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川黎黎

與此同時,伊州通向青州的官道上奔走著一夥不速之客。

餘子陵策馬越跑越快,折騰得身後的同僚快跟不上他。

杜璽從馬車探出脖子,伸得老長,朝餘子陵大喊:

“子陵,別衝了!”

“青州城沒長腳跑不了!”

杜璽被餘子陵的馬蹄揚起的煙塵嗆得直咳嗽。

他不堪其擾,將車門一合,坐回車內。

杜璽把頭一扭,對著許子憐直訴苦。

“你說你這師兄,性子也忒急了。”

“他一聽說什么林君成掙了軍功。”

“立時在朝上大鬧,非說廣平侯受了委屈,被人霸佔功勞。”

“咳咳。”杜璽又以袖掩口鼻,咳嗽了兩聲。

“最後鬧得我們三人來邊城監軍。”

“你說這……”

許子憐輕笑一聲,道:

“有何不好呢?”

“家父說了,這正是我們年輕人歷練的好機會。”

隔著車門的縫隙,他望了一眼他那馳策在前的師兄。

許子憐緩緩將笑收起。

他不笑時,和他父親許鶴山,薛氏門人的領頭人,足有七成像。

許子憐慢悠悠地吩咐車伕道:

“罷了,跟著我師兄,將馬車再趕快一些。”

他話音一落,加速的馬車立馬顛簸起來。

杜璽被搖得大叫,滿肚牢騷一句不停。

三人就這么,跟陣狂風似的刮到了青州城。

……

另一邊,青州城通向雁歸山的山道上。

內衛護送的傅玉同被帶兵而來的王秀團團圍住。

王秀大喝一聲:“孫子!”

“爺爺我這就把你劈了。”

“讓你勾結北羌!”

傅玉同躲在肖七身後,不算慌亂。

他將手中的公文匣一舉。

“我是替陛下來宣軍令的,你斬我一個試試。”

對上傅玉同手中押了正黃封條和御筆硃批的公文匣子,王秀眯起了眼睛。

他手一揮,示意手下給傅玉同一行人讓出條道來。

傅玉同打他身邊過時,王秀道:

“爺爺再放你多活一時半刻。”

“待會兒在軍營裡,爺爺斬你的刀,更快!”

傅玉同抱著公文匣,無謂地輕笑道:

“想斬我,你真有證據嗎?”

王秀黑了半張臉,緊跟在內衛後面。

兩撥人就這樣火藥味十足地進了崔澤的帥帳。

進了崔澤的帥帳,傅玉同一眼便望到昏死的林君成。

他拉下臉,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傅玉同半試探半客套道:

“林帥又取下一程大勝?”

崔澤正坐帳中,氣勢斐然。

“又?你們不是將上一場大勝歸到他林君成頭上了嗎?”

傅玉同摩挲他手中的公文匣。

他面上略有不滿。

似在嫌棄手中的是木匣,而不是他的手爐。

“林澤,我怎樣上報的,你不是沒認嗎?”

崔澤不再與傅玉同打機鋒。

他將話鋒一轉:

“你來得正好,一時的戰事已了,我正要問你的罪。”

傅玉同故作不解,“哦?”

“問我什么罪?”

崔澤抄起一旁的茶碗,茶碗裡的水是滿的,猶有冰渣。

崔澤道:“叛國的凌遲大罪。”

傅玉同的眼神瞬間銳利。

“想剮了我,你有證據?”

崔澤信手一潑,將整碗混著冰渣的水打在林君成臉上。

林君成身子一僵,僵後又跟詐屍似地跳了一下。

他猛地睜開眼睛,清醒過來。崔澤放下茶碗,朝他遞了一個眼神。

“林君成,通敵叛國一事,我只誅首惡。”

事關生死,林君成剛醒的腦子轉得比誰都快。

他猛抬臉,恨不得用下巴頦戳死傅玉同。

“他!他!他!”

“他陷害的我!他設的局!他找來的北羌人!”

這下,傅玉同臉上的神色不再平靖。

他吐出口微微不妙的氣,言語間滴水不漏道:

“林君成一個賭鬼,他的話能信?”

“你讓他輸一局,他為了回本,連命都敢押上臺。”

“更何況作一兩場偽證?”

崔澤似乎早有準備。

他不與傅玉同在林君成身上多糾纏。

崔澤吩咐手下:“帶阿舍薩桑。”

被崔澤點到的兩個兵卒掀簾而出,不一會兒又魚貫而入。

再進帥帳時,兩人已架了阿舍薩桑來。

陡然見到阿舍薩桑,傅玉同的臉不可抑制地慘了神色。

他鼻翼微動,吸了很長的一口氣,才將臉色換回尋常。

傅玉同:“我從京城的北羌使者手中見過你的畫像。”

“閣下可是北羌日逐王?”

他掩飾得簡直就像初見阿舍薩桑。

阿舍薩桑打量傅玉同一眼。

他臉上陰晴不定,並未作答。

傅玉同又道:“閣下是怎么被抓的?”

他抬手微指林君成,“不會被那賭鬼害的吧?”

傅玉同輕拍自己手中的公文匣。

“我是昭國皇帝派來議和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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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羌與昭國是戰是和,還用得著我去商議。”

阿舍薩桑聞言一低頭。

他悄悄地挑眸望崔澤一眼,又用餘光打量傅玉同一回。

末了,他用生硬的漢話說道:

“是那個賭鬼害了我。”

“我在昭國,只和他聯繫過。”

傅玉同立刻接話道:

“那看來,林澤你想抓的通敵首惡,已經抓到了。”

林君成瞪直眼睛。

他腦袋發脹,差點再暈過去。

“傅玉同,你血口噴人!”

“我他媽一個連祖產都沒守住的窩囊廢。”

“我怎么勾結北羌!”

崔澤將帶甲的胳膊壓在順著坐姿披下的裙甲上。

兩塊烏甲相撞,碾壓出沉悶的聲響。

“他說得對,他從何勾結北羌?”

傅玉同“嘖”了一聲,搖頭道:

“這我從何得知?”

“但北羌的日逐王親自指認他,不是罪證確鑿嗎?”

傅玉同一掌拍響抱在懷中的公文匣。

“林澤,我以陛下特使的身份勒令你。”

“即刻殺了林君成,結案。”

“不得耽誤我替陛下宣讀軍令。”

崔澤帶劍起身。

“今日之事,不論清楚,絕無善了。”

傅玉同又“嘖”一聲。

“你不殺他,你難道要庇護你的小舅子?”

“要是這樣,我可就要問你的罪了!”

一瞬間,帥帳中王秀也好,崔澤的部下也好,都睜大眼睛瞪向了傅玉同。

荒唐!荒唐!

傅玉同頂著一圈的眼刀,冷笑著望向崔澤。

“林澤,快動手。”

“我就要你殺了他。”

帥帳內,氣勢如同帳外透進的光亮,都在往傅玉同身上傾斜。

被流轉的光拋進陰暗處的崔澤,無聲地垂落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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