我的懷中。”
“所以,她此刻會不會”
顧知南心中不由揪心了起來。
是真有點擔心。
不成。
做男人不能太舔了,要不然真跟二哥一樣了!
那被我粗暴的當作調教對象的寧仙子,要是知道我也會這么關心一個女人,怕是會痛得懷疑人生。
顧知南再次回到了床榻上。
一秒。
兩秒。
三秒
足足十秒後!
“好歹也是一路上,共歷艱險,同生共死的革命戰友。”
“禮貌的關心一下。”
顧公子一念生,合衣而起。
“砰砰砰”
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極其微小的敲門聲。
那敲門聲,怯怯的,停停斷斷。
完全能想見門外之人,此刻彷徨不安的心境。
“該不會是.”
顧知南心跳加速。
“砰砰砰”
微弱的敲門聲再度傳來。
這一次,頻率和響度都大了許多。
她很急。
顧知南心中再無滯礙。
拉開房門。
驚了。
驚豔了。
此刻的裴劍仙青絲、白衣皆已溼透,美眸低垂,鳳顏霞紅,露出從未有過的柔弱羞態。
她螓首越埋越低,並不言語,那不算長的裙襬下,一雙未著絲襪的雪白豐腴裸腿,怯生生的併攏而立。
晶瑩的雨水,從她那張絕美傾城的鳳顏上無聲滑落。
沿著那輪廓分明好看的鎖骨,最終沒入那舉世無倫,過於雄偉的溝壑之中。
顧知南眸光下撇。
這種情況,不看重點部位的,是這個——↑
剎那間,他有點羨慕這些雨。
他顧某人也想沉入那溫柔鄉。
“仙子,你怎么”
愕然的欣賞了幾秒後,顧知南這才回過神來,關切的問道。
“你應該先讓我進屋.”
裴仙子微微抬眸,眸光既清冷又帶著幾分幽怨:“不是么?”
“是!仙子請!”
顧知南趕緊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待這高挑豐腴,體態誘惑到爆炸的倩影進入後。
將窗戶和門扉仔細檢查了一遍,盡數關閉!
這才回到榻邊。
此刻屋內沒有掌燈。
藉助角落熊熊燃燒的炭火盆的火光。
他定定的看著面前這美腿橫疊,渾身溼漉漉,並且透過那溼透的白色下裙,幾乎能看見豐腴雪白腿肉的絕美仙子.
不由得肅然起莖。
「裴姐這種級別的強者,只一瞬間便能用炁流蒸乾身上雨水,她可偏偏以這種楚楚可憐的落湯雞姿態進擊。」
「所以,今晚她這是.要幹嗎?」
顧知南轉念想到此節,內心那股隱秘的衝動,愈發強烈了。
下一刻。
“咻。”
強大的炁流夾雜著磅礴無量的劍壓,呼嘯而出!
瞬息間,白衣仙子水上的雨珠盡數蒸發,整個人宛如一尊煥然一新的人形美玉。
瑪德,早知道多看幾眼了。
顧知南輕嘆。
“火盆.滅掉。”
一片寂靜間,耳邊傳來裴仙子空幽的聲音。
“啊?”
顧知南一愣。
“我睡覺不喜光。”裴仙子又道。
“啊?”
顧知南更驚了!
睡覺?怎么睡?
“你這呆僕,你有我傳授的《傲雪融炁訣》傍身,還會怕冷么?”
裴仙子這才抬起那張絕美羞赧的鳳顏,瞪了書生一眼:“要我親自動手?”
顧知南一怔。
還真多虧了那微弱的炭火之光,讓他得以看清眼前這位女BOSS臉上那羞赧的酡紅!
要出事。
今晚總該出人命了吧?
顧知南心中一蕩。
隨即,堆起笑容,掌心孵化出霜雪真炁,將火盆瞬間拂滅。
“其實.小生做正事,也不喜歡開燈。”
“但二哥怕我身子虛,非搞這么一個玩意兒,哎。”
他輕聲說著,再次主動上前,來到那雙絕世美腿的下方:
“仙子,小生不會問你大晚上,為何過來找我。”
“但小生此刻真的很.”
他說著,再也控制不住的將龍爪手,拂向了那雙美腿。
她竟然並沒有第一時間躲開!
輕揉那飽滿彈性腿肉的瞬間,顧知南只覺心潮翻湧!
方才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洪荒之力,再度沸騰起來!
他。
今晚要大赦四方!
正浮想聯翩間。
“呼——”
一股劍壓迎面而來,將他身形硬生生震退兩步。
“你、你別多想。”
裴仙子臉頰羞紅,將頭調到一邊,那雙方才被青年肆意揉弄的美腿,亦是出於某種羞恥的心理,併攏得緊緊的,豐盈的大腿立時勒出肉痕。
“我不過是.怕.怕你被天風國的歹人刺殺罷了。”
“你欠我的錢,還沒還不能死。”
噗嗤。
顧知南聽得差點繃不住。
這理由找得牽強的有些過分了啊。
“仙子不用擔心,二哥和二嫂的房間,就在我的對面,若真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能感應到的。”
顧知南也不拆穿,而是溫柔的說道。
“哦,隨你。”
裴仙子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隨後竟是玉體後仰,一雙曲線誘人的超長美腿橫疊在一起——
大喇喇的睡在了他顧某人的床上!
