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臉色微變,立刻換回平日溫和的面孔:“聖上您活著可太好了,微臣叩見聖上。”
他撲通跪在地上,眾朝臣才回神,齊齊跪了一地,高呼聖上安康。
獨剩下孫皇后一人呆立。
皇帝冷冷的與她對視,他這位大賢后的真面目第一次展現在他面前。
成王見皇后站著不動,急道:“皇后娘娘是歡喜傻了。我等以為聖上在火場薨世時,皇后娘娘都哭暈過去了。”
孫皇后此刻也清醒過來,禁軍不聽他們指揮,袁家軍不見蹤影,此刻不是倔強的時候。
她咬牙跪下:“臣妾見到聖上還活著不勝歡喜。”
皇帝嗤笑:“真歡喜還是假歡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子乃國之根本,趙宇軒德不配位,朕宣佈已廢黜他太子之位,封……”
孫皇后猛的站起來,打斷皇帝的話,滿臉戾氣指著他:“趙榮!你忘了你的皇帝之位怎么來的?要不是我孫家,你有機會坐在那至尊之位嗎?你膽敢廢黜我軒兒的太子之位,你休想!”
“父皇,兒臣沒錯啊,兒臣的青娥已懷有孕……”
趙宇軒哭著跪在地上。
“不用跪他!”
孫皇后憤怒的去拉趙宇軒:“那是宮外的女人,也是你的汙點,這些都是人家設下的圈套!說不定,還是你的親生父親設下的。他早就想剷除孫家了,豈會讓流有孫家血脈的你繼承大統?”
趙宇軒呆怔,“母后……為何?”
皇帝心寒的看著他們。
成王的臉也繃不住了,可他理智仍在,趕緊去拉皇后:“皇后娘娘,慎言。”
孫皇后將他的手甩開,怒斥:“當初你們硬要我入宮,不惜拆散我與袁家大郎,如今我的軒兒沒用了,我也沒成了你們的棄子了是吧?”
孫皇后寒著臉指著皇帝和成王:“今日我輸了,沒關係,袁大郎已經帶兵來圍城,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你以為慕家軍能救你嗎?慕君衍的愛妻和兒子都在我手裡,你空為皇帝又能如何?這帝位就是是誰的!”
“袁家軍是來不了了。”
一聲朗朗聲音傳來。
眾人看過去,慕君衍一襲黑甲披著黑裘闊步而來。
兩抹倩麗身影跟在他身後。
她們是顧嫿和趙洛萱。
趙洛萱含淚上前,對著孫皇后跪下:“母后,野心會矇蔽您的雙眼,仇恨會毀了您的判斷,母后,回頭是岸啊。”
孫皇后怔怔的看著她:“你……你和他們是一路的?昨日你在宮中說捨不得我和你兄弟們都是騙我們的?他沒死、慕君衍帶兵來了汴京你都知道是嗎?你是想你親生母親和兄弟去死嗎?”
趙洛萱哭著搖頭:“母后,女兒並不知情,但女兒知道為帝者當有仁德之心,為天下百姓著想。您逼南方招災的各州補繳賦稅,增納賦稅,您可想過他們如何活?您沒見過百姓衣不果腹,甚至為了一口吃的賣兒賣女,您不知道在你們眼裡區區二兩稅銀是他們一年全家的嚼用。”
孫皇后被趙洛萱的話刺激得氣昏了頭,一把推開抓著她衣袖的趙洛萱。
趙洛萱沒防備,被推到在地。
她生產後就因為太過焦慮沒有養好身子,一路趕來,焦慮難受,剛進京就生病發熱。
可這幾天為了讓母后和太子收手,來回奔波於宮內和顧嫿住的農莊,也知道皇后暗中派了人監視顧嫿。
她越發心急如焚,但有些話又不能講透,一旦因知情鬆了口,死的很可能就是成千上萬的百姓。
身上的病也沒有好好治,本就是強撐著來的,被她最敬愛的母親一推,整顆心都有寒透了。
顧嫿趕緊上前,扶住趙洛萱,柔聲道:“萱萱,快起來,地上太涼,你生產才兩個月,身體一直沒怎么養好。”
“滾開!我沒有你這個不孝女!”
