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得,靜宜那么好的脾氣,你還說她不好,你想要她多好的脾氣!”
“之前我一直對素素有意見,覺得溫情比素素好,溫情和景安結婚這一年多嗎,把家裡攪和得雞飛狗跳,還差點把景安送進去!”
“我是真的害怕了,我現在就想著景年和紅玉以後結婚,都能找個知根知底的,兩家人認識,這樣我也放心!”
“你和永鋒的為人我們都知道,有你們兩個做榜樣,景年和靜宜婚後的生活一定差不了!”
“那你晚上審問景年,我審問靜宜,這都八月初了,月底我一開學就忙了,沒時間張羅這些!”
“素素和行知結婚這也好幾個月了,素素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靜宜和景年結婚了,要是能快點懷孕,明年我們兩個就能抱上孫子了!”
祁念差點說明年你就能抱上孫子了。
人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心裡總是還有一點寄託的。
哪怕溫情再不好,清辭對穆妮真的很好,如果走之前能再多看到一個孫子,清辭也能放心的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宋清辭臉上一下有了喜色,精神頭都看著比剛才多了不少。
祁念回到家先給周永峰通了個電話,周永峰聽說自家閨女處對象了,先是一頓罵。
說誰家的豬把他精心養了這么多年的白菜給拱了。
那小子要是不好,他就不同意這門親事。
聽說那頭豬是霍景年,立刻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景年那孩子我們從小看著長大,一看就是個好孩子!”
“把靜宜嫁給他,我也放心!”
“媳婦,靜宜結婚是大事,你彆著急,十一之後我能回去一趟,回去了咱們兩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商量靜宜的親事!”
“不行!”
祁念一口否定:“靜宜和景年的婚事越早越好,我已經準備起來了,最遲這個月底他們就會結婚!”
周永峰一聽有些急了:“媳婦,咱閨女結婚這可是大事,就算今年好但你也不能上趕著把靜宜送過去!”
“再有三個月我就回去了,怎么就不能兩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
祁念看著窗戶外,壓低聲音:“清辭得了腦瘤,大夫說時間不多了!”
話落,電話那頭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祁念又嘆息:“這件事就建國行知素素和我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大夫說清辭最多還有一年時間,靜宜和景年早點結婚,說不定清辭走之前還能抱上孫子!”
“永鋒,我知道你心疼咱閨女,這次就讓我自私一次,早點讓靜宜和景年結婚,以後家裡的事情都是你說了算,行不?”
祁念又紅了眼眶,只要一提到宋清辭,她就想哭。
她想不明白老天爺為什么這么殘忍,清辭和建國吵鬧了一輩子。
這兩個人好不容易冰釋前嫌,眼看著孩子們都大了要結婚了,清辭會得了不治之症。
清辭才五十出頭,老天爺要是能再多給她十年的時間,也能多少彌補一些她年輕時候的遺憾吧!
可是現在沒機會了。
“永鋒,你不……”
“你和斯年商量著先張羅,該準備什么就準備,我這兩天就請假,儘量趕回去!”
“永鋒,謝謝你!”
祁念感慨。
周永峰說:“媳婦,咱們是兩口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些年我不在家多虧了建國他們幫襯你!”
“嗯!”祁念又說:“永鋒,還有一件事你也有個心理準備,清辭和建國都還不知道!”
“你說!”
“阿嫻回來了!”
“什么!”
隔著電話,祁念都能感覺到周永峰的震驚,比剛才聽到宋清辭生病的事情還要震驚。
“就這段時間的事情,溫情和霍家鬧翻了,差點把景安送走,老溫出車禍走了,景安和溫情打算離婚!”
“沈慕青就是沈慕白,素素就是阿嫻的女兒,現在就斯年還不知道阿嫻就是他親生母親!”
“我打算找個時間讓斯年和阿嫻見一面!”
周永峰無奈地笑了一聲:“我就出任務一段時間,家裡竟然發生這么多事情!”
“辛苦你了媳婦!”
一句感謝的話,說得祁念甜滋滋的,好像也沒那么累了。
她感慨地說:“永鋒啊,一轉眼咱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
“咱們兩個的前半生比大多數人要好多了,可是那時候國家動盪,咱們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我想著咱們兩個不多活,就活二十年,我們兩個也活夠本了!”
“我想和你過日子,可你這輩子交給了國家,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和你繼續過日子,你只能屬於我!”
祁念是個大老粗,她不習慣說這些親密的話,宋清辭的事情給她觸動太大。
在生死麵前,其他事情都不足為道了。
祁念覺得該說的話就說,該做的事情及時做,這樣等老了以後也不會後悔。
周永峰聽見媳婦的話,先是愣住回過神哈哈大笑:“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我家的糙婆娘也會說情話了!”
“你家婆娘再糙那也是婆娘,要不然你也不會娶回家!”
“永鋒,咱們兩個先說好了啊,不管什么時候只能我走在你前面,你不能搶在我前面!”
“雖說這么多年你一直都不在家,但是不在家和你不在是兩個概念,我接受不了你比我先走!”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讓著你,但是這件事情你必須讓著我!”
周永峰哭笑不得:“好,如果老天爺答應,那你就走在我前面,反正下輩子你也只能和我結婚!”
祁念又笑了,壓在心裡的大石頭好像又輕鬆了幾分。
好不容易兩個人能說會話,祁念就想和周永峰說說掏心窩子的話,還沒說上兩句,周永峰那邊就有事情,祁念不得不掛了電話。
一整天,祁念都沒有出門,就在家裡等著周靜宜。
從天亮等到天黑,從天黑一直等到晚上九點鐘。
外面終於有了響動。
祁念站在窗戶跟前,抱著胳膊看向大門口。
門口黑漆漆的,只能憑藉巷子裡的燈光隱約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人。
兩人待在一起一天還十指相扣,不捨得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