“睡覺了。”
“星奴。”
她身子側到一邊,背對著的鳳顏,滿是霞紅,閉上鳳眸,用極低的聲音道。
“仙子,那小生.還是要睡地板么?”
顧知南沒有立馬上去,而是從心的請示道。
倒真不是他裝什么君子。
該說不說,那劍壓雖不傷身,但挨一下還是挺疼的,跟特么電棍一樣。
“你”
裴仙子微微睜開鳳眸,露出一小部分閃爍著羞赧驚惶之色的瞳孔:“你想如何?嗯?”
顧知南看著裴仙子那渾圓挺翹的絕世美臀,也是咬了咬牙道:“小生想茶濡呸,進入仙子的最深處的心房!”
“閉嘴。”
裴仙子再度闔眼,聲音幽冷:“收起你這嘴臉,醜死了.”
“那按仙子的意思是小生應該睡那?”
此刻,外面的雷聲愈發震響。
顧知南眸光低垂,能明顯瞥見,裴仙子那白衣掩映下盡顯誘惑曲線的嬌軀,微微顫動了一下。
心中不由一陣心疼,騷心思也平息了不少。
當即柔聲道:
“仙子,我就在床榻邊的地上睡吧,挨你近一些,我.小生怕雷。”
說著,他來到角落,翻出隨身行李中的獸絨地毯,熟稔的在地上鋪陳開來。
而此刻,裴仙子雙眸緊閉的鳳顏,隱隱浮現出動容之色。
幽幽的道:
“你才不怕打雷.”
“那一日破廟裡,一整個雷雨夜,你睡得比誰都香。”
顧知南微笑道:“所以,小生為何要撒謊呢?”
裴仙子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緊閉的鳳眸下,長長卷卷的睫毛微微顫動。
良久,她輕啟唇齒,用極低的聲音道:
“你今晚可以睡床。”
“畢竟是你的屋子。”
“好嘞!”
顧知南瞬間扔掉手中地毯,衝到了床榻邊。
隨後,小心翼翼的並排睡在了裴婉妤的旁邊。
嗅著那咫尺間的馥郁仙香。
看著旁邊裹著自己被子,羞赧捂著臉蛋的白衣仙子。
他心頭之激動,遠勝以往任何時候!
相比先前在客棧短暫的同坐一榻。
這特么是真的同床了!
從背後望著女劍仙那雪白的耳垂,以及那曲線銀蕩下作不行的腰臀,顧知南張了張嘴:
“仙子我——”
“閉嘴,睡.覺。”
“哎。”
“你嘆什么?”
“小生只是覺得.難受。”
“哪裡難受?”
“心裡難受,身體亦難受。”
“嗯?”
裴仙子微微睜開眸子,“方才我的劍壓傷到你了?”
“仙子的劍壓不傷人。”
顧知南硬是睡不著,只能仰身躺著:“身子最傷人。”
“你”
對方把話說得如此明顯,裴仙子明白了什么,鳳顏再度泛起羞恥的紅暈。
沉默了許久後。
見青年再不說話。
她終於也是忍不住鳳眸斜瞥,看向一旁。
便是見到了碩大無朋。
“啊。”
一向淡泊清冷,視天下強者如無物的裴劍仙,此刻鳳眸圓睜,朱唇洞開,愕然撐開一個“O”字形。
彷彿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猙獰的存在。
“你你這星奴!”
“真、真是豬變的么!?”
她趕緊掉過頭去,一隻手捂著顫動不已的胸口,一隻手捂著發燙的臉蛋:
“你給我下去!你簡直.汙穢!”
她話剛落音。
身後便是傳來起身的動靜。
隨後,那平日裡對自己敬畏有加的書生,直接無禮的跨過了自己的身體,冷冷的走下了床榻。
“你去哪?”
“心頭不爽,抽根電子煙。”顧知南面色冷淡的脫口而出。
“煙、那是什么?”
“是愁、是悲、是失望。”
“.”
裴仙子一時無言,沉默片刻,她冷哼道:“你膽敢出去,我便.”
“仙子便要殺了我么?好得很。”
顧知南道:“若真能死在仙子手上,那倒也痛快,至少你會記住我一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我當做.”
“我、我把你當作什么?”裴仙子鳳眸瞪圓,有一瞬間的恍惚,“星奴?”
“仙子,你是真不知星奴是什么意思么?我看未必吧!”
顧知南此刻脾氣也是上來了,徹底豁出去了:
“仙子口口聲聲說我汙穢!是隻知道XX的豬!”
“請問小生哪裡汙穢了!?我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最多也不過比別人偉岸一些罷了!”
“也罷,既然仙子覺得小生不堪入目,那便——”
話音未落。
略帶哽咽的女聲傳來:
“顧知南,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何意。”
“星奴,不該是.永遠簇擁追捧著皓月的小星星么?”