孫皇后怒吼。
趙洛萱抬起淚眸,哀涼的看著她:“母后是不是也將女兒視為棋子?從讓女兒和親開始,女兒就是你準備丟棄的棋子?您從來沒有視我為女兒,你的心裡眼裡只有太子這一個兒子,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是為了做他的墊腳石。”
孫皇后眸瞳赤紅,咬牙切齒:“是,是的。唯有軒兒能給我想要的!”
“哈。”
趙洛萱笑著流淚,笑著笑著就暈了過去。
顧嫿趕緊抱住她:“快來人。”
侍女們趕緊將趙洛萱扶起來送走。
顧嫿看著孫皇后:“皇后娘娘,您可知道青娥的爹孃是怎么死的?您可知道就算沒有今天這一出,孫家也完了。”
孫皇后怒目:“你這個賤人,是你蠱惑萱萱,利用萱萱。”
慕君衍臉一寒:“皇后,請慎言。”
顧嫿卻笑笑:“賤人這個詞臣妾身自懂事起就開始聽了,起初臣妾也很介意,用盡全力想擺脫這個詞,還差點沒了命。可自從認識我家王爺後,他從來不因我出身而輕賤我。起初我還以為是王爺憐惜我可憐,但我見到慕家軍是如何將南疆百姓視為親人,為了他們不僅拋頭顱撒熱血,還助他們重整家園。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天下人本就沒有什么貴賤之分,都是赤條條生赤條條死的人,誰又比誰更高貴,誰又賤一些呢?”
顧嫿轉身看向眾朝臣:“成王為了私利買賣官職,不惜陷害功臣,至百姓疾苦於不顧,他犯下的滔天罪孽,樁樁件件都帶著血淋淋的命案。而他膽敢如此做,皆因有孫皇后和太子為靠山。”
“賤……”
啪!
孫皇后的臉上被劍鞘尾狠狠地扇過去,力道之大,將她瞬間掀翻在地,一口血噴出,夾雜一顆斷牙。
慕君衍將佩劍放好,整了整:“皇后若不會說話,微臣可以讓人教教。”
孫皇后和成王眼神恐懼。
皇帝嘆口氣:“皇后打入冷宮,孫家交給三司去審吧。趙宇豐品德兼修,文武雙全,堪為太子。禮部按規矩辦吧。”
說完一長串話,引出一陣咳嗽,咳著咳著,咳出一口血來。
眾朝臣和太醫們都嚇壞了。
顧嫿看著孫皇后和成王被帶走,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之後的事情,便不是她想要操心的了。
她回到農莊,沈漓正在給趙洛萱扎針。
趙洛萱目光呆滯,看到顧嫿進來,立刻坐起,手臂上的針一動頓時痛得不行,可她顧不上。
“姐姐,我母后……”
顧嫿疾步走過來,坐在她床邊,柔聲道:“沒事的。聖上沒有廢后,只是太子之位給了趙宇豐。”
趙洛萱眼淚落下:“是他們自己因果造孽。”
……
翌日,趙宇豐便成了太子,趙宇軒搬出東宮,被幽禁起來。
十日後,皇帝退位,趙宇豐登基。
孫家被抄家,九族遭牽連,朝堂被大清洗。
慕君衍敕封攝政王,攝政王妃顧嫿敕封一品誥命。
新帝將原來的成王府與平安王府合併,並工部加速重新修繕,賜為攝政王府。
兩個月後,慕君衍與顧嫿帶著團團搬進攝政王府。
顧嫿環視富麗堂皇的王府,不由嘆口氣。
“這么大的王府,我可不想大理,累死人了。”
慕君衍笑著伸出長臂擁住人:“不用你管,你只管生娃。”
顧嫿板著臉,用手肘對準他胸膛一頂:“我又不是母豬,只管生。”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的夫人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王府也不用你操心,因為可能經常起不來床。”
顧嫿瞪他,俏臉羞紅,壓低聲音兇兇道:“當著孩子和這么多人的面呢,胡說什么?”
“哦,那我們進屋說?正好去瞧瞧臥室的雕花床合不合適?”
慕君衍說著將人打橫抱起,衝著笑嘻嘻的團團道:“兒子,為父帶著你娘先走?你去瞧瞧自己的院子?”
團團抬著小腦瓜:“好的,父親。兒子帶齊齊一起去看新院子。”
“好兒子!”
慕君衍滿意極了。
顧嫿羞得臉都不敢抬。
怎么有種預感,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會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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