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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章 一等也不來

水性楊花沒有答紫萱而是看向長平公主:“皇后賜婚?長安姐姐匆匆而走就是為此事而進宮的吧,只可惜她沒有攔得住——那就是說,此事是太后的意思,不過是借了皇后娘娘的名頭行事。我想問問長平姐姐,因我你們要把輔國夫人賜婚給誰?”

長平公主沒有作聲而避開了他的眼睛,倒底錢國公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很清楚的,有沒有委屈紫萱她也是很清楚的;不過誰讓朱紫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非要硬攀蕭家呢?就算朱紫萱不歡喜自己的表弟,但表弟會歡喜她太后也不會容許她成為表弟的妻室:這樣的結果只能怪朱紫萱,安安份份的自然不會有飛來橫禍。

璞玉輕輕的道:“是錢國公。”

“哪個錢國公?”水慕霞的臉上依然沒有惱意,甚至到了此時他還能笑得出來:“錢家可是有兩位國公的,是指小國公還是指老國公?應該是小國公吧。”他問得好像是璞玉,但眼睛盯上的卻是長平。

長平把頭低下還是沒有答話,不過此時她什麼不說就等於是什麼都說了。

“是老國公。”璞玉聲音有些發顫:“再嫁由己啊,此時賜婚怎麼、怎麼也應該同我們夫人說一聲的。”她是皇后的人,如果不是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璞玉真得不想在皇后和紫萱之間選一人效忠的。

水慕霞微笑着點頭:“原來是老國公啊?”他微笑着點點頭:“輔國夫人您稍稍等一等,在下去去就來。”他始終沒有答紫萱的話,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他的確對紫萱生出種不同的感覺來,但是卻不想聽到紫萱在這種情形下說出“你可願意同我訂親”,最最不想聽到的就是說完之後再來一句“這只是作假”。事情是由他而起,做為男人來說,他當然要把事情解決且不能再惹出麻煩到紫萱身上——不是他不想點頭,此時他不點頭就是因為他是個男人,也因為他敬重紫萱。

紫萱獃獃的看着水慕霞就這樣離開了,對水慕霞最後說得兩句話她一樣也是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水性楊花,嗯,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高興?可能是自己的要求太過份了,雖然說事情是因水性楊花而起,但是水性楊花也應該和自己一樣很着惱吧?在這個時候自己的要求對於朋友來說實在是過份了些。

捫心自問,如果換作她是水性楊花也不可能會幫這種忙的。唉,大腦短路了,可能是被氣糊塗,也可能是被氣傻了。紫萱搖搖頭,看向璞玉:“嗯,不接旨成不成?”既然水性楊花不想幫忙,這種忙也不好強要人幫的,她還是想自救的。

讓她再嫁給錢老國公,她不如直接一頭撞死,賭可能有機會能回到二十一世紀來得好。

璞玉沉默了半晌終於輕微的點了點頭,但是她馬上伏耳道:“向來有再嫁由己的說法,就算是皇家要賜婚於夫人,也會事先和夫人商量一二;如此行事,夫人是可以不接旨的——只是;”她咳了兩聲:“就算您在此事上有幾分道理,但那是皇后娘娘,抗旨不遵就是掃了皇后娘娘的體面,那個、這個,夫人您明白的。”

紫萱當然明白,也就是皇后不能做出牛不喝水強按頭的事情,逼得她非嫁錢老國公不可;但是如此給皇后難看、不把皇家的威信放在眼中,以後的日子當然是好過不了: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有這等便利,她不講理的時候即使錯了,也只能是你這個小卒子錯了。

她咳了兩聲剛要說話,就聽福雙刻薄的話:“喲,還真是厚臉皮啊,居然要我表弟和你訂親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不知道自己是誰啊,如今我表弟呢?真以為自己把我們表弟迷得不分東西南北了,嘖嘖,我是你現在就一頭撞死免得活着丟人現眼啊。”

紫萱頭也不回:“福雙郡主真得想看我和水公子訂親是不是?那也不是很難,您就備好賀禮等着吧。”反正是說不清了,反正已經是越描越黑了,那就乾脆吧——聽到這話生氣的人不是她就成。

不接旨的後果她清楚了,但是這旨她是不會接的,也不能接;至於以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如今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危機再說。

雪蓮把裙角也掖好了,褲角和袖角也紮好了,過來拉起紫萱的手:“姑娘,不行和婢子回九黎吧,幹嘛在這裡受氣?到了九黎我們女人也不會再低人一等,也不用再看人臉子行事,活得開心快活。”

