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付登銘參見少教主!”
袁秋嶽緊走幾步來至榻前躬身施禮。
閻梓茗眉間略帶喜色,試圖起身相扶。
袁秋嶽急忙示意勸止,說道:“適才聽聞有叛逆夜襲‘瀟湘雲閣’,不知少教主目前傷情如何?”
閻梓茗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必擔心,已無大礙。”
袁秋嶽道:“西山地處荒僻,屬下姍姍來遲,還請少教主責罰!”
閻梓茗咬了咬蒼白的嘴唇,說道:“這怎能怪你,夜路難行,能來已是不易。”
凌楚薇被閻梓茗短短幾句話震得再度無語!
她實在想不到,平日裡叱吒風雲、令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少教主,在這個‘付登銘’面前,竟能瞬間柔化成水,這讓傲嬌的凌楚薇對袁秋嶽更加增添了幾分好奇。
閻梓茗因疼痛忍不住咳了幾聲,而後說道:“此乃本座暗衛,‘暮隱劍侍’之一的凌楚薇,你與施小雅比武之時,她並未在場,所以對你也僅是略有耳聞。”
凌楚薇急忙向袁秋嶽施禮道:“凌楚薇見過付右使,方才冒昧之處,還請不要見怪。”
袁秋嶽回禮道:“不敢、不敢,凌姑娘所慮,乃屬本分,付某理當敬之!”
凌楚薇道:“付右使胸襟坦蕩實為難得,少教主慧眼識人,為聖教覓得股肱心膂,楚薇萬分拜服。”
閻梓茗見凌楚薇對袁秋嶽的語氣急轉而變,心頭不禁一喜,說道:“本教得付右使佐助,他日問鼎中原、一統江湖,當是如虎添翼!”
袁秋嶽忙一欠身,說道:“少教主謬讚,付某實不敢當。”
閻梓茗微微頷首道:“既然來了,今夜你便與楚薇一同守衛‘雲閣’左右,護我療傷。”
袁秋嶽、凌楚薇齊聲應道:“屬下遵命!”
正在此時,“玄衣信使”上官智神色慌張急匆匆快步而入,繞過眾人來到錦榻前,單膝跪地拱手道:“稟報少教主,大事不好,‘逆天洞’出事了!”
看著上官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凌楚薇本打算替閻梓茗申斥他幾句,但聽到“逆天洞”三個字不由心頭一震,連忙問道:“究竟何事,速速報來!”
上官智之前牙齒被閻梓茗打掉了幾顆,說話有些漏風,他嚥了一口唾沫說道:“剛剛接到囚牢信鴿急報,適才洞內被羈押的各派武林門人突然脫禁而出,還擊殺了不少監守的教中弟子,如今他們分成幾路四散逃遁,不知是否增派人手擒殺,還請少教主速速定奪!”
“氣煞我也!”
未待袁秋嶽凌楚薇繼續開口,閻梓茗咆哮而起,怒叱道:“當真是反了、反了!”
袁秋嶽眼疾手快,搶先一步上前相攙,口中說道:“少教主勿急,且保重玉體要緊。”
閻梓茗嘴角因動氣滲出了血絲,她衝著一眾教徒吼道:“連守衛如此森嚴的‘逆天洞’禁地,亦能輕易滲透救人,莫非本教已被蛀成千瘡百孔了不成?!”
凌楚薇腦子反應果然飛快,知道如果不及時勸阻,少教主勢必要對一些人大開殺戒,於是急忙岔開話道:“屬下以為,這一切定然與‘八荒魔女’那賤人脫不了關係,她倚仗副教主的權勢,想要掌控‘逆天洞’的一切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閻梓茗點了點頭道:“沒錯,是本座養虎為患,讓姚玉鳳有機可乘,若不將這妖婦挫骨揚灰,焉能平息我心頭之恨!”
凌楚薇道:“少教主請暫息雷霆,這妖婦由幾位長老出馬,必能將其擒獲,為今之計不如先調集總壇弟子傾巢而動,追殺圍堵各派門人,並責令封鎖所有關隘,絕不能讓一個活口逃出生天!”
