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皇讓自己自辯。
歐陽烈轉過身，指著蘇霖的鼻子就罵：“蘇霖，我們身為左右丞相，本該同心協力輔佐陛下，將我大唐治理的繁榮昌盛。”
“可自從我上任以來，你處處刁難，到處說我壞話，天天在陛下面前往我身上安莫須有的罪名！”
“你究竟想做什么！”
“呵呵呵……”
蘇霖不為所動，冷笑道：“左丞相，難道本相說的不是事實嗎？”
“若西涼王未出宮前，一直在皇宮中裝瘋賣傻，出宮後才將悟出的王道絕句說出，他那就是欺君！”
“但，若此話是歐陽紫薇所悟，將這話送給了西涼王，那就是你們三個都欺君！”
“嘶……”
歐陽烈倒吸一口涼氣：“老賊，你是真狠毒啊！”
“也就是說，無論我怎么解釋，西涼王都犯了欺君之罪，是嗎？”
“你說說，西涼王究竟與你何冤何愁？”
“你這樣針對他？”
“哼！”
蘇霖惱羞成怒：“歐陽老賊，本相只是就事論事，不想陛下被西涼王欺騙而已！”
“至於你有沒有犯欺君之罪……陛下不是允許你自辯了嗎?”
“你倒是說啊？”
“你是怎么欺君的？”
蘇霖的話裡滿是陷阱。
他一邊和歐陽烈爭論，一邊觀察唐皇的臉色和舉動。
這一次，他就是要拿此事和西涼王來試探唐皇的心思！
唐皇究竟還想不想殺他那個臭老九了！
但是，唐皇只是在揉太陽穴，看起來有些頭疼。
並沒有其他反應。
此時，兩個丞相擼胳膊挽袖子，將口水噴到對方臉上，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的確足以讓任何一個皇帝頭疼。
不過，旁邊的劉國公看得倒是興致勃勃。
一邊看，他還一邊慫恿：“繼續噴啊！”
“嘴皮子要快，口水要多，不要停，噴暈他！”
“你們這嘴上功夫不行啊！”
“想當初，本國公噴老一代六部尚書的時候，噴得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差點上吊！”
劉鋒越說越起勁，恨不得上場的是自己，擼起袖子道：“如果實在嘴皮子不行，就直接動手啊！”
“快！打起來！”
“誰打贏了，誰就是對的！”
老太監林公公看得都想笑。
但，他看到皇上那頭疼的模樣，硬生生憋住了，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終於，唐皇沒好氣地瞪了劉鋒一眼。
這個老傢伙，也不是什么好鳥！
啪！
唐皇猛然站起身，一拍桌子，臉色陰沉地喝道：“放肆！”
噗通！
御書房裡，一屋子人全嚇跪了。
君王一怒，所有人跪地磕頭，不敢作聲。
唐皇怒氣衝衝地道：“左丞相，右丞相參你，歐陽紫薇、西涼王有欺君之罪，理由充分，有理有據，你如果不能自辯，就休怪朕無情！”
歐陽烈抬起頭，一臉無辜：“陛下，臣的自辯，就在臣的奏摺裡！”
“請陛下查閱！”
“哼！”
唐皇重新坐下，打開歐陽烈的奏摺。
突然，唐皇雙目中精光爆閃：“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好！”
“真好！”
他眼中有光，直直地看著歐陽烈：“歐陽愛卿，此事……真如你所言嗎？”
歐陽烈重重點頭：“是！”
“臣不敢欺君！”
另一邊，蘇霖第一次聽到這四立，他也被震撼了！
什么為天地立心？
什么為生民立命？
什么為往聖繼絕學？
什么為萬世開太平?
這特么的……這是聖人之言啊！
蘇霖也是文人出身，聽到這種聖人之言，也不禁心潮澎湃，情不自禁道：“陛下，難道是我大唐出聖人了嗎？”
“恭喜陛下！”
“賀喜陛下！”
蘇霖連忙送上一記馬屁。
歐陽烈嘴角抽了抽，在蘇霖看不到的另一半臉上，滿是譏諷。
劉鋒則豎起耳朵，準備聽下文。
毋庸置疑的，這四句話就是聖人言！
能說出這句話的，定是聖人！
但，究竟是誰呢？
是隱藏在供奉殿中的老怪物嗎？
還是有百家學派的人成聖了？
“哈哈哈！”
唐皇合上奏摺，大笑了片刻。
這才勾起一抹譏諷之色，看著蘇霖冷冷地問：“朕的右丞相，你認為這四句話是聖言？”
“是！”
蘇霖不敢亂說。
“那你知道是誰說的嗎？”
忽然，看著唐皇的表情，蘇霖心中一驚。
不好！
皇上這個表情，是嘲諷！
他可太熟悉了！
也就是說，唐皇帶著這個嘲諷的表情問他，就是在嘲諷他！
一股寒意，從蘇霖的心底升起。
歐陽烈這個老賊在奏摺中到底是怎么自辯的？
看皇上現在的樣子，絲毫沒有要治欺君之罪的意思！
也就是說，歐陽烈的奏摺，幫他、歐陽紫薇和西涼王都洗去了欺君之罪！
蘇霖的心拔涼拔涼的。
忽然，他心頭一動，面如死灰。
難道，這幾句話，也是那個廢物皇子說的?
九皇子成聖了？
這怎么可能啊？
絕不可能！
蘇霖腦袋又開始頭痛欲裂。
這話到底是誰說的啊？
這一刻，御書房中，一片寂靜。
空氣都凝固了。
皇上不開口，誰也不敢喘大氣。
就這樣，唐皇就一臉譏諷地盯著蘇霖，眼神中沒有喜怒，只是在等他開口。
豆大的汗珠，從蘇霖的額頭冒出。
此刻，他覺得唐皇就像一條要吃人的猛虎，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壓力山大啊！
蘇霖一咬牙，討好一笑：“陛下，此等聖人之志，非聖人不能立，出口足以震驚天下，成為天下讀書人的聖師！”
“臣斗膽猜測，此等聖人之志，是陛下所立！”
說到這裡，蘇霖一臉認真地參拜：“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已經登臨聖人之位！”
他搞得很認真。
“哈哈哈！”
唐皇一愣，嘴角的譏諷消失，大笑不止。
一旁，歐陽烈、劉鋒和林公公同時別過頭，心中唾棄：“無恥！”
“真不要臉啊！”
片刻後，唐皇笑容一斂，神色溫和了許多：“老東西，你猜不出來就猜不出來，何必拍朕的馬屁？”
“朕此生沒有聖志。”
“因為，朕要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