紫萱一笑拍拍她的手:“我是上唐人。”當著諸多公主郡主的面兒,她當然要這樣說;不過在心裡卻已經在想能不能如此做。主要是帶着文昭和雪蓮想離開大唐,那麼多關卡沒有文書可不好過啊,弄出一個叛國罪來不是玩兒得。

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這個法子;這法子危險的很,且成功的機會不大,卻比死在這裡要好太多,如果真被逼到某個地步,她也只能先逃了再說。

長平公主冷冷的道:“本宮如果是你就會乖乖接旨,因為開罪了太后和皇后,那當真是只有死路一條。”

紫萱回身屈膝行禮:“容臣妾告退了。”她站起來輕輕的轉身,看也不看長平等人徑直向殿外行去;她不會接旨的,魚死網破也不會由着人擺布她的命運。她可能不足夠聰明,只因為她不想活得太過委屈。

福慧臉色微變:“她不會真得要抗旨吧?”她們雖然不想看到朱紫萱成為蕭家的大夫人,但是卻並不想她死得;尤其,朱紫萱的身上還有九黎和上唐人的血,並不同於一般的誥命。

長平公主咬咬嘴唇:“太后她老人家既然已經讓皇后下旨就都想清楚了,而皇兄不也沒有攔着?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她擔心不是紫萱而是水慕霞:“你們說我們那個小弟,真得一走了之了?當真是我們誤會了輔國夫人和他嗎?”

福雙輕輕搖頭:“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紫萱立到大門前,那長長的紅毯還靜靜的躺在地上,只是門前卻已經沒有那些執宮燈的侍女,只有她主僕三人立在紅毯上;璞玉的手有些涼,而雪蓮的手依然是溫暖如昔。紫萱看着璞玉輕輕一嘆:“你的難處我知道,在旨意到之前你肯開口說話,已經是極難得了;我知道你是的心,也不會兩樣待你。”

璞玉的臉色有些微的泛白,手指涼如初冬的薄冰:“謝夫人。”

寒冷的夜風中主僕三人再無話,因為沒有心思說什麼,但是等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卻依然沒有看到前來傳旨的人;如果不是長平等人不斷打發人出去探聽,紫萱幾乎要懷疑璞玉是被人騙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紫萱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慢慢的回到原位;她想到水慕霞的話:他說去去就回;自水慕霞離開後,原本應該趕來的傳旨人卻沒有到,應該是不會來了吧?在等了快了一個時辰,長平等人累得都想要打道回府時,終於有消息傳來,卻把長平等人下巴驚得掉到地上。

水慕霞不能答應紫萱的話,但他不能讓紫萱因他而受累,所以急急的趕到錢府。

錢老國公和錢小國公都在,這倒讓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對着錢小國公就施了一禮:“我可是專程向錢兄你來賀喜的,今天錢兄定要備下好酒好菜招呼我。”

成為國公的錢公子聽得糊裡糊塗:“我喜從何來?”摸摸頭:“剛封了國公,不可能再封我為郡王吧?”他倒是想得很美。

水慕霞也不着急,笑眯眯的又對錢老國公行禮:“向老國公道喜,您大喜了”

錢公子更糊塗了:“倒底是我有喜事,還是我叔父有喜事?”

“錢老國公有喜事,不就是錢兄你有喜事?”水慕霞一本正經:“我剛剛聽公主們說,皇后娘娘要下旨賜婚予錢老國公,旨意應該就在路上了,到新娘子處傳完旨再過來,應該也就是兩盞茶的功夫吧?我聽到這等喜事,馬上就趕來向錢兄......”

錢老國公馬上跳了起來,在椅子上、以他五十多歲的年紀是當真跳起來的:“賜婚,你是說給誰賜婚?”

錢小國公卻興緻極高:“當真是大喜,只是不知皇后娘娘為叔父選得哪家姑娘?”

水慕霞彈彈自己的衣袍:“新娘子老國公和錢兄都是認識的,就是輔國夫人啊——說起來那可當真是有緣,當日在街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錢家叔侄都已經是火冒三丈。

錢老國公他一掌印在桌子上:“倒底是哪個進了讒言害我老夫,我、我要扒了他的皮。”

錢小國公大叫一聲跑出去:“傳旨的死太監呢?此事萬萬不可”

水慕霞扶好錢老國公:“老國公,這事兒我也只是聽說啊,聽說是長平幾位公主和郡主向太后進得言,這新娘子您是想娶也要娶,不想娶也得娶了——您還有什麼法子?”

錢老國公的眼瞪得牛大:“老夫、老夫去撞景陽鍾”他說完提起袍子就走。

水慕霞在後面跟上:“老國公,您要三思啊,那景陽鍾可不是隨便能撞的;”然後他也不等錢老國公答話,又大叫一聲:“錢兄你等等我,那傳旨的太監可打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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