閻梓茗見凌楚薇表現的處變不驚,心裡也是頗為讚許,雖然當初這些“暮隱劍侍”皆是沈紅鸞為其選任,自己曾一度覺得她們不過是安插在身邊的眼線,可如今看來,自己母親確實眼光老辣、識人善任。
凌楚薇見閻梓茗似有話講,於是便道:“少教主心中是否已然有了應對之策?”
閻梓茗示意袁秋嶽攙著自己向前幾步,說道:“‘聖壇護法’靳榮聽令!”
“屬下在!”
人群之中站起一個漢子,快步來到閻梓茗身前拱手道:“靳榮聽從少教主調遣!”
閻梓茗打量了漢子一番,說道:“雖然你平素專司聖壇祭司護法之責,但就武功而言與薛良辰相較,亦是不遑多讓。”
靳榮聞言心中雖然喜悅,但表面卻異常淡定,只見他欠身說道:“薛兄乃是‘護教右使’屬下怎敢與之比肩。”
閻梓茗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記得當初在那‘凌霄峰’上,是你將那‘摧花公子’擊落崖下,如此戰績試問誰能望其項背?”
靳榮道:“‘沖天崖’上乃形勢所迫,屬下僥倖獲勝,不足為傲。”
閻梓茗輕輕頷首道:“很好,今夜本座便再給你一次露臉的機會,你即刻統領各分壇壇主,全力追剿試圖脫逃的武林殘渣餘孽,不留任何活口、務必將其全數斬盡殺絕!”
“得令!”
靳榮回應得沒有絲毫遲疑,可以看出他似乎並未將武林各派門人放在眼中,這也難怪,對他而言,一群喪失武功、苟延殘喘的廢人,無異於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可惜此時他並未注意到,一個冷峻的眼神正死死的盯在他的身上,而這個人,恰巧是他口中所說的“摧花公子”袁秋嶽!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初在“凌霄峰”“沖天崖”頂,趁袁秋嶽與“鐵頭神拳小達摩”淳于清纏鬥之際,正是這個靳榮暗中偷襲,將其一掌擊落百丈深淵險些喪命。
靳榮在崖頂時,一直用黑巾蒙面,並未以真面目示人,因此袁秋嶽並不知曉其身份,而如今仇敵當前,以“摧花公子”睚眥必報的性格,又豈會輕易放過!
只見袁秋嶽慢慢扶著閻梓茗坐回榻上,而後說道:“少教主,如此刺激的夤夜狩獵著實令我手癢難耐,屬下懇請少教主准許我參與此次捕殺,由我與靳護法二人聯手,或許能夠事半功倍亦未可知。”
閻梓茗猶豫半晌,似乎有幾分不捨,但思忖再三還是點頭應道:“既然你有此興致,那本座也不再勸你,不過總壇地勢紛雜、險徑縱橫交錯,你切記不可單獨行事,以免觸發機關埋伏,害了性命!”
“是,屬下謹記少教主叮囑!”
袁秋嶽看了凌楚薇一眼,繼續說道:“這裡的值守便先交與凌姑娘,另外再將兩名‘青衿戒使’留下聽從調遣、以策周全。”
閻梓茗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有三個‘暮隱劍侍’外加兩大‘青衿戒使’護駕,縱使再有膽敢來犯‘瀟湘雲閣’者,也定然讓他有來無回、屍骨無存!”
袁秋嶽不再多言,轉身對靳榮說道:“靳護法,你對總壇各個隘口應該是瞭如指掌,那就由你來指派人馬分路截殺,相信不等天明,便可將那群武林枯槁一網成擒!”
“那在下就當仁不讓了!”
靳榮亦是不再客套,轉身對眼前眾人說道:“不才靳榮,恬為本教‘聖壇護法’,今夜總壇突逢變故,在下愧授少教主榮恩,臨危受命,扛下此次戡亂之責,故而,當下無論何人、何職,務必聽從本人號令,萬萬不可懈怠!”
