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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龍丹是沒了,而人在啊。將人殺了,開膛破肚,煉化精血,或能留下三成的藥力。只須三成藥力,便可提升至少三十年的修為。到時候困頓即解,境界再進一步絕非奢望!

要知道築基難,讓人熬白了頭。若是此番心愿落空,這輩子也就只能抱憾而去了。誰能想到九粒化龍丹,都被那小子給吞了。如此貪嘴,怎麼沒有撐死他呢!

尤其可惡的是,他竟然拿一個響屁來炫耀……

王弼怒不可遏,抬手催動寒冰符便狠狠砸了過去。

無咎卻也不再囉嗦,隱去身形,便要藉機逃竄,誰料光芒一閃,竟又愣怔原地。他這才發的緣故,竟然使得隱身術沒了用處。而一大塊寒冰帶着森然的殺氣轟然襲來,左右躲避不及。他被迫退入身後的洞口,口中嚷嚷着:“黃奇,還不快來救你的師妹……”

黃奇倒是惦記着他的柳師妹,頓時暴跳如雷:“卑鄙、下作、無恥、陰險的小人,還我師妹!”而起才要動身去追,那塊寒冰已帶着忍無可忍的怒火,“轟”的一聲砸了過去,竟是將丈余大小的洞口恰好封死。他頓時急了:“哎呀!何故擋住去路……”

吼聲未落,“啪”的一記耳光扇在臉上。

黃奇斜着身子摔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石壁上。他顧不得頭暈腦脹,驚駭萬狀道:“王師兄,饒命啊……”

王弼扔出去一巴掌後,頭也不回,直勾勾盯着被封的洞口,麵皮抽搐着,氣得兩眼冒火。

生吞活剝了那小子都不解恨,誰還會封堵去路?恨急之下失手而已,哼哼!

“砸開寒冰!”

“啊……是!”

黃奇尚自惴惴不安,忽聽吩咐,遲疑了下,急忙答應。

一行八人,本想來到這九重淵尋覓機緣,卻不料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下自己陪着這個心狠手辣的王弼。且見機識趣,不然處境堪憂!

飛劍閃過,寒冰轟然崩潰。黝黑的洞口顯現出來,竟深淺不明。

那小子帶着師妹去了何處,緣何不見蹤影?

“追!”

黃奇正要凝神打量,叱呵聲又起。他窘急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踏入洞口……

……

這回不再是洞中有洞,四通八達,而是一條道兒直來直去,且愈是往前、愈發的狹窄。

無咎順着山洞疾行了片刻,暗暗叫苦。

總不會鑽進了一條絕路吧,若真如此,再被那兩個傢伙隨後追來,豈不成了關門打狗、瓮中捉鱉?黃奇倒也罷了,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而王弼卻是羽士九層的修為,圓滿的境界,極為的難纏,與其硬碰硬之下,自己終究還是稍遜一籌。尤其那瞬間來去的神通,無影無蹤,陰險歹毒,着實令人防不勝防。再者敵眾我寡,後背帶傷,身處莫測,逃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如此慌不擇路,前景不妙啊!

“砰、砰——”

“哎喲……憐惜則個……呀……疼也……”

人去也隨着跌跌撞撞,不時在石壁上發出撞擊聲,接着便有女子在呻吟,斷斷續續,凄凄慘慘,使得黑暗中的逃亡平添幾多旖旎莫測的驚險。

無咎只管循着山洞一路疾行,拎着袋子的模樣,十足一個攔路搶劫得手,而又落荒逃竄的強人。搶來的並非金銀財寶,而是一個嬌滴滴、風情嫵媚的女子。

倉促之間,人質在手,本以為會讓那兩個傢伙有所忌憚,誰想反添了一輕若無物,回頭再行計較不遲。

而去路愈發窄了,僅僅容得下一人穿行。再過片刻,不得不彎下腰來。須臾,雙膝着地。少頃,人已成了匍匐的模也只能在身後拖行。

無咎趴在逼仄的山洞裡,滿臉的窘急無奈,

黑暗之中,前方的洞口更加狹窄,稍稍打量一眼,都給人一種無從掙扎的窒息與絕望。而所在之處,只剩下了兩尺方圓,便是想要折返回去,都難以掉頭轉身!

唉,自尋絕路,莫過如此。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呢……

無咎將腦袋抵在石壁上,竭擋着,什麼也看不見,卻有動靜循着山洞傳來,倒是清晰可聞。

那兩個傢伙不死心,竟然真的追了過來!

無咎不敢遲疑,急忙左臂在前,手中多出一把短劍,接着匍匐而行。不消片刻,再次停下。

前方的洞口僅有一尺大小,而自己卻是五尺長短的好大漢子。雖然稍顯瘦弱,筋骨尚在。這不是叫人作難嗎,下回再不鑽山洞了……

他祭出短劍,開鑿洞口。

而恰於此際,山洞中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嘯聲,接着便有金石碰撞的動靜。神識可見,一道劍光順着山洞急襲而來。

該死的,明明知道我困在此處,且無從躲避,還要從背後下黑手。這不是要捅屁股嗎,缺德!

