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重黎格格一笑,收槍傲嬌地搓了搓手,掌事宣讀戰果未完,她便迫不及待的縱身躍下擂臺,滿心歡喜的向著東域擂臺方向疾馳而去。
可等她奔至東域擂臺前,恰見長風被西牛妖一記重拳,擊倒翻滾在了地面不起。她心中焦慮著急,雙眉微蹙間怒火頓起,正欲躍上擂臺施手,卻被身後的一隻小手拉住。
“莫急,莫急......”
重黎忽而一驚,猛然回頭後望,這才發現拉住自己的,正是未名客棧的鼠六。
“如何?”重黎滿臉疑惑,緊緊的盯著鼠六。
“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即可。”鼠六信心滿滿,一對鼠耳靈動,一雙鼠目笑迷,望著擂臺微微一笑道。
重黎收斂心神,注視著擂臺上的長風,她心中雖然稍安,但還是不斷的呼喊:“站起來,站起來!”
東域擂臺上,長風雙目緊閉,臥在地上未見動彈,他神情恍恍惚惚,隱約望見自己置身汪洋之上,而頭頂一輪紅日炎炎,映照在整個大海間。
大海幅員遼闊浩瀚,漫天無邊無際,海面蔚藍深邃,卻不見任何波瀾。
突然,波瀾不驚的大海中,陡起無數驚濤駭浪,五方駭浪之中升騰起五道凌厲氣旋,宛如蒼龍出海一般,攜驚濤駭浪之勢,洶湧澎湃,沖天而起,分作五道不同顏色,旋轉交織,以極快的速度匯聚向紅日一點。
紅日納五彩氣旋之力,瞬間化成了一輪耀眼的金日,金日高懸空掛在半空,倏然間,道道金光傾瀉而下,灑落在了碧藍的大海上。
海水逐漸映照成片片金黃,如金色的龍鱗,微風悄悄拂過,大海中忽又升騰起無數金色氣泡,個個拳頭大小,至海面遇空氣而破,皆化成陣陣卓然清氣,曝露在了金色光芒間。
遠觀整片大海,彷彿是沸騰的鍋鼎,長風伸手觸摸,只覺清氣虛幻縹緲,包裹在自己身體周圍,一時有說不出的溫暖舒適。
金日灼無邊清氣,光芒更是氣盛萬丈,大有睥睨世間萬物,氣吞天地山川之勢。
忽然,金日悄然轉動,整片大海為之震動,長風只覺天旋地轉、頭暈目眩,身體不由自主晃動,腳步深淺錯踩亂踏。
“啊!”
他突然腳底踩空,竟從半空墜落而下,一聲大聲疾呼,這才發現自己原本獨立黑劍之上,黑劍當空懸浮,他急忙伸手猛抓,可惜為時已晚。
“噗通!”
長風從高空而降,直扎向大海深處,他奮力掙扎撲通,半日才勉強浮至海面,海水冰冷刺骨,他努力踩水向上,奈何海面無依無靠,他又連嗆數口海水,依舊只能拼命掙扎。
“到此為止了嗎!”
他竭盡全力,早已是疲憊不堪,而冰冷的海水使他意識模糊,眼見性命即將懸於一線,猛然間,海上伸出一隻蒼勁大手,一把將他牢牢抓住。
長風陡然一驚,他貪婪的大口吸氣,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雙手緊緊的握向那隻大手。
“嘩嘩——”
伴隨著海水滑落聲,那蒼勁大手猛然施力,長風瞬間被提出海面,只是他全身衣衫盡溼,樣貌狼狽不堪,一邊撐腰乾咳,一邊拼命的呼吸。
“我居然站在海面上!”
長風輕跺數腳,又在海面接連奔跑,海水奔騰嘩啦,自己卻如履平地而不墜,一時大為驚奇。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長風望向身前老者,但見他鬚髮皆白,頭戴灰布綸巾,身穿一件灰色陋衣,身材瘦弱彷彿一吹就倒,但他精神矍鑠,滿目的仙風道骨。
老者捋動白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卻未有隻言片語,長風剛想追問,那老者卻突然憑空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天地倒轉,只是眨眼的一瞬,他腳下的那片浩瀚大海,便化作了一處無邊的沙漠。
沙漠赤地千里,風捲沙丘如山,周遭乾燥炎熱,一眼漫無邊際,長風雙手捂頭,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卻終究什么也不曾記起。
他昂首望向金日,又抬腿攪動黃沙,大漠蒼涼千里,何曾望見人煙,他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抉擇。
“此時此刻,也只有你,與我相依為命了。”長風望著身旁一側,沙漠之中赫然矗立的黑劍,無奈的苦笑道。
他漫步上前,輕輕的抓住劍柄,就在他伸手觸碰的一剎,他的身前不遠處,於漫天風沙之中,突然顯現出一個年輕身影。
長風定睛細觀,那身影身高、樣貌、穿著、裝扮,就連衣衫之間的褶皺,都與自己一模一樣,彷彿鏡花水月般的倒影一樣。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我就是你啊。”
那身影低眉俯看,宛如神明俯視蒼生,臉上寫滿了孤傲絕世,他嘴角一抹無意的輕笑,彷彿充滿了無限的戲謔。
“你就是我?”長風滿臉的疑惑與詫異。
“你可真是廢物,連頭畜生都收拾不了。”
“......他的蠻牛玄甲,乃是他的天賦絕技,號稱任何兵刃都無法突破。”
“哈哈,無兵刃可破,可笑!”
那身影漫不經心,向著長風一步一步走來,輕輕抬手間,遠處的黑色長劍赫然騰空,竟是自動飛入他的手中,彷彿心甘情願聽其號令一般。
“你,竟連這都忘記了......哎!”
那身影悄然駐足,一手提劍橫握劍柄,一手以雙指指尖拭劍身,但見指尖所過劍身金芒陡起,包裹纏繞如金色火焰。
那身影揮劍落地,半空之中立時浮現一道金色圓弧劍影,不待長風反應,他邪笑間提劍縱身前刺,金色劍芒如風,直奔向長風胸口。
“該回去了!”
長風大吃一驚,急忙閃身後撤,可那身影揮出的金芒極快,只是眨眼的一瞬,便將長風的身體一斬為二。
“啊!”
東域擂臺上,長風猛然驚醒,他吐了一口濁氣緩緩坐起,下意識的伸手觸向適才被斬的身體,見無事後輕嘆一口,又揮拳錘了錘自己的腦袋,這才抬眼望向遠處的犀牛妖,與此同時,那西牛妖也正好奇的望向長風。
“躺著不好嗎,非要起來以死相搏?”
“今日的戰鬥,沒有勝負,只有生死!”
“哞哞哞,大言不慚,連我的玄甲都無法突破,還談何勝負生死。”
長風仗劍起身,伸手拭去嘴角鮮血,笑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