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說。”
“不說......不要緊吧？”
“不要緊，這件事我遲早會替許氏還回去。”
許知春這才安心，“那就好。也算我一份。”
梁明朗輕笑，“好。”
他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臉，“睡吧。”
“嗯。”
兩人都沒有什么旖旎心思，安安靜靜相擁而眠，各自心裡亂了一陣才睡著。
第二天兩人起來的時候，計應玄已經走了。
他什么話都沒有留下。
他可以接受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實，但他沒有辦法接受眼睜睜的看著許知春和梁明朗在一起，索性眼不見為淨。
大家本來也不熟，他們也未必真心實意歡迎他上門做客，他也沒有什么必要特意道個別了。
許知春和梁明朗多少也有點兒猜到計應玄的心思。
也好，走就走了吧。
一切都說開之後，彼此面對對方多少有點兒尷尬。
只是許知春想到計應玄這一走，以後或許再也不會見面了，心裡多少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如果祈禱可以成真，她祈禱真正的許知春也如她一般還活在這個世上，終有一天與計應玄久別重逢，再不分離...
計應玄這些天總愛在村裡逛、跟人聊天，這乍然間離開了，村裡人見了許知春他們還要特意問幾句計公子呢？聽說計公子離開了好不遺憾，說計公子突然間這就走了，叫人有些不習慣呢。
許知春、梁明朗哭笑不得。
童試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距離還有五天的時候，許知春和梁明朗上縣學裡去將梁明軒接了回來。
到時候直接從家裡去考場。
畢竟要連考三天，縣學裡人手車輛都不足，沒有辦法組織安排好學子們，大家各自回家，自己做主，只要別誤了考試時間就行了。
考試以及前後那幾日，秦寧安和秦老爺、秦夫人十分熱情邀請他們上秦家住著，秦夫人還特意打發汐嬤嬤上門說了，許知春婉拒了。
只說到時候上門拜訪，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一定會跟秦老爺、秦夫人開口。
汐嬤嬤得了這個話才肯離去，千叮萬囑笑著道：“那么到時候許夫人、梁老爺可千萬別忘了上門做客呀，不然老奴可沒法跟老爺夫人交代啦！”
許知春一笑點頭：“放心，一定！”
住別人家裡總歸會有所拘束，怎么都不如自家好。
萬一因為沒休息好影響了梁明軒發揮，那可糟糕透頂了。
他們自家在城裡有鋪子，鋪子後頭有院落和好幾間房屋，本來就留有一大一小兩個房間，大的是主人房，小的算是客房。
提前過去收拾收拾，住下還算安然。
許知春問了梁明軒他也沒意見後，便讓秦青嬤嬤和春分提前去收拾，考試的前一天許知春和梁明朗、梁明軒過去陪住。
梁明軒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拉著大哥說悄悄話。
“大哥，你和大嫂......還好吧？”
小孩兒小臉蛋上努力顯得很淡定平靜，其實緊張得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在擔心大哥對大嫂不好。
梁明朗笑也不是氣也不是，在他腦門上不輕不重點了點，“你這腦瓜子裡成天想什么呢？”
什么離譜想什么是吧？
“大哥！”
小孩兒偏偏腦袋試圖避開大哥的手指頭，小臉嚴肅，不滿看了他一眼。
他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大哥用這種逗小孩兒的方式對他他不接受。
況且，現在在說正經事不是嗎？
不好開玩笑的。
梁明朗見他急了，直到他是關心他大嫂，心說知春沒白疼他，他也挺欣慰，他弟弟是個有良心的。
這么有良心的弟弟再逗他就不禮貌了。
梁明朗笑笑：“放心，我和你大嫂已經相互坦白了，沒事了。”
“坦、坦白？”
“嗯，就是她已經告訴我了，她不是原來的許氏。”
“啊......”
梁明軒有些怔愣，怪不得現在的大嫂會的東西跟原來的大嫂一點也不一樣。
“大哥你沒怪大嫂吧？”
“你大哥是那么糊塗的人嗎？這件事就是神佛在天、陰差陽錯，她也是身不由己，我怎么會怪她呢？”
“那就好。”
梁明軒鬆了口氣，忙又問道：“那原來的大嫂呢？原來的大嫂去哪裡了？”
梁明朗心說，他弟是真的很善良。
“我也不知道。”
梁明軒眼神一黯，不問了。
多半是不在了吧？不然現在的大嫂也不會在她的身體裡醒過來。
“行了，你別想那么多，小孩子家家，好好念你的書。”
“哦......”
梁明軒還是有點悶悶的難過。
畢竟，原本的大嫂雖然不如現在的大嫂能幹，但也是個很好的人。雖然她不愛說話，看起來似乎很嚴肅似的，但她也在盡她所能的對自己好。
梁明朗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輕嘆：“別胡思亂想，好好準備你的考試，知道嗎？”
梁明軒點頭：“嗯。大哥放心，我一定能考中秀才的。”
梁明朗：“先說明啊，我不是烏鴉嘴，只是提前給你打個預防讓你別緊張太過。能考中最好，即便不能也無妨，努力了便好，小小年紀不要自己把自己逼迫得太緊知道嗎？”
“知道了！”
梁明軒笑了起來，“大哥你這話是跟大嫂學的吧？我考童生前大嫂也是這么跟我說的。”
還說了不止一次，翻來覆去說了好多次，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比他還緊張。
梁明朗也笑了，“是你大嫂說的，不過哥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他弟喜歡唸書那便念，念成什么樣都不重要，他能護著他。
梁明軒突然心裡一動，看了他大哥一眼，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大哥你、你和以前的大嫂......你們......你和現在的大嫂......你們到底、到底......”
梁明軒有點兒洩氣，話說的顛三倒四好像也沒有說清楚，自己反倒紅了臉。
“嗯？”
梁明朗聽得莫名其妙，但到底是親兄弟倆，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他很快就聽懂了。
他弟什么意思？好像有點兒譴責？覺得他與從前的大嫂做了夫妻、也與現在的大嫂也做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