“願聽從靳護法號行事!”眾人齊聲回應。
靳榮高聲說道:“很好,‘玄衣信使’上官智聽令!”
上官智躬身抱拳道:“屬下在!”
“我命你即刻趕往‘逆天洞’,將那裡掌控起來,當晚值守之人一律不得擅離,包括‘司獄督管’以及‘金鐧黑煞’何光烈在內,待天明時分,由懲戒司逐一排查潛藏其中的內應,一經查實、絕不姑息!此外,清點武林各派脫獄人數,細細核准、歸錄成冊,以防出現漏網之魚!”
“遵命!”
上官智難得掌握一次洩憤的機會,心中不由狂喜,回應一聲興沖沖快步離去。
靳榮緊接著再度喝令道:“‘北方戒使’何在?”
“老夫在此!”
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從眾人的後方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循聲齊齊看去,但見一個身著黑袍、覆遮鬼面的神秘人,緩緩朝前走來。
作為五大“青衿戒使”之一,把守北方‘壬癸水’的“北方戒使”,其人行蹤詭秘、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更極少以真面目示人,如今出現在此,自然引得眾人為之側目。
“北方戒使”來到靳榮近前,語氣極其冰冷,沉聲說道:“小輩,老夫許久不曾出手了,今個算給少教主一個面子,便讓你驅使一回!”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紛紛將目光看向閻梓茗。
令人咋舌的是,那閻梓茗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朝其輕輕點了下頭。由此可見,這廝昔日在武林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麼恐怖!
靳榮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勉強擠出一絲假笑,說道:“戒使休怪,靳某焉敢僭越,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北方戒使”口中輕“嗤”了一聲,說道:“莫要多言,你打算如何差派老夫?”
靳榮深施一禮,而後道:“不才斗膽勞煩戒使前往把守總壇關口要隘,凡有膽敢冒死叩關者,一律殺無赦!”
“北方戒使”從鬼面之後發出一陣桀驁的怪笑,說道:“這些蠢物,竟然半夜驚擾了老夫的清夢也是著實該死,看來他們這是要逼著我大開殺戒啊!”
靳榮道:“一窩跳梁鼠輩,焉能經得住戒使雷霆一怒,靳某祝尊駕旗開得勝、掃盡逆叛!”
“哈、哈、哈……”
隨著震耳的狂笑響起,“北方戒使”已然在眾人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靳榮不以為忤,接著施令道:“‘無影狂客’‘鐵扇銀髯’‘無眉怪姥’,你們三位壇主追隨‘北方戒使’一同把守出關隘口,那裡是唯一的通路,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謹遵護法號令!”
兩男一女三個年近花甲的長者紛紛接令,隨即退出瀟湘雲閣,朝“北方戒使”離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袁秋嶽在一旁看著,暗自思忖道:“這個靳榮果然是有幾分本事,不僅武功了得,而且能夠處變不驚、遇事從容、掌控大局、分派有度,的確是個極其可怕的對手,照此看來,少林、武當以及武林各派門人想要逃出魔巢,恐怕是躲不過一場血戰了!我原本打算護送他們一同出關,可惜中途生變,閻梓茗遇刺未死,提前引發魔教妖人的警覺,如此一來只能由我只身涉險,替眾人拖延少許時辰,目前形勢萬分緊迫,惟有寄望慧光大師、古松道長能夠趕在‘北方戒使’抵關之前闖出隘口!”
腦海正在翻騰之時,但聽那靳榮繼續說道:“只要守住關口,剩下的無異於‘甕中捉鱉’,總壇方圓不下廿十餘里,延綿疊嶂盡是陡崖,我諒他們也插翅難飛,你等諸人可分成四路,每路統領五十教眾,沿途搜尋追殺,倘若發現逃囚蹤跡,須當引射響箭報知,我會速派留守弟子前往馳援,將其退路阻斷,如此一來,任憑他有天大的本事,亦終將成為籠中困獸!各位若無異議,即刻按令行事!”