顧知南忽然無言了,甚至還有一丟丟內疚。
看來她是真不曉得。
“哼,我以後再不喚你星奴了.”
裴仙子閉上微紅的雙眸,咬牙道:“也罷,你走吧,我八歲那年便知道,這世上不可能有人一直陪伴著誰,什么承諾誓言,都是虛情假意,過往煙雲罷了。”
“明日我便會跟小師叔辭別,獨自去往帝京。”
說到最後,她哽咽的語氣完全消失,變得一如既往的清冷堅決。
她話音未盡,一雙大手忽然從後面探來,抱住了她的大腿!
一道溫和歉意的男聲耳畔響起:
“仙子,小生誤會你了,抱歉。”
“其實我的意思是”
“只要仙子不嫌我汙穢,在我顧知南心裡,永遠.裴仙子在上。”
真情實感的說著,顧知南也是情難自抑。
趁著仙子恍惚分神。
如同第一次為她祛蠱那般。
砰!
話音未落,顧家的老四老五,同時被那熟悉的劍壓震飛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在半空中,一雙溫柔的素手,托住了他,穩穩的降落。
“仙子,你這是.”
躺在久違的膝枕上,目光越過那雄偉的山峰縫隙,仰望著那張清冷絕美的鳳顏。
顧知南感覺自己彷彿穿越回了在破戒僧的佛堂,身中劇毒之時。
那可是此世經歷的難得的名場面啊!
“星劍奴,我或許能試著理解,這一切並不怪你,只怪我這身子.”
裴仙子低頭看著自己胸脯,雙頰再度泛起紅暈,咬牙道:“所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正常、好受一些?”
“除了,那種事情。”
她連忙補充道。
看著這女劍仙呆萌而真摯的模樣,顧知南也是心頭感動。
認真想了想道:
“也罷,仙子,其實是可以的,但需要藉助外物。”
“外物?”
裴仙子一怔,隨即眸光一亮,掌心在虛空一召,那雪霽仙劍便是落在了掌中:“是這樣么?你終於決定去除這煩惱之物——”
“非也!”
顧知南立馬叫停,隨後從懷裡掏出兩條薄如蟬翼的物事,直言不諱的道:
“仙子,選一個吧。”
“穿上它們,然後用你的.”
與此同時。
距離不到百丈的主人堂屋內。
“顧合軒,你給我醒醒!”
顧二夫人推了推酣睡如豬的夫君:“我告訴你,方才我可瞧見了,我那師侄,大晚上偷偷摸進了你四弟的房間!”
“哦?是么?”
顧合軒猛然睜開雙眸,欣喜道:“這是好事啊!”
“放屁!”
韓錦娘蹙眉道:“顧家家規明令禁止嫡脈子嗣在別人家裡同房,想當年咱們在大哥家做客的時候,可都不被允許同房!吶,你趕緊去提醒下你四弟!這是婆母在世時教我的,她老人家已辭世,我跟大嫂便是顧家的主母,絕不允許!”
“哎喲,我的夫人啊。”
顧合軒苦笑搖頭:“這又不是在北海族地,管什么家規啊,想當初,你我不顧雙方師長反對,私奔之時,又何曾考慮過這些繁文縟節?”
“年輕人嘛,就是要轟轟烈烈的幹些大事才對,安啦,夫人。”
“哼!你還好意思說。”
韓錦娘撅嘴,又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你四弟,他視作大敵的天風國君,已經將三日後舉辦壽宴的請帖,送到了你的手上?並且那送帖子的國君公子,還住在舞陽城的官驛裡?”
見夫人談及正事,顧合軒也是收起了嬉皮笑臉,肅然道:
“天風國君跟西南妖禍,脫不了干係,這一點,經過咱們這段時間的調查,想必夫人你也是贊成的。”
“所以呢?你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得去啊。”
顧合軒眸光漸趨銳利:“四弟魯莽用事,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但我這個哥哥必須考慮周到。”
“只有這樣,才能夠收集足夠的證據,在下個月帝京的「甲子盟會」上,呈到八大世家和天子的面前,藉助最上層的力量,徹底剝奪天風國存在的法理意義。”
“否則的話,就憑咱們此次南下帶的這點人,扳不倒那在天風國盤踞經營多年,樹大根深的姬世勳。”
韓錦娘沉默片刻,又道:“那壽貼上還寫了你四弟的名字,甚至他的名頭還排在你的前面,那天風國君明顯衝著他去的,所以,你.要帶他去么?”
“那可不能。”
顧合軒搖頭道:“夫人,明日咱們陪四弟最後在這舞陽城玩一日,之後,你帶四弟,先回北海顧家,讓我獨自去赴宴好么?”
“顧合軒你瘋了!”
“我沒瘋。”
顧二公子搖搖頭,揉了揉娘子的小臉,嘴角擠出一抹坦蕩而溫柔的笑意:
“夫人,我一直覺得.”
“哥哥之所以先來到這世上,便是為了保護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