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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遠行,據說是因為門主,來到了星雲宗,並接任玄武峰的長老。

元天門的門主,瑞祥,那位高人來了?

遠赴部洲,又與此何干?

為什麼偏偏是部洲,而不是別的地方?

對於以上疑問,阿雅避而不提。暗中詢問阿勝與馮田等人,也是一臉的懵懂。

山下的峽谷中,早已聚集了成群的修士,不僅有元天門的弟子,還有玄武谷的十二家弟子,足足八九百之眾,看上去到處都是人影。

阿雅、阿威,帶着阿勝、阿猿、阿金、阿離、馮田、阿三、以及無咎,在山坡上,找了塊地方坐下等候。這九人除了阿勝,均為玄武谷的倖存者,算是有過患難與共的經歷,彼此也彷彿多了一種情誼。如今繼續守在一起,看起來倒也理所當然。阿勝則是藉著千慧谷的那段淵源,與眾人相處甚歡。據說他的兩位管事弟子,被留在了千慧谷。至於阿野等諸多弟子,早已遣散……

“阿勝前輩,你說阿野回家了?”

“他一個仙途無望之人,不回去又能如何?當時只有門主帶着少數弟子留在百濟峰,餘下的要麼遣散,要麼盡數來到了星雲宗……”

“哦,門主此番前來,又帶了幾多高手?”

“他老人家獨自一人……

“怎會是一人呢,餘下的弟子去了哪裡?”

“你問我,我問誰去?倒不如說說你的修為,也好讓我幫你斟酌一二。根基不穩,乃是大忌啊……”

無咎坐在阿勝的身旁,趁機詢問元天門的情形。當他獲悉阿野已遭遣散,感慨之餘又慶幸不已。

修仙之難,使得多少人悵然而歸。阿野雖然老實耿直,而老實人着實不宜修仙啊,與其荒廢光陰,倒不如回家找尋自己的日子。

而阿勝雖然好佔便宜,動輒以長輩自居,卻沒有城府,反而更好相處。怎奈他嫉妒心重,純屬個性使然。

“嘿,與前輩相比,我的修為又何足道哉!”

無咎敷衍一句,不再多說,挪動屁股,轉而靠近馮田與阿三。

阿勝能夠屈尊與一個小輩探討修為進境,對他來說很是不易,誰料心癢難禁之時,竟然沒人理會。他憤憤哼了一聲,也賭氣般背過身去。

山坡上下,乃至於峽谷之中,坐滿了修士,看似雜亂無章,而元天門與玄武谷的各家弟子,卻是界限分明而強弱有別。元天門一方,人仙十餘位,築基近百,餘下的羽士弟子也多為七、八層以上的高手。玄武谷一方,則為新近補充的弟子。只有四象門、雷火門、玄火門、冥月門,各自多了一位人仙前輩。而該死的阿重、阿健,也在其中……

“馮師兄,部洲位於何處?”

“海外……”

“有多遠啊?”

“典籍有載,混沌初生之際,天分四方,為東、南、、西北;地裂四塊,為神洲、盧洲、賀洲與部洲。其汪洋阻隔,彼此相距萬萬里……”

“天吶,如此之遠,莫說為期十年,怕是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阿三與馮田在悄聲說話,四周的弟子們同樣在竊竊私語而忐忑不安。即使阿威與阿雅,也顯得神情凝重。而除了在場的八九百位弟子之外,泰信、馮宗,以及瑞祥等前輩,並未現身。

無咎坐在人群中,獨自東張西望。

記得他離開神洲,來到域外,應該已有十二載,並步入第十三個年頭。而他在賀洲仙門的日子,卻只有短短的兩年。尚未恢復修為,也沒有弄清四方的狀況,又要再次匆匆離去,前往另一個陌生的部洲?

而不管如何,僅從眼前看來,前往部洲,已是勢在必行。且如此陣勢,身不由己。想要逃脫,都不能夠啊!

既然瑞祥,也就是元天門的門主,來到玄武峰,並接任長老一職,本該帶着弟子修鍊度日,緣何又事發突然?若說其中沒有古怪,誰能相信呢?

“馮師兄,部洲如何,是否靈石遍地,又是否機緣無數?”

“典籍早有記載,你不妨自行查閱……”

“哎呦,小弟我只懂修鍊,最怕參悟典籍,還請師兄多多賜教……”

“部洲地域廣袤,有兩三個賀洲之大,卻民風不堪,異獸橫生,頗為荒涼貧瘠。至於其中有無機緣,眼下不得而知……”

“部洲竟有如此之大,嘖嘖,而民風不堪,又怎講……”

“據說,部洲乃上古遺留之地,多蠻荒,少教化,故而異族林立,民風兇悍如獸,且不乏懂得上古秘術者,極為的兇殘而又神秘莫測!”

