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曲畔要親自扶靈送霍霆回去,傅玲玉再也坐不住來找楚雄。
楚雄見到傅玲玉便滿臉厭煩,點燃根雪茄猛抽,吐出來的煙霧嗆得傅玲玉不停咳嗽。
傅玲玉拿手帕捂著口鼻,邊咳嗽邊道。
“大帥,放走曲畔等於放虎歸山,您可不能放她走啊。”
楚雄充耳不聞,傅玲玉又道。
“我知道現在不是跟霍佔雄翻臉的時候……不如就讓蘭兒扶靈送霍大公子,且我聽說霍家五公子還沒成親,或許能看上蘭兒也說不定。”
楚雄透過煙霧望著傅玲玉,一雙眸子隱著攝人兇光,忽然莞爾一笑,道。
“傅玲玉,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拉皮條。”
傅玲玉像被楚雄一句話凍在了原地,臉上滿是痛苦與絕望交織的神色。
“我就知道你還恨著我,楚雄,難道你要為她恨我一輩子嗎?可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住口!”楚雄怒喝,“滾出去,別再讓我看到你。”
“大帥!”傅玲玉還想說些什么,楚雄抓起菸灰缸砸在傅玲玉腳前,碎裂四散的玻璃猶如傅玲玉再也拼湊不回來的廿年光陰。
始終安安靜靜站在傅玲玉身後的曲蘭扶住搖搖欲墜的傅玲玉,壓低聲音勸。
“大帥自有決斷,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傅玲玉猶豫再三,推開曲蘭,吩咐金達開,“你和蘭兒都先出去,我有話要跟大帥說。”
金達開看了眼楚雄,見楚雄沒有反對,便轉身走向門外,而曲蘭非但沒走,反而挽住傅玲玉央求。
“夫人,有什么等大帥氣消了再說吧,別這功夫惹大帥不快。”
傅玲玉面色不虞,看曲蘭的眼神變得晦暗。
曲蘭神色自然,看不出任何異常。
二人說話間,楚雄已站起身走出門,丟下傅玲玉找自己的兩個姨太太去了。
傅玲玉望著楚雄的背影,失落地挪開視線。
“夫人……”金達開道,“大帥其實是贊同您的提議的,只是大帥因為少帥的事心裡不痛快,您別放在心上。”
曲蘭聞言眼前一亮,“大帥同意由我代替曲畔送霍大公子靈柩回華中了?”
見曲蘭面露喜色,金達開面色不由一沉,曲蘭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即收斂笑容重新換上溫婉面具。
金達開道,“就算大帥同意,曲大小姐要是不肯交出霍大公子的靈柩也是枉然。”
曲蘭毫不猶豫地應下,“這事交給我去辦好了。”
金達開見曲蘭信誓旦旦,料到曲蘭是有辦法擺平曲畔,道,“那就有勞曲小姐了。”
“可否借電話一用?”曲蘭問金達開。
金達開伸手向辦公桌上的座機,“請。”
曲蘭當著傅玲玉和金達開的面撥通曲府電話。
曲瀚之聽傭人說是曲蘭打電話找他,隨手拿起話筒餵了聲。
曲蘭告訴曲瀚之自己要代替曲畔送霍霆靈柩歸鄉的事,曲瀚之想也不想地便答應下來。
曲畔院子裡的電話線被楚雄下令切斷,如今為了曲瀚之能說服曲畔又接了回去。
聽到電話鈴響,曲畔接起,開口就道,“曲瀚之,你要是敢幫著曲蘭說一句話,以後你就別想我再認你這個阿爸。”
曲瀚之所有的話全被噎了回去,“畔兒,華中那邊不能去,就算你不想曲蘭去也可以找別人代替,阿爸只是不想你出危險,不是為了替曲蘭說情。”
曲畔冷笑,“不為了替曲蘭說情,我這院裡的電話能接通?”
曲瀚之,“阿爸好多天沒見到你和外孫了,想聽聽你的聲音。”
曲畔星眸微眯,“我姆媽當年是不是就是被你花言巧語騙到手的?”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跟阿爸說話?”曲瀚之語氣委屈。
“行了,我還要收拾行李呢,不跟你說了。”
“畔兒!”曲瀚之急道,“你聽阿爸的,別去……”
“不。”
曲畔果斷掛斷電話,免得曲瀚之又嘮叨,可電話卻隨即鈴聲大作,大有曲畔不接便一直打下去的架勢。
“阿爸,你能不能別鬧……”
“大小姐,是我……”方華麗的聲音順著聽筒傳入曲畔耳裡。
曲畔到嘴的話被打斷,聲音冷得不像話,“有事?”
方華麗嘆口氣,似是十分無奈般。
“老爺心疼大小姐,又念著蘭兒與少帥有名無實,想著霍家五少到了適婚的年齡,所以想讓曲蘭去,萬一與五少成了,大小姐也算是成就了一樁美事。”
“說得好聽……”曲畔字字句句都帶著冰碴,“你們不就是想借大帥的手把我困死在這裡嘛,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方華麗也不否認,只道,“大帥也是同意蘭兒去的,你同不同意也改變不了大帥的決定,何不賣大帥一個人情。”
曲畔似是在斟酌,良久才道。
“好吧,我同意,不過,作為交換,大帥得再送我兩車蔬菜水果,兩車糧食木炭,還有,把閆新月給我弄走。”
閆新月走進客廳便聽到這句話,大聲道,“你做夢,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曲畔,“你能不能別胡攪蠻纏?”
閆新月,“我吃飯有大帥夫人派人給我送,每送一次你還能白得一筐雞蛋,你有什么不滿意的?”
方華麗聽到閆新月的聲音,連忙附和,“就是呀,留下閆小姐對大小姐絕對有利無害,若是放出來惹惱了大帥反倒不好。”
她可不想閆新月出來,萬一又鬧著跟曲蘭一起去華中怎么辦,還是留給曲畔煩惱去吧。
不等曲畔再說什么,方華麗啪地掛斷電話,根本不給曲畔任何推脫的機會。
“他們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夏風替曲畔委屈。
曲畔未置可否,抬手一指閆新月,“誰讓你進來的?”
自從閆新月等人入住倒座房,他們幾人都是不被准許再跨入垂花門內的。
閆新月怪眼一翻,坐到曲畔身邊沙發上,亮出手裡的手帕。
“什么?”曲畔見閆新月手裡不過是方做工比較精緻些的手帕,不解閆新月此舉何意。
閆新月打開手帕,還是什么也沒有。
曲畔蹙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哎……”閆新月語氣十分惋惜地道,“我的意思是,你阿爸就你一個女兒卻不顧你的死活,還為了別人的女兒來找你說情,也太可憐了,你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