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到鄭國忠突然發呆，許婧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我說等下開個會吧，討論一下最近兩天的進展，還有屍體的發現。”說完，鄭國忠揮著手示意身邊的實習生趕緊把他推出去。他看到許婧婷的時候很開心，可是一想到他們現在的計劃，他就越想把許婧婷拋開，拋得越遠越好。

這次會議參加的人不多，鄭國忠，許婧婷，趙峰，以及陳思靈。

儘管鄭國忠不想讓陳思怡參與到這個案子當中，但說到底死者是她妹妹，以她的性格絕對不可能耐得住性子，鄭國忠也只能希望案件儘快有結果，以免陳思靈真的失了智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先說下屍體的結果吧，屍體損傷很嚴重，但從屍體現在的情況來看，除了身體被劈砍的痕跡，在胸下方還有幾道很細的傷口，是非常薄的刀片造成的，有點像是手術刀，但我從一塊屍塊上找到了刀口終止的地方，刀口是弧形的，這種工具在我們的生活當中並不常見。”

趙峰默契地接過了這個話題：“從離發現屍體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我們找到了一把斧頭，斧頭就是非常常見的樣式，而且看上去並不是新的，通過對斧頭上殘留的血跡進行化驗，我們初步確定這就是兇手對陳思怡進行分屍用的工具。”

趙峰說著，把一張照片攤在了桌面上，那是一把非常常見的長木柄的斧頭，用來劈柴的。

“不過我們在案發現場、兇手作案的第一現場，和周圍進行了初步的搜尋，並沒有找到符合第二把兇器。”

“還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許婧婷說著，也拿出來一張屍體的照片。

從始至終，陳思靈沒有說一個字，就那么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討論，只是趙峰和許婧婷把照片放在桌面上的時候，他的眼神總會不自覺地隨著照片一起動。

“我仔細檢查了死者的屍體，發現在死者脖子的部分，有一道致命傷。”

“這是最先造成的傷口，也是最直接的致死原因，兇手殺人之後再進行分屍。”鄭國忠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的餘光一直都在關注陳思靈的表情，但她看上去聽得很認真，好像情緒上並沒有異常。

只是鄭國忠心裡明白，如果現在門外站著的人是蔣斌，恐怕就算再多幾個人也拉不住陳思靈。

“你們繼續，我沒事。”察覺到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陳思靈這才發現幾個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她剛想說自己現在還好，就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些涼涼的感覺，她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哭了。

“思靈，要不這個案子你就……”

鄭國忠話沒說完，陳思靈鼻子聳動了幾下，把眼淚擦了擦，然後拿起了許婧婷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照片，放在手裡看了又看，慢慢撫摸著，幾個人心裡都覺得不舒服，可是當這種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他們也才真正明白，很多安慰的話，在這種親人離去的悲哀裡，是無力的，蒼白的。

“我一定會親手抓住蔣斌。”陳思靈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把照片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鄭國忠點點頭：“繼續吧，兇手的目的如果是為了獲得報復的快感進行殺人分屍，也能說得通。”

“插進喉嚨的那把刀，和死者胸下方的刀痕看上去很相似，應該是同一種兇器，只不過在傷口的造成上呈現了不同，脖子上的傷痕很重，而且傷口線條明是用力捅進去的兩，但胸下兩刀都非常專業。”

說到這裡，許婧婷和鄭國忠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清楚，這就意味著這個案子也有可能會陷入泥潭，變得很難拔出來。

“放寬心做吧。”

鄭國忠說了一句許婧婷能聽懂的話，許婧婷突然挺直了腰板，眼神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這次去見到陳局了？”

“沒，不過看情況他在留置的地方應該待遇還可以。”

多餘的溝通他們不想讓陳思靈知道，這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屍體沒有發現反抗傷痕和明顯的毆打傷痕，兇手一刀斃命，鄭隊，你不在的這兩天我們在走訪過程中有了新發現。”

趙峰把一份資料打開，遞給鄭國忠介紹道：“我們對附近的村莊進行了逐一排查，在摸排過程中，一對約會的小情侶給我們提供了一條線索，他們是開車回老家的，路過這裡的時候想著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就在路邊熄燈停了車，這裡平時車很少，可是那天他們看到了一輛出租車開了過去，因為這個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出租車，雖然是深夜看不到車牌和車身，只能看到出租車車頂亮起的‘taxi’的白色標牌，一輛出租車出現在這裡很奇怪，所以他們印象都比較深。”

“他們有沒有說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出租車？”

“說了，離案發現場不遠，只不過當時他們在睡覺，沒有注意那輛車的具體情況。”

“屍體隨身的物品都送去證物科了吧。”

“嗯，詳細的資料都在這裡”趙峰指了指鄭國忠手上的文件。

“好，繼續擴大搜查的範圍，當天晚上兇手開車作案，然後棄車離開，從地上的痕跡來看，應該是有人接應，不排除兇手在這裡還有同夥，甚至是團隊作案可能。”

“屍體隨身的物品很簡單，兩套襯衫，三條女士水洗牛仔褲，還有兩條樣式相同的沒拆封的裙子。”說到這裡，趙峰突然停了下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陳思靈。

陳思靈沒有表情的臉上又掛上了兩行亮晶晶的痕跡。

“繼續吧。”這是說話的鄭國忠。

趙峰收回自己的眼神，快速做了幾個深呼吸，想要把心裡的壓抑感甩掉：“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粉色的錢包，只不過裡面只有幾張銀行卡，沒有身份證和現金，現場還發現了幾個空的首飾盒，還有……幾顆話梅糖。”

那兩條連衣裙，一條是陳思怡為自己準備的，還有一條，是送給陳思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