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細細查勘之後,眾人確認了死屍的身份。
其中不但有“翻天惡蟒”賀老四,從碎爛的衣衫殘片還辨認出“金鐧黑煞”何光烈也同樣命已歸西!
這一結果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上官智、邵達、秦威面對眼前慘烈的景象,除卻驚詫之外,還不約而同在心裡生起了重重疑竇,畢竟何光烈與賀老四的的死著實令人匪夷所思,試想一群手無寸鐵,倉惶逃竄之人,如何能將包括“紅鸞教”壇主在內的一干教眾悉數誅絕?
對上官智而言,愈發覺得這其中另有蹊蹺,因為按照邵達所言,是何光烈與賀老四放走了被囚禁的武林各派門人,那這兩夥人又是為何會火拼起來?
在上官智猶豫是否繼續追趕之時,邵達不失時機的再度繼續鼓動。
對邵達及秦威而言,“金鐧黑煞”與“翻天惡蟒”的死,無疑是天大的喜訊,如此一來,一切的罪名,便皆由此二人承擔下來。
邵達心思縝密,自然能夠估算出崆峒派的門人已經所剩無幾,如果能徹底剷除,那便再也不會遺留禍根。
經過邵達巧舌如簧的“循循善誘”,大大的勾起了上官智的好奇心,他也確實迫切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引發的“雷火彈”,因為如此厲害的殺器,唯有女性壇主抑或更高階別的護法、戒使才能搞到少許,似何光烈這等平庸的教眾,是根本沒有半點機會得到此物的。
權衡再三,上官智還是不願放棄這難得的搶功機會,於是催促著眾人繼續沿著小路疾速直追而去,當臨近“忘川”之時,剛巧與準備潛藏進夾溝的崆峒派門人撞個正著!
恍如驚弓之鳥般的夏連誠,強忍著右肩骨碎之痛,左手舞動著從何光烈碎屍旁拾到的“伏龍赤金鐧”,一邊防禦,一邊向河邊退守。
謝榮駿亦是護著其他四個弟子,且戰且退,雖然對方人數佔優,好在攻在最前面的上官智武功在魔教中算不上什么高手,而那較難對付的“醜韋陀”秦威,似乎並不急於出手,只在眾人外圍默默觀戰,因此短時間幾人尚能勉強支撐。
儘管如此,六人想要對抗對十餘人,仍是萬分吃力,畢竟在之前的一戰中,已然耗損了不少內力,況且夏連誠重傷在身,根本無力硬拼,這也令上官智愈發毫無顧忌的帶頭圍殺過來。
邵達的想法與上官智到有幾分相似,他剛剛靠著“八荒魔女”才得到“司獄督管”的位置,卻未等椅子坐熱,便突生如此變故,若是不能儘早剪除後患,一旦少教主追究縱放囚徒之責,自己恐將百口莫辯。
為此,邵達亦是拼了全力,揮舞著手中的“追魂毒槊”,朝著受傷的夏連誠周身上下劈、刺、撩、斬,步步緊逼,每一招都出手陰毒、兇狠險絕!
夏連誠此刻已是汗流浹背,那柄赤金鐧似有千斤沉重,杵在地上支撐著身子暫時不倒,肩骨碎裂之處發出的疼痛令他面部扭曲,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口中不停喘著粗氣,顯然已經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邵達見狀嘴角上揚露出得意之色,而後將長槊猛地一抖,對準夏連誠的咽喉疾刺而來!
夏連誠心知已然無法擺脫,索性一咬牙關,朝著鋒利的槊尖猛撲過去!
“噗——!”
“追魂毒槊”果然犀利霸道,直接刺穿夏連誠肩窩並從身後貫出。
這一次夏連誠居然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爆睜著雙眼,死死地盯著邵達。
邵達看到夏連誠可怕的眼神,一時不免也有些恐慌,本打算將毒槊撤回,再補上致命一擊,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連抽拔了幾下,槊杆竟然紋絲未動。
恰在此時,自夏連誠身後不遠處突然躥出一道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僅兩三個飛縱,便已逼到邵達的近前。
邵達大驚失色,本想向後退閃,卻又一時捨不得丟掉自己的毒槊,正猶豫間,那黑影竟發出一聲尖唳長嘯,手中一物挾風而至,朝其頸項飛卷而來。
“飛蟒索!”
