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打完軒軒以後,他們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溫阮看著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軒軒,心立刻軟了下來,她自責地說道:“軒軒,我…”
孟昊軒小手捂著臉,嘴唇用力的抿緊,他一言不發,眼中滿是怒火。
孟書臣這時從房間裡衝了出來,他見狀,蹲下身,仔細打量了下軒軒的臉,緊張地問:“軒軒,你疼不疼?”
孟昊軒頓時眼眶泛紅地搖搖頭:“爸爸,我沒事。”
隨後他委屈巴巴地靠在孟書臣肩膀上哽咽道:“爸爸,你讓這個壞蛋離開我們家好不好?”
裴樾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依賴孟書臣厭惡他,瞬間覺得心如刀割。
孟書臣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不過轉瞬即逝,他掩下情緒,對軒軒耐心的叮囑道:“軒軒,媽媽動手打你是不對,可是她也是被氣急了才會這樣,爸爸教過你的,就算你再不喜歡,對客人也要有基本的禮貌和尊重,你應該知道現在要怎么做,爸爸相信你能做到。”
孟書臣注視著軒軒,等著他的回答。
孟昊軒這才卻沒有聽孟書臣的話,他攥起小拳頭,不服氣地說道:“爸爸,他是害你和媽媽分開的小三,我才不要跟他道歉。”
他說完就從孟書臣的身邊離開,氣哄哄地跑到一旁的樓梯口蹲著,臉上擺出一副絕不道歉的架勢來。
溫阮想要去拉他,孟書臣卻開口攔住了她:“阮阮,軒軒畢竟還是小孩子,他現在心裡轉不過彎來你別介意,等一會他氣消了就沒事了,這裡很安全,你就讓他在那裡坐一會兒吧,正好我們三個也談談別的事情。”
溫阮剛想拒絕,孟書臣就小聲提醒道:“如果軒軒一會兒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他只會更加討厭裴樾,這難道是你願意看到的嗎?等我們談完以後我立刻叫他進來。”
溫阮看了眼還在生悶氣的軒軒,他確實不能聽到他們接下來的談話,隨即點頭應下了。
“你們進來吧。”孟書臣說完就率先進了房間。
溫阮擔心裴樾心情不好,等孟書臣進房間後,她輕聲安慰道:“軒軒他現在年紀還小,你再多給他些時間。”
裴樾看了眼不遠處還在嘟嘴生氣的軒軒,衝她笑了笑:“沒關係,我能理解的,我們先進去跟孟書臣把事情談清楚,然後再帶軒軒回京市。”
“好。”
溫阮說完轉頭看向軒軒,叮囑道:“軒軒,你氣夠了就進來,媽媽不關門。”
孟昊軒立即背對他們,用手捂住了耳朵。
溫阮嘆了口氣把門半掩著,跟裴樾一起進了房間,他們兩個在孟書臣的邀請下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他們兩個剛坐定,孟書臣就直奔主題:“阮阮,你和裴樾一起過來是打算跟我取消婚禮,接走軒軒?”
溫阮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這件事越拖越複雜,她沒有絲毫猶豫,態度堅定地說道:“孟書臣,對不起,我不愛你,所以我不能和你結婚。”
孟書臣輕掀眼皮,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阮阮,難道這兩次結婚都是我逼你的?不都是你自己主動說要結婚的,現在你又反悔,還不止一次,你把我當成什么了?舔狗還是備胎?你想要就要,想甩就甩。阮阮,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溫阮垂著頭,略顯愧疚地說:“孟書臣,是我對不起你,我…”
“無論是裴氏集團的股份還是錢,只要不過分,我都願意滿足你,就當作感謝你這些年對阮阮和軒軒的照顧。”
裴樾不想繼續跟孟書臣耗下去,他直接拿出瞭解決方案。
孟書臣眼裡閃過一抹暗湧,他看著裴樾,垂在身側的手指握緊。“裴樾,你不要覺得自己有幾個錢就了不起,這些我們孟家也不缺。而且這些年我對溫阮和軒軒的感情不是可以拿金錢來衡量的,我是真的愛他們。”
溫阮聽完頭埋得更深了。
孟書臣見狀,補充道:“阮阮,婚禮的事我希望你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好好想想究竟誰才是值得你託付終生的那個人,你知道的,我捨不得讓你為難,如果你想帶走軒軒,你就去問他吧,只要他肯,我不會阻攔。”
溫阮隨即驚詫的抬起頭來,孟書臣還是以往那副模樣,她眼底的情緒很複雜。
她剛才從錄音裡知道了一些有關孟書臣的真相,包括之前的事,她本以為孟書臣會拿孩子威脅她,可是他沒有,她突然不知道該怎樣看待他了。
裴樾卻是把孟書臣的虛以委蛇看得很明白,他就是想用這種虛假的手段讓溫阮感到心軟和愧疚,而且他明知道軒軒反感他,根本不願意跟他們兩個一起離開。
他這樣做看似很通情達理,實則是他想證明軒軒並不想離開他,從而讓溫阮主動放棄帶走軒軒。
裴樾看向溫阮,不動聲色的說:“阮阮,我們去看看軒軒。”
溫阮點點頭,然後跟裴樾出了房間,孟書臣緊隨其後也出來了,可是門外樓梯口並沒有軒軒的身影,她瞬間怔住了。
裴樾看了眼電梯,電梯還停留在這一層,而且剛才他在房間裡一直也有注意外面的動靜,他並沒有聽到電梯開門的聲音。
他穩住神叮囑道:“阮阮,你先別急,說不定他是藏起來了,這樣好了,我去樓上找,你去樓下找。”
孟書臣皺眉說:“那我下電梯去找軒軒,三個人一起找,這樣更快點。”
溫阮用力的點點頭,隨後她就沿著樓梯邊喊邊往下跑。
他們三個分頭行動找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軒軒,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裴樾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他隱隱覺得軒軒的失蹤跟這通電話有關,他眸光沉了沉,接通了電話。
“裴總,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章賀?”
裴樾瞬間冷了臉,當年他怕陳志浩的弟弟會對付溫阮,所以全副精力用來對付他,後來他費盡心機把他送進了監獄,章賀卻不見了蹤跡。
他這么多年沒出現,現在突然打來電話,裴樾心裡頓時有了猜測。
“裴總真是好記性,你這么聰明,應該清楚我來找你做什么。”
“軒軒在你手裡?”
裴樾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軒軒的哭聲。
“你要想救他,就自己過來,我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報警,反正我就是個亡命徒,你把我逼急了,別怪我心狠手辣對他下死手。”
裴樾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厲聲警告道:“章賀,我不會報警,但是你記住了,軒軒要是有絲毫損傷,我一定撕碎了你,我說到做到。”
“裴樾,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京郊9號倉庫,我知道你現在人在宜市,我給你二個小時時間,你記住,晚到一分鐘,我就立即撕票。”
章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站在裴樾身邊的溫阮自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渾身上下抖得厲害,她就快要站不住了。
她眼角流著淚,目光緊緊的盯著裴樾,聲音發顫地問:“裴樾,是章賀他…他綁走了軒軒,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