“師兄,莫非你危言聳聽?縱有上古秘術,豈能比得上我仙者神通……”

“仙者神通,亦無非來自上古的傳承。豈不聞有神族一說……”

“有過耳聞,據說神族為天地恩寵,與常人迥異,以金髮藍眸為尊……”

“呵呵,我只知道,上古遺傳一脈,有天賦神通,只為浩劫之時,拯救萬靈於水火……”

“哦,師兄的言下之意,莫非部洲乃神族所在……”

“並非如此,噓……”

馮田的修為不高,而懂得的東西卻不少,阿三還想多問幾句,被他伸手阻止並眼光示意。

無咎坐在一旁,悄悄聽着二人的對話。有關於部洲,僅僅從輿圖、手札,或是典籍中有所知曉。除此之外,不甚了了。只是聽到“神族”二字,以及不同的解說,讓他心頭微微一動,禁不住默默打量着馮田的背影。而正當他若有所思之際,急忙隨着眾人抬頭看去。

便於此時,六道人影從天而降。

為首三人,踏空而來。當間的是個身軀粗大的老者,不苟言笑。隨後的兩位,一個是中年男子,高大健壯,鐵箍束髮,臉色微紅,頗為威武,應該便是曾經的星海宗長老,如今成為星雲宗長老的阿隆。另外一個,鬍鬚斑白,長發披肩,高鼻褐目,臉色淡漠,耷拉着眼角,正是元天門的門主瑞祥。

緊隨其後,則是三個踏劍之人。泰信與馮宗之外,還有一個身着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只見他黑髮黑眸,頜下留着三綹黑須,頭頂挽着髮髻,上面插着一支鐵簪,看上去其貌不揚。

轉眼之間,六人相繼落在藏經閣門前的台階上。

“堯元子長老、阿隆長老,偕瑞祥長老,駕臨玄武崖,眾弟子見禮――”

泰信揚聲喊了一嗓子,等候已久的弟子們紛紛起身拱手施禮。

阿隆與瑞祥站着沒動,其中的堯元子則是往前一步,昂首挺胸,手扶長須,神態睥睨。少頃,他抬手一揮:“值此之際,本人代宗主傳令――”

隨其話語聲一頓,山坡山下頓時一片寂靜。

無咎站在人群中,翹首張望。他原本身材頎長,且頗為健壯,而比起賀洲修士的五大三粗,卻要顯得瘦弱單薄且又矮小。不過藏經閣位於高處,倒也看得清楚、聽得明白。

“賀洲仙門初定,天下尚未大同。即日起,由瑞祥長老,率領玄武峰弟子前往部洲。弘法佈道,恩濟四方,為期十載,殷殷我待……”

堯元子的意思說,此番前往部洲,只為弘法佈道,教化異族,雖長達十年,卻功莫大焉。況且這也是宗主苦雲子的諭令,任何人不得抗命。他傳令之後,又道:“夫道子,你熟知部洲人情地理,當竭力協助瑞祥長老,並聽從差遣而不得有誤!”

那個頭頂鐵簪的男子,叫作夫道子,拱手稱是,又轉向瑞祥深施一禮。而瑞祥耷拉着眼皮,根本不予理會。他依然面帶微笑,繼續點頭致意:“兩位師兄,多多關照!”

泰信與馮宗不敢託大,雙雙欠身回禮。

堯元子似有不悅,哼了一聲。

一旁的阿隆,搖了搖頭。他拿出一枚玉簡,走到瑞祥的面前:“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何妨以十年之期,當作一場歷練呢。此去或也莫測,且依令而行也就是了!”

這位阿隆長老,好像是前言不搭後語。而臉色陰沉的瑞祥卻是眼皮一眨,竟伸手接過玉簡。阿隆不出所料般的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宗主答應,十年後容你再開山門!即使送你十二峰,也不無不可!而在此之前,尚須有番辛苦!”

瑞祥默然片刻,好像是嘆了口氣,這才轉向堯元子,有些勉強的拱了拱手。

堯元子卻是大袖一甩,踏空而起:“正當吉時,還請瑞祥長老動身啟程吧!阿隆,你我前去山門相送!”

阿隆也不便多說,隨後離去。

轉瞬之間,藏經閣前只剩下了瑞祥,以及泰信、馮宗與夫道子四人。其中的瑞祥依然沉着臉,卻緩緩往前一步,兩眼掠過四方,一手攥着玉簡背向身後,一手拈着長須而深沉出聲:“此去萬里迢迢,生死禍福難料。不管是我門下的弟子,還是玄武谷弟子,皆要聽從調遣,否則成為異域的遊魂野鬼,勿謂言之不預也!”

他話語一頓,不容置疑又道:“而動身之前,我另有吩咐……”

……

ps:一群三十多年的相處的小夥伴,也變成了老夥伴,各自的父母也都八九十的高齡,應該盡一下小輩的孝心。於是昨日下午,去看望朋友們的父母,這才是往年的規矩,但一家家轉下來,等到吃好飯回來都半夜十二點多了,早上起晚了,所以也耽誤了。抱歉之餘,說一聲,有老人孝敬,是當小輩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