邵達平日對“翻天惡蟒”頗為了解,一眼便認出那是賀老四的隨身武器,可是對方出手太快,令他根本沒有時間閃避。
當邵達撒手放開被夏連誠骨縫牢牢夾住的“追魂毒槊”,試圖去抓“飛蟒索”時,那個柔韌如蚺的怪索已然纏在了他的脖子之上,而這個出手之人,正是夏連誠的三師弟“魔眼蒼鷹”百里翀。
眼見那邵達動彈不得,夏連誠禁不住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吼道:“妖人,想讓我死可以,但這黃泉幽冥必須由你帶路!”言罷,猛一轉身,將背後帶血的槊尖對準邵達的前胸瘋狂的撞了上去!
“‘醜韋陀’救我!”
邵達被“飛蟒索”絞住脖頸幾乎窒息,已然感覺到死亡的逼近,又見到夏連誠用戳穿身體的槊尖刺向自己,瞬間驚得脫口呼救!
遺憾的是“醜韋陀”此刻尚在戰圈之外冷眼觀瞧,根本沒有半點出手救援的意思,邵達自然不會想到,這個秦威不僅想讓上官智死,同樣也想讓他死!
“啊——!”
鋒利無比的槊尖不偏不倚正好刺入了邵達的心臟,只聽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眼中充滿著恐懼和不甘!
看著邵達已經一命嗚呼,百里翀將手一抖,撤回“飛蟒索”,飛起一腳,蹬開了他的屍身,而後飛速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夏連誠,悲聲喚道:“大師兄……大師兄,你還好么?”
夏連誠嘴角滲出黑血,氣若游絲地說道:“師……師弟,你們……要保護好掌門,一定要……活著出去,師兄是不行了,可……可惜我清白之骨……終是要長留在這魔教妖窟啦……”
“師兄——!”
百里翀哭喊著搖動大師兄的身軀,無奈何夏連誠頭顱低垂,已然沒了氣息。
看到邵達與夏連誠雙雙死去,“醜韋陀”這才露出一臉猙獰笑容,將背後的“金剛降魔杵”抽了出來,在手中掂了一掂,朝著泣不成聲的百里翀闊步逼來!
“徒兒當心!”不遠處的謝榮俊唯恐百里翀遭遇不測,急忙出聲示警。
百里翀此時已是血灌瞳仁,放開夏連誠的屍身,順手抄起身邊的“伏龍赤金鐧”,怒吼一聲,縱身飛起一丈餘高,朝“醜韋陀”秦威迎面砸了過去。
“醜韋陀”武功遠在一般壇主之上,此生也僅在袁秋嶽劍下吃過虧,他的“金剛降魔杵”乃玄鐵打造,重達數十斤,蓄力攻擊之下,非功力在一甲子之上修為者絕不可硬接!
百里翀雖擅長輕功,然內力較弱,急怒攻心之時哪裡會想太多,手中“伏龍赤金鐧”自然施出了全力,而“醜韋陀”則使出一招“帝辛拖梁”,用“金剛降魔杵”硬生生的橫架相迎。
“嘡——!”
一聲震耳的撞擊,兩件兵器在夜色中火星四濺,力道之強,令人心驚!
身材高大壯碩的“醜韋陀”僅退了一小步,便穩已住了身形,再看百里翀,整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醜韋陀”雖然沒了舌頭,但口中依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怪笑聲,只見他將降魔杵搭在肩頭,幾步便已來到百里翀近前。
百里翀被震得五臟翻騰、虎口破裂,儘管沒受多大內傷,但也感覺到嗓子眼發甜,似有氣血上湧。
不等百里翀起身,“醜韋陀”已上去一腳將“伏龍赤金鐧”踩住,並將“金剛降魔杵”抵在百里翀的前額之上!
百里翀心裡“咯噔”一下,暗忖道:“真乃天要亡我,沒想到這個獨眼醜鬼竟然如此厲害,即便換做掌門與其交手,恐怕也是毫無勝算,看來我崆峒一派今夜註定是在劫難逃了!”