無咎急忙加快催動劍光,只想着將洞口鑿得大些。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他尚自不知所措,便被一道強勁的威勢給狠狠碾軋出去,竟直接穿過了稍稍寬鬆的洞口,隨即無從憑藉,又是“砰”的一下撞上了石壁,繼而跌落,轉眼間“撲通”坐在地上也是無從倖免,其中女子的呻吟聲更是凄慘無助。

到了何處?

十餘丈大小的一個洞穴,腥臭難聞。四壁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洞口,不下數十之多。乍然看去,渾如夜色中的一隻隻眼,無不透着詭異,無不透着兇險莫測。

唉,一味鑽洞,乃蛇鼠的行徑,我真的不想…

無咎苦着臉暗暗抱怨,卻還是振作精神跳了起來。趁着那兩個傢伙未至,先走一步要緊。他稍加尋覓,見身後一個數尺高的洞口還算清爽,想鑽了進去。

左拐右拐,曲曲彎彎,所幸山洞並未中斷,或是局促難行。

盞茶的時辰過後,山洞到了盡頭。

他匆匆停下,彎着腰,從洞口中慢慢探出腦袋。

腳下竟然是個水潭,一二十丈的方圓,黝黑黝黑的,且寂靜無波,並透着陰寒與淡淡的腥氣。四周均為石壁,竟是一處封閉的洞穴,卻盡被潭水所佔據,只在左近角落中留下一塊數尺大小的石堆可供落腳。

無咎稍抬腳越過水潭,落地之後尚未站穩,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四周只有來時的洞口,再不見其它的去路。淺而易見,此乃真正的絕地也!

明明數十個洞口呢,偏偏選擇了一個此路不通。本人的運氣,從來都是這麼難以捉摸。可見上天的眷顧,從來不分好人、壞人!

而若是再原路返回,豈非恰好撞上王弼與黃奇?

不過,那兩個傢伙未必能從數十個洞口中及時尋來。且蓄勢以待,真若是逼急了我,哼哼……

無咎心神稍定,左手短劍飛旋,轉瞬之間,已從石壁上掘出一塊數尺大小的石頭輕輕抖動,人影落地。他視若未見,只管裹起石頭扔了出去,“砰”的一聲,來時的洞口頓時已被堵死。

便於此時,呻吟聲響起:“哎呀……”

只見柳兒口吐鮮血,鬢髮凌亂,衣衫不整,可憐兮兮倚在牆角,並伸手揭開臉上的金晶面罩。其蒼白的面頰,含淚的雙眼,以及羸弱不堪的模樣,尤為楚楚動人!

無咎眼光一瞥,伸手虛抓。

柳兒尚自喘息連連,所持的面罩脫手飛起。她倍感驚慌,失聲道:“莫要殺我!”見無咎神色莫測,她忙掙扎着坐起,竟“刺啦”一聲扯開衣裙,頓時玉光橫陳而旖旎無限,隨即又帶着哀怨的神情,予取予求般地喚道:“這位師兄,柳兒給你便是……”

無咎搶過金晶面罩,愛不釋手地打量着。

此物不僅可以掩飾相貌,還能隱匿修為,且金光閃閃的透着神秘,很不錯的一件東西。只可惜自己的丟了,正想着尋一塊。而那女子莫非不捨得,她在作甚?

柳兒竟然褪去了半邊衣裙,緩緩往後斜倚着,並以手臂支着身後的一塊石頭,眼光迷離,舌尖輕吐,魅惑有聲:“柳兒只求苟活,還望兄長憐惜則個……”

無咎腳下一滑,差點栽下潭水,忙又站穩了,猶自目瞪口呆。

只見那綠裙綻開,恰如夏荷出水,其間雪白**粉紅,宛如新嶄嶄的蓮台搖曳,再有青絲如墨,檀口半開,兩汪春眸蕩漾如海,旖旎的風情頓時叫人目眩神迷而透不過氣來。

而柳兒竟還伸出手來,神色哀求,仿若金風玉露剎那,便可直上九霄雲台!

無咎的一雙眼兀自瞪得老大,上上下下狠狠打量了片刻,接着收起飛劍、面罩,猛地一摔袍袖,怒道:“你敢辱我……”

柳兒頓時一怔,魅惑猶存,卻又獃獃看着那怒髮衝冠的某人,一陣詫異不解。

我一個女子如此不堪,無非乞饒而已,卻被他當成了一種羞辱,他……他話中何意,又待怎樣?

無咎背手昂首,慨然有聲:“你這般水性楊花的女子,我見得多了,卻敢肆意挑逗,存心戲弄,真是豈有此理!”

柳兒臉色微紅,禁不住低下頭去。

本以為男人都是一個德行,誰料並非如此。眼前的這位,便是正氣凜然的真君子?

無咎猛然轉過頭來,氣急敗壞道:“還不速速穿上衣衫,你是成心要我對不起紫煙……”

柳兒又是一怔。

紫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