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尽铅华》 异界雨夜行者

]崔雅香醒來,不見女兒,還以為女兒去街裡買菜了。

可是,鬧錶才六點剛過,商店還沒開門,女兒不可能這么早去街裡。

他就以為女兒去廁所了。

中秋節,學校也放假了。

女兒不用起早上學了,她也就不用起早做飯,可以清閒一點兒了。

於是,她想睡個回籠覺。

過了一會兒,女兒還沒回來。

城裡居民住宅,基本都是成棟的平房。

這些平房,大部分都是國營煤礦建的職工住宅,少部分是政府建的居民住宅。

這些住宅,一棟一棟一片一片的,整整齊齊排列,基本都是一個格局,每棟十幾戶,面積都不大,二十平房左右,一個小小的院子。

居民在院子裡搭個煤棚子,放些雜物,挖個菜窖,冬天儲存白菜蘿蔔土豆,再就沒什么地方了,沒地方建廁所。

廁所都是公用的,建在偏僻一點兒的空地上。

白天,居民都去公共廁所。

夜裡,家裡就放個尿桶方便。

但於家溝和街裡不同。

於家溝距離街裡比較遠,這裡的居民大半是菜農,他們是菜隊戶口。

菜隊戶口介於農村戶口和城鎮戶口之間,既不屬於城裡人,也不屬於農村人。

他們也吃供應糧,但糧本是藍色的,供應的糧食也比城鎮居民少。

他們的房子都是自家蓋的。

謝富家原先就是菜隊戶口,但是,十年前趕上鎮煤礦招工,謝富被招上了,就成了城鎮戶口,糧本換成了紅色。

崔雅香本來就是城鎮戶口,二人結婚後,生下的子女理所當然就是城鎮人口了。

在子女落戶問題上也有政策,就是孩子隨母親戶口。

農村男人娶了城裡女人,二人所生子女,就隨母親的戶口,落在母親的戶口本上。

相反,城裡男人娶了農村女人,二人所生子女,戶口就會落在農村,也就是母親的戶口上。

這也就是城市裡的男女,不願找農村人的原因。

崔雅香家院子大,就在院子裡建了一個廁所。

因此,她和女兒就不用去公共廁所。

女兒上廁所,也不能用這么長時間。

於是,崔雅香就起來,到外面一看,女兒並沒在廁所,她有點兒納悶,這死丫崽子噶哈去了,是不是跑羅序家去了。

她敲敲羅序家的門,裡面沒有動靜,爬窗戶一看,羅序不在,只有彭成貴一個人在吃飯。

她拉開門進了屋,“啞巴,看到小玲了嗎?”

在院子西北角,有個小棚子,裡外放的都是彭成貴的廢品。

每天吃過晚飯,彭成貴就會在這裡給這些廢品分類,整理好了好賣到廢品收購站。

昨天吃過晚飯,彭成貴又在這裡忙活。

謝金玲走過來,“彭叔,又在忙呀。”

彭成貴說:

“整理一下,該賣的明天賣掉,倒倒地方。”

“羅哥呢?”謝金玲問。

彭成貴回答:

“蒸饅頭呢。”

“你們還沒吃飯嗎?”

“吃了。”

“那還蒸饅頭幹什么呢?”

“明天他去我們家,蒸饅頭帶著路上吃。”

“來回要多長時間?”

“三天差不多,頂多四天就回來了。”“彭叔,羅哥明天幾點車?”

“五點多早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謝金玲想,明天正好放假,他們學校正好放四天假,她還沒出過遠門,祖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土地,她就是在家門口轉了,九點六平方公里她還沒超出,不如明天跟羅序去河北,見見世面。

想到這裡,她就回家跟母親要錢,說明天去街裡買菜過生日,母親就給她二十塊錢。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她就悄悄起來去了火車站。

在火車站,她看到了羅序。

她知道羅序肯定不會帶她去河北,就沒讓羅序看到她。

火車進站,她先擠上車,佔到了座位。

而彭成貴哪裡知道謝金玲要和羅序去河北,他“啊,啊……”比劃了半天,才裝作明白了崔雅香的意思,便一勁搖頭擺手。

崔雅香看彭成貴不知道女兒去哪了,就問羅序幹什么去了。

彭成貴就比劃著,意思是羅序坐火車出遠門了。

崔雅香立即反應過來,女兒一定跟羅序去了。

她非常氣惱搶下彭成貴的筷子,狠狠摔在地上。

“老東西,別吃啦!”

彭成貴楞木楞眼看著崔雅香。

崔雅香跺著腳叫道:

“老東西,瞅啥!我招房戶招來兩個賊子,你侄子騙我姑娘私奔了,你馬上跟我去追他們!”

彭成貴心裡笑著,要是這樣更好,他才不會去追。

他磨磨蹭蹭撿起筷子,還要吃飯。

崔雅香一下掀翻桌子,罵道:

“老東西,我讓你吃,我讓你吃!”

彭成貴想把桌子掫起來。

崔雅香揪住彭成貴的耳朵,“老東西,你是豬啊,就知道吃!一頓不吃能死啊!”

彭成貴疼得嗷嗷叫,被揪到院子裡。

張三摳正要出門,正好聽到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爬牆頭一看,還以為彭成貴把崔雅香怎么樣了,不由醋意大發。

“幹啥呢!”張三摳嗷嘮一聲。

崔雅香被嚇了一跳,手就鬆開了。她一看竟然是張三摳,氣就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張三摳,嚎叫啥!”

張三摳問:

“你們倆兒噶哈呢?”

崔雅香罵道:

“樂意噶哈就噶哈,礙你啥事,諸葛亮扇子,遠點扇子!”

張三摳更以為這兩個人有不可見人的勾當。

他撇著嘴,酸酸地說:

“這傢伙的,兩個人拉嘎上了!”

崔雅香罵道:

“沒屁咯啦嗓子!三摳,你給我看會兒家,我們出去一趟!”

張三摳說:

“噶哈去,登記呀!都放假了。”

崔雅香氣得一跺腳,指著張三摳罵道:

“咋不嘎巴把你瘟死!你等著,回來我再和你算賬。”

崔雅香罵完張三摳,然後拽著彭成貴襖領子,“老東西,給我走!”

看著兩個人走下山,張三摳滿眼失落。

他自言自語,“我跟你住了二十多年鄰居,幫你幹了那么多活,你都沒正眼瞧過我,進你家院都難,彭成貴剛來幾個月,你就上趕著貼糊上去了,這年頭,沒地方講理去!”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