想到這裡,百里翀虎目圓睜,厲聲喝道:“妖人,可敢給爺一個痛快!”
“醜韋陀”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發出了陣陣哂笑,隨即將那漆黑的“金剛降魔杵”高高舉過頭頂,看樣子是打算將眼前的百里翀拍成肉泥方才罷休!
被上官智等人糾纏住的謝榮駿,雖苦苦拼殺,卻也根本無法擺脫,眼看著百里翀已是命在旦夕,一時間心急如焚,招式亦隨之散亂。
當“醜韋陀”正欲痛下殺手的那一瞬間,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呼嘯,一道閃爍著妖異光芒的弧線飛馳而來,其速度之快猶如驚電石火一般。
未待眾人反應過來,那東西好似飛旋的彎月,已從秦威身側“欻”的閃掠而過。
“啊——!”
“噹啷!”
隨著一聲慘叫以及金鐵跌落之聲響起,眾人的目光皆被吸引過去。
定睛觀瞧之下才發現,那發出慘叫之聲的竟然是“醜韋陀”秦威,而落在地上的是他的“金剛降魔杵”以及握著兵器的那條胳膊!
上官智與一眾教徒全都收住了攻勢,齊齊向這邊看來。
謝榮俊與四名弟子也喘息著跳出戰圈,茫然無措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百里翀見死裡逃生不禁大喜過望,足尖一點使出“巧燕翻雲”,一個閃縱便躲出兩丈之外。
“醜韋陀”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用僅剩的獨眼掃視著四周,試圖找到襲擊自己之人。
另一邊的上官智搶先開口道:“何方宵小鼠輩,膽敢背後偷襲,我上官智在此,爾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想要與我一戰?那好,你的小命本姑娘收了!”
上官智話音方落,從不遠處的草叢中閃出一人,只見她一身素白勁裝,身披薄絨輕氅,面如美玉、肌白勝雪,一雙明眸慧黠靈動,周身透射著出塵的氣質,所有人彷彿瞬間被這女子的絕世容顏攝走了魂魄,一時竟無人開口搭話。
那女子左手掩唇一笑,步履輕盈,朝著眾人姍姍走來,真好似閒庭信步一般。
上官智見對方是一位陌生的女子,眼珠轉了一轉說道:“這位姑娘面生的很,敢問芳名如何稱呼?莫非是本教哪家分壇的壇主不成?”
素衣女子冷傲地哼了一聲,說道:“本姑娘的名姓你還不配知曉,當然即便知道了亦是徒勞,因為今夜你們這些‘紅鸞教’妖孽全都要死!”
此言一出,令上官智頓時火起,他抬手指向女子,叱道:“好個狂妄的丫頭,竟敢在聖教總壇撒野,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上官智可不管你有何倚仗,就憑你暗算‘醜韋陀’一事,便足可將你亂刃分屍!”
素衣女子突然收緊笑容,說道:“姑娘原本是為殺那‘金鐧黑煞’何光烈以及無恥獄卒邵達而來,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一步,既然這兩個畜生已死,索性就拿你們這群武林敗類洩憤!”
話音未落,一抖輕氅,手中露出一柄寒光閃閃、狀如月牙般的奇門兵器。
“七巧斷魂月!”
上官智脫口驚呼出聲,眼中充滿了詫異之色。
素衣女子冰冷的聲音說道:“算你有幾分見識。”
上官智不自覺的退了一步,說道:“原來你就是‘白衣嘯魔’的女弟子聶馨竹?”
素衣女子掃視著眾人蔑聲道:“既知我名,還敢站著說話?”
斷了手臂的“醜韋陀”適才還對偷襲自己的人恨之入骨,欲求殺之而後快,但聽到“白衣嘯魔”、“聶馨竹”幾個字,頃刻間那股憤怒便化作了恐懼!
