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可是給我們解決了大難題,幫了大忙了!”
李東生坦然道:“能為國家和社會盡一份力,是我們廠子的榮幸。”
“錢少賺點沒關係,關鍵是能讓好東西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省長重重地拍了拍李東生的肩膀,語氣十分感慨。
“好!非常好!小李同志,我代表省裡,代表那些將要用到這些物資的同志們,謝謝你!”
雙方很快就採購細節達成了初步意向,省長當場拍板,第一批訂單的數量就相當可觀,足夠紅星廠忙活好一陣子了。
而這筆來自省裡的款項數額巨大,遠超之前的任何一筆收入。
拿到錢後,李東生沒有絲毫猶豫,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村長。
“叔,這筆錢,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拿出百分之二十,給村裡用。”
李東生將一個沉甸甸的布包推到吳村長面前。
吳村長看著那鼓囊囊的布包,手都有些抖。
“東生,這……這太多了!之前修大路聽說你已經捐了好多錢,這……”
“叔,應該的。”
李東生按住吳村長的手,語氣堅定。
“之前咱們只把進村的主路給修了,可村裡那些坑坑窪窪的小土路,一下雨就泥濘不堪,老人孩子走路都不方便。”
“這筆錢,就專門用來把這些小路都給平整拓寬一下,最好能鋪上碎石子,以後大家夥兒出行也方便些。”
村長眼眶有些發熱,他用力點了點頭。
“好!好!東生,你這真是……真是為村裡辦了大好事啊!”
“你放心,這筆錢,我一定給你用在刀刃上,保證把村裡的路修得漂漂亮亮的!”
有了錢,村裡又不缺出力氣的人。
吳村長一聲號令,家家戶戶都派了壯勞力出來,挖土的挖土,運石的運石,平整路面的平整路面,一時間,整個村子都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大工地。
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股勁,李東生為大家夥兒想著,大家夥兒也不能拖後腿。
僅僅個把月的時間,村裡那些曾經難走的小路,全都變得平坦寬闊起來,雖然只是碎石路面,但比起以前的泥巴路,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走在上面,腳底板都踏實多了。
與此同時,紅星廠給軍工廠趕製的那批特殊訂單也順利完成了交接。
質量過硬,交貨及時,軍工廠那邊非常滿意,當場就表示了後續繼續合作的意向。
生活似乎一下子順遂了起來。
已經快一歲半的李石頭,終於咿咿呀呀地開始學說話了。
金花每天都耐心地教他喊“爸爸”、“媽媽”。
可這小傢伙,也不知道是故意氣人還是怎么地,嘴巴撅了半天,冒出來的第一個清晰的詞語,居然是衝著正抱著他的李妙妙喊的。
“姐……姐!”
聲音雖然奶聲奶氣,但清晰無比。
李妙妙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抱著弟弟又親又跳。
“石頭會說話了!石頭會喊姐姐了!”
金花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指點了點李石頭肉嘟嘟的小臉蛋。
“嘿!你個小白眼狼!枉費老孃天天教你,你倒好,第一個先喊姐姐!白疼你了!”
李石頭哪裡聽得懂這些,只覺得媽媽的手指頭戳得他癢癢的,咯咯地笑個不停,口水都流了出來。
時間悄然滑入幾年後。
隨著資金的不斷注入和技術的積累,紅星服裝廠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有幾臺縫紉機的家庭小作坊了。
李東生陸續引進了不少當時國內能買到的相對先進的設備。
整潔的廠房裡,機器的運轉聲更加協調有力,生產效率大大提高。
王大壯管理工廠也越來越得心應手,儼然一副精明強幹的廠長模樣。
這天下午,李東生正在辦公室核對著新一批防水布的生產數據,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李東生頭也沒抬。
門被推開,王大壯探進頭來,臉上帶著古怪的神色。
“東生,外面來了個人,說是……說是你的老朋友,找您有事。”
“老朋友?”
李東生放下筆,有些疑惑。
他在這裡認識的人不少,但稱得上“老朋友”的,似乎沒幾個。
他抬起頭:“誰啊?”
“他說他叫陸天豪,是做生意的,跟你以前打過交道。”
王大壯說道。
“陸天豪?”
李東生皺起了眉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具體是誰。
他站起身:“讓他進來吧。”
很快,一個穿著時髦西裝,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色皮包的中年男人,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
這人大概四十歲上下,身材微胖,臉上帶著一種生意人特有的精明。
“哎呀!李老闆!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
男人一進來就伸出雙手,熱情地快步走向李東生,真的好像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摯友一樣。
李東生看著眼前這張笑眯眯的臉,努力在記憶中搜索。
幾秒鐘後,一個不太愉快的片段浮現在腦海中。
他的眼神瞬間冷淡了下來。
“是你?”
李東生沒有伸手,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陸天豪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熱情,只是稍微收斂了一些。
“對啊,是我,陸天豪,華豐貿易公司的。幾年前,您從我這裡進過一批南洋過來的布料,您還記得嗎?”
李東生怎么可能不記得?
當初就是這個陸天豪,拿著一批質量還算不錯的進口布料找上門,前期沒說條件,價格低,他們就接手了。
後來看著他們穩定直接以布料來源相要挾,臨時更改交貨日期,差點讓廠子陷入違約的境地。
那次之後,李東生就打定主意,再也不跟這種不講信譽的商人合作。
果然,當他拒絕了陸天豪後續更大訂單的要求後。
對方立刻就翻臉不認人,直接斷了布料供應,幸好當時李東生已經找到了另一種帆布料,才沒有被卡住脖子。
想到這些,李東生臉上的表情更加冷淡了。
“哦,原來是陸老闆。稀客啊。不知道陸老闆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他的語氣不鹹不淡,帶著明顯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