“是!”眾人齊應。
看著紛紛領命而去的各個壇主逐漸走空,靳榮轉回身對榻上的閻梓茗深施一禮道:“少教主是否還有什麼要對屬下吩咐的?”
閻梓茗看著靳榮,陰冷的一笑,只從牙縫裡迸出四個字:“狩——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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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忽起。
樹影婆娑。
搖擺不定的枝條,發出陣陣猶如鬼哭般的聲音。
路間的荒草過膝,肆意的生長,看上去已經許久沒人從這裡走過,可身為崆峒派掌門的謝榮駿,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走這條路。
二十餘人艱難的躑躅前行,彷彿這條狹長的小徑永遠沒有盡頭。
“掌門,為何我們一定要和少林、武當門人分開走,若是能與他們一同走大路,豈不是多一些照應?!”崆峒大弟子夏連誠終於忍不住問道。
走在最前邊的謝榮駿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夏連誠說道:“慧光大師與古松道長將我等救出牢籠已然是天大的恩德,你我焉能再厚顏成為人家的拖負累?試想,若是此時遇敵,以他們武林泰山北斗的地位,起碼可以自保無恙,但如果崆峒弟子加入,那必然令其分身乏術,難以專心放手一搏!”
夏連誠頷首道:“掌門所言有理,咱們目前還有傅權、李騰、矯昌家、宋長春、邱榮海五位弟子需要照看,如此一來就等同於失去了一半戰力,更何況眾多門人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復,根本無力硬拼!”
謝榮駿道:“不錯,少林、武當弟子手中掌握著繪有魔教總壇關隘與機關的輿圖,他們定然會選擇乘夜突襲搶奪隘口,而我崆峒門徒則要設法另闢蹊徑才是。”
夏連誠道:“那張輿圖掌門可曾熟記於心?”
謝榮駿道:“時間緊迫,輿圖過於紛雜,僅能勉強記得十之七八而已。”
夏連誠聞言暗暗嘆了一口氣,接著問道:“那掌門選的這條小路莫非也能通向魔巢之外?”
謝榮駿苦苦搖了搖頭道:“非也,據我所知,那輿圖之上僅標註了一處通往外界的出路。”
夏連誠愣了一下,而後說道:“既然沒有其它通路,掌門卻為何執意要走這裡?”
謝榮駿道:“連誠你有所不知,在輿圖的右上方,也就是這條路徑的盡頭,似乎有一條叫‘忘川’的河流。”
“忘川?那豈不是傳言中通往黃泉之路的河流麼?!”夏連誠脫口說道。
謝榮駿道:“正是!不過我卻認為,那裡才是我崆峒門人得以逃出生天的唯一通路。”
“掌門你何出此言?”夏連誠大惑不解。
謝榮駿道:“既然是河,便為活水,倘若順流而下,又豈能尋不到向外的路徑?”
夏連誠心中慶幸,眼神中閃過一絲希喜色,並由衷讚歎道:“掌門果然智謀深遠,弟子實不能及,既是如此,我等自當加快腳步,儘早趕到那個‘忘川’河邊才行。”
眾弟子緊隨其後,掌門與大師兄的對話這些人自然聽得十分清楚,眼見著有了生的希望,彷彿瞬間來了力氣,抬著邱榮海的兩位最年少的弟子,亦是加緊飛步趕上,唯恐被落下太遠,他們雖然在習武方面資質平平,但腦袋卻並不太蠢,之前逃離“逆天洞”未過多久,便看到夜空中炸響的“裂空驚雲箭”,這讓二人立馬意識到,那“紅鸞教”的追殺業已離他們不太遠了!
所有人此時恨不能生出雙翅,快些遠離這黑漆漆的荒坡野徑,因為這裡除了風聲,連夜梟的鳴叫也絲毫聽不到,一切都靜得詭異而可怕!
又往前走了大約一箭之地,謝榮駿猛然停住了腳步,彷彿發現了什麼,匆忙之間高聲喊道:“當心腳下!”話音未落,只聽得身後傳來“咔嚓”一聲巨響,離他不遠的地面竟頃刻塌陷下去,緊隨其後的傅權、李騰、矯昌家三人猝不及防,盡皆掉入黝黑的深坑,隨之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片刻工夫便沒了動靜!