這也難怪,那“白衣嘯魔”曾穩居“武林四魔”之首,實力碾壓邪派煞星“邛崍冤魂”,就連當年的劍聖慕容磊,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個魔界至尊,而這魔頭直到晚年,也僅收了聶馨竹一個親傳弟子,並將獨門兵器“七巧斷魂月”的絕學傾囊相授,自那之後,江湖中便有了“月魄追魂”聶馨竹之號,又因其生的容顏嬌美、秀色可人,在“武林美人榜”上位居第八。
雖然生的天姿國色,但出手卻異常狠辣,與她結怨之人絕大多數都丟了腦袋,為此在江湖上也留下了令人喪膽的“兇名”!
可惜如此人物,依然被“紅鸞教”所“覬覦”,一月前,聶馨竹途徑嶽麓,在飲茶時被人暗中下毒放倒,之後又用“斷經截脈手”封住了奇經八脈喪失了內力,隨之幾經輾轉才被押解到了魔教總壇,並囚禁在“逆天洞”的寒窖之中,幸得鄺雪嵐及時出手解救,不然早被何光烈、賀老四以及邵達三個畜生給合夥糟蹋了。
那鄺雪嵐也的確是對其以誠相待,不僅解了聶馨竹被封的經脈,而且幫她尋回了遭人收繳的獨門兵器“七巧斷魂月!”
今夜子時,聶馨竹正在獨自打坐調息,聽到“裂空驚雲箭”的響聲,於是偷偷潛入“瀟湘雲閣”附近刺探,大致瞭解了魔教突發混亂的原由,她的性格本就是睚眥必報,於是打算趁機殺回“逆天洞”,將那些令自己蒙羞的禽獸惡獠割首碎屍以洩心頭之恨!
由於魔教總壇路徑崎嶇多變,加之夜黑方向難辨,聶馨竹耽擱了許久才循跡至此,當她發現今夜必殺的三個罪魁均已喪命之時,心中的惡氣焉能就此消弭,於是決定現身助崆峒門人化解危局,並準備用眼前魔教妖人的血,來洗刷自己多日所受個屈辱!
上官智並不知道是鄺雪嵐救出的聶馨竹,他尚以為這女煞星本就與崆峒派一道脫獄而出,因此在心裡暗暗盤算如何應對。
適才斬落“醜韋陀”右臂的那一手,委實令上官智吃驚不小,他十分清楚目前形勢已然有了反轉,以自己與受傷的秦威加上十餘個雜兵,想要毫無死傷的殺光對手,那無異於痴心妄想,為今之計還是發射響箭召喚其他教眾快速馳援才是上策。
心裡打定了主意,上官智朝左右兩旁的十餘個教眾喝令道:“你等合力圍住這個丫頭,若能將其斬殺者,當計首功!”
“得令!”
呼啦一聲,那十餘個教徒一擁而上,數息間便將聶馨竹圍在當中,一個個手握利刃,虎視眈眈的伺機而動。
聶馨竹神色淡然的掃視了一圈,隨繼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雖然悅耳,卻令這四周的眾教徒心裡直發毛。
片刻之後,只見聶馨竹收住笑聲,明眸中殺氣乍現,冷冷說道:“既然爾等主動送上人頭,那本姑娘便欣然笑納啦!”話音未落,柔荑輕舒,一道寒芒伴著尖厲的呼嘯從袖中飛射而出,未待眾人看清對方出手之物,那光影已劃出妖異的弧線,在半空旋繞飛掠隨即一閃而逝。
一陣死一般沉寂。
依然是隻聽得見颯颯風聲。
“噗通、咕嚕、噗通、咕嚕……”
那短暫的凝滯僅持續了片刻,耳中便響起了一連串身軀倒地和人頭滾落的聲音。
一招。
僅僅一招。
那十餘個“紅鸞教”徒悉數喪命、無一活口,屍身栽倒了一片。
“醜韋陀”驚得——呆若木雞!
上官智嚇得——屁滾尿流!
崆峒派人人——瞠目結舌!
原本秦威還一門心思打算衝上去報斷臂之仇,而此刻卻不自覺的連連後退,巴不得快些遠離這個女煞星。
上官智倒是很快回過神來,他顧不得許多,迅速按動手中響箭的繃簧。
“嗖——啪——!”
響箭在十數丈高的半空炸響。
雖然沒有“裂空驚雲箭”那般震天撼地,但也足以令附近的教眾警覺起來!
“你找死!”
聶馨竹沒有料到上官智竟然發響箭示警,怒氣瞬間再度點燃,因為她曾向鄺雪嵐發誓,絕不會擅自逃離“紅鸞教”總壇,所有目前她既不能陪著崆峒派門人一起四出亡命,又不能暴露行藏給恩人招惹麻煩,唯一的選擇只能是速戰速決,解決掉眼前的一切儘早離開。
有了這些顧慮,聶馨竹焉能再有絲毫留手,但瞧她手中陰寒無比的“七巧斷魂月”順勢甩出,朝上官智疾飛而去,這一招正是“白衣嘯魔”傾囊相授的獨門絕招“月魄追魂”!
此招出手,非死即傷!
也正因為這奇招霸道無比,聶馨竹才給自己冠上這一“諢號”!
上官智駭然色變,也顧不得什么臉面,慌亂中就地一個翻滾,險險避開直奔咽喉而來的斷魂月,儘管如此,依然感覺頂門一涼,一塊頭皮還是被削了下來!
血,順著額頭噴湧而下,將上官智的臉染得一片模糊,那個樣子著實狼狽不堪。
上官智正待抱頭鼠竄,不遠處的謝榮俊哪肯錯過如此良機,一個箭步飛撲過去,手中利刃對準其脖徑便斜劈下去!
這一刀可謂使出了全身之力,上官智根本來不及叫喊出聲,腦袋已被斬落,飛出五尺之遠!
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四外都是屍身,魔教這邊活著的僅剩“醜韋陀”一人。
不等聶馨竹動手,一旁的百里翀已然按耐不住,偷偷掄起那根“伏龍赤金鐧”,照著“醜韋陀”的後腦狠狠砸去!
“啪——!”
“醜韋陀”早已心旌大亂,向後急退時,忘記還有個百里翀正等在那裡,毫無防備之下,那赤金鐧不偏不倚剛好打在秦威的要害,腦漿頓時迸裂飛濺,瞬間便一命嗚呼!
看著滿地魔教教徒的屍體,崆峒派門人皆恍如隔世一般,不久前還在死亡邊緣掙扎,可轉眼間便已峰迴路轉。
謝榮俊帶著幾個弟子慌忙走到聶馨竹近前倒頭便拜,一邊叩首一邊說道:“崆峒派謝榮俊及門下弟子拜謝女俠救命之恩!”
聶馨竹收起“七巧斷魂月”,將謝榮俊等人一一攙起,說道:“原來是崆峒派的諸位俠士,小女子聶馨竹,江湖上頗有惡名,不敢當‘女俠’二字,我也是為了追殺那‘金鐧黑煞’何光烈等人而來,恰巧看到‘紅鸞教’妖人在此剿殺各位同道,剪除他們只是順手為之,不足掛齒,擔不起謝字。”
謝榮俊道:“不管怎樣,聶女俠對我派實有再造之恩,日後若能逃出生天,崆峒所有門人當任憑姑娘芳駕驅策!”
聶馨竹道:“謝掌門,此事不必掛懷,小女子也是昨日方僥倖脫困,之前與汝等相同,皆是魔教妖人的階下囚,目前尚有其它因由暫時無法離開‘紅鸞教’總壇,若諸位能夠出去,請帶話與我恩師,求她老人家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徹底剷除這群妖祟邪魔!”
謝榮俊拱手說道:“聶女俠放心,倘若老夫能夠活著出去,一定請尊師‘白衣嘯魔’前輩前來討還公道!”
聶馨竹道:“如此甚好,為今之計謝掌門還是速速離開,適才那枚響箭必然會引得更多妖人趕來,眼下我也不便公開露面,還請各位多多保重,馨竹便就此別過。”言罷微微頷首,轉身形如雲鶴一般飛逝而去。
謝榮俊望著聶馨竹消失的方向,長長舒了一口氣,自語道:“沒想到如此厲害的人物,也身陷‘紅鸞教’中,看來魔教勢力之大,遠超我等意料。”
感嘆之後,謝榮俊回身看著神情木訥的百里翀,問道:“翀兒,適才你去探路可有何發現?”
謝榮俊哭喪著臉,囁嚅著說道:“師……師父,前邊的路恐怕……恐怕更加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