未待眾人反應過來,自頭頂上方落下一張嵌滿鉤刺的巨網,網寬一丈有餘,僅瞬息間便將邱榮海及兩個年少弟子罩於其中。
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幾個腿腳好的崆峒弟子聽到掌門示警後,紛紛向兩側的草叢翻滾過去,險險避開了足下的機關陷坑,而後疾速向四外飛竄散開,僥倖躲過頭頂的遮天鉤網。
被困在網中邱榮海不停的嘶吼著,他的雙腿早在“逆天洞”中便已被折磨致殘,如今只能憑藉一雙手掌支撐身子試圖往外挪動,可惜“蔽日困龍網”豈是他能輕易擺脫掉的,沒有掙扎幾下,雙臂已是多處被尖利的鐵鉤刮入肉中,直令他咬牙切齒、痛苦不堪!
一同被網住的兩個弟子手中並無兵器,情急之下竟用手去撕扯,結果越是用力,那張怪你網越是絞纏的緊,未待他們尋到缺口,但聞一股勁風襲來,“啪”的一聲,其中一個弟子的額頭已被一根烏亮的金鐧拍得粉碎,剎時腦漿四濺、屍橫當場!
“師兄、師兄——!”
另外一個弟子悲呼兩聲,將死去的同門緊緊抱住,同時怒目看向那個持鐧之人。
“是你,金鐧黑煞!”
當順著網縫看清外面所立之人時,竟與邱榮海同時驚呼出聲。
“哈哈哈……”
這設伏之人正是那“金鐧黑煞”何光烈,只聽他仰面一陣狂笑,而後說道:“何某還以為今夜裡能捕到幾條大魚,誰承想竟是一群小魚小蝦,不過也好,收拾起來倒也落個痛快!”
不遠處的謝榮駿厲聲叱道:“妖人,何敢殺我門人,吾崆峒一脈誓要殺汝報此血仇!”
“爾等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真當我‘紅鸞教’總壇,可以任憑你來去自如麼?”
未等“金鐧黑煞”再度開口,從他身後轉出一人,滿臉蔑笑地說道:“謝掌門,你想不到何壇主與在下會在此恭候大駕吧?”
“賀老四?!”
謝榮駿眉心一凝,言道:“你居然也在這裡!”
沒錯,此人正是那個與死去的“細腰龍”有幾分交情的“翻天惡蟒”賀老四。
但見這賀老四搖頭晃腦地走上前來說道:“你莫要以為能逃出‘逆天洞’,便可是萬事大吉了,今夜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留下爾等的性命!”
謝榮駿冷聲問道:“難不成你早已算準我們會選涉荒徑,特意設伏於此麼?”
賀老四嘿嘿訕笑著說道:“謝掌門可是高看在下了,賀某夜裡巡視,不經意發現‘司獄督管’邵達竟然欲圖謀叛,擅自將囚禁的武林各派門人偷偷放走,這等捅破天的大事,豈能坐視不理?情急之下,幸得何壇主出手相助,不僅調派了人手,還將‘蔽日困龍網’借我一用,至於為何會選擇在此設伏,倒也十分簡單,試想,若是近百餘人一同脫逃,又豈能不暴露行藏,因此我料定你等必然分路遁之,關隘那邊自有高人把守,我縱然是去了亦是毫無用武之地,於是便索性隨意選了此處埋伏起來,可惜沒等到少林禿驢和武當雜毛,卻把你們崆峒派這些土雞瓦狗給堵個正著,雖然殺了你們算不得大功,呵呵,但想來也聊勝於無。”
謝榮駿怒不可遏,用手一指“翻天惡蟒”說道:“賀老四,休要猖狂,今日老夫拼得一死,也要拉你陪葬!”
話音甫落,只見他飛身縱起,鐵掌斜劈,使出崆峒三絕手之一的“斬金切玉”,攻向賀老四頸項處的“扶突”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