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得這么驚訝做什么。”
洛薩單手攬著謝鳶的腰,語氣冷淡道:“你不是已經和忒娑娜做了交易嗎?”
“只要打敗我,你就能結束這一切。”
“所以,像你上次做的那樣。”洛薩尾音上揚,帶著些許挑逗意味的說:“用你的精神體,抽打我。”
謝鳶聞言,內心驚訝更甚。
她這時才發現,洛薩臉上的面具發生了一些變化。
從一整張,變成了半張,黑色面具現在只嚴嚴實實地遮住了上半張臉。
剩下一半則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黑與白,在他臉上的界限分明。
謝鳶的注意卻不自覺被那一抹紅所吸引。
她看著洛薩不斷張合的唇。
比唇色更加鮮豔的,是他的舌。
多虧了亞瑟慷慨分享的“學習資料”,謝鳶腦子裡瞬間聯想起了許多不該有的畫面。
再加上對方剛才那句……
“抽打我。”
謝鳶忍不住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無意識的緊皺著眉。
見謝鳶不為所動,洛薩眼底閃過一抹煩躁。
正在戰鬥的閻述忽然感受到一陣刺痛,他抬起手,指腹感覺到了脖頸上的荊棘紋路。
在四面八方的攻擊中,艱難的調轉方向。
透過沾滿了蟲族血肉的窗口,閻述準確無誤的看到了不遠處被裹挾在洛薩懷中的謝鳶。
閻述的精神瞬間發生了暴亂,隨著一聲憤怒的虎嘯聲響起,精神體凝結成形,憤怒的情緒在它眼底不斷翻湧。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陸言三人也不約而同的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
兩頭體型同樣龐大的虎鯨從虛空中一躍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半空中的洛薩衝去。
一旁的銀狼也不遑多讓,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高高躍起。
它們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咆哮聲、怒吼聲幾乎響徹天地。
四位S級哨兵同時爆發,基地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
但這場面實在難得一見,不少學生強忍著疼痛,也還是堅持站在原地,緊緊注視著這一幕。
釋放出精神體後,陸言並未停留,而是轉身向著某處狂奔而去。
安德烈瞬間明白了陸言的打算:“走!”
話音未落,安德烈便跑了起來,亞瑟立即跟上。
目睹這一切的洛薩面色如常,只靜靜的懸在空中,視線左右掃過氣勢洶洶朝他而來的S級精神體。
他嘴角向上,輕蔑的笑了笑。
洛薩不甚在意的偏頭看了一眼謝鳶,卻發現她一臉驚訝,就好像是……
她對這些哨兵的反應也感到十分意外似的。
洛薩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他手上用力一拉,毫無心理準備的謝鳶徑直撞進他懷裡。
“他們幾個看起來都很在意你的安危。”洛薩緩慢開口。
耳邊冰冷的吐息讓謝鳶的身子本能的顫慄了一下。
“我忽然有些好奇,”洛薩垂眸,危險的赤紅眼瞳看向她。
“你最在乎的又是誰呢?”
說話間,哨兵們的精神體已經將洛薩四面包圍。
儘管它們的目標並不是謝鳶,但她的精神也無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謝鳶腦部一陣漲痛,感應到她的痛苦,位於他們身後的老虎率先對洛薩發起了攻擊。
其他三隻精神體好似接收到了某種信號一般,齊齊發動。
地面上又有數道寒光閃過,是陸言三人駕駛著機甲飛了上來。
“很好。”洛薩露出一抹嗜血意味的笑。
淡淡黑氣從他身體上滲出,一聲鳴叫過後,一具巨大的鳥類骷髏顯現在他身後。
精神體對付精神體,這很公平。
洛薩一手抱著謝鳶,一手按著她的頭。
謝鳶的額頭抵在洛薩的胸口,意識混沌間,她只感受到一陣凜冽的風聲。
陸言三人緊追而上。
洛薩存了幾分逗弄的心思,放慢了速度,等哨兵們快要追上來時,又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艹!”
亞瑟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卻又因為謝鳶而有所顧慮。
因此不能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對洛薩發起攻擊。
陸言和安德烈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只能被動的追在洛薩身後。
等到閻述好不容易從包圍圈中掙脫出來,片刻不停歇的趕了過來。
維持精神體和操縱機甲都同樣消耗哨兵的精神,閻述此刻其實已經有些力竭。
只是脖頸處滾燙的印記叫他不得不咬緊了牙關,堅持著。
因為他是謝鳶的哨兵。
因為謝鳶,是他要用生命守護的嚮導。
和他們緊張的氛圍相反,洛薩表現得相當輕鬆自在。
他一邊不斷穿梭戲弄著眼前的哨兵,一邊問謝鳶:“他們幾個之中,你最在乎哪一個呢?”
“是左邊那個,還是右邊那個?”
謝鳶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做什么?”
“我想……”
洛薩停了下來,他垂眸看著謝鳶,輕笑著說:“殺人。”
洛薩鬆開抱著謝鳶的右手,向上抬起,黑氣縈繞間,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你要么想辦法阻止我,要么,”洛薩停頓了一下,持劍轉過身,與追上來的哨兵們面對面。
“你親眼看著我殺了他們。”洛薩說完,不再壓抑自己內心的嗜血慾望,扇動翅膀朝著哨兵們飛了過去。
長劍寒光閃爍,劍鋒一掃,在機甲的金屬外殼留下了鮮明的痕跡。
洛薩表情一僵,錯愕的低頭看過去。
一根拇指般粗細的荊棘貫穿他的胸口。
“這就是我的選擇。”謝鳶強忍著漲痛開口。
阻止?
她用什么去阻止?
她的精神體雖然具有一定的攻擊性,但比起洛薩,顯然要弱得多。
謝鳶思考了許久,直到她在洛薩懷裡聽到了他微弱的心跳聲。
於是謝鳶做出了選擇。
一擊斃命,徹底結束這一切!
洛薩安靜的看著她,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做得好。”
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然後鬆開手,用力將謝鳶推開。
謝鳶落進了身後的,冰冷的機甲懷裡。
接住謝鳶,陸言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親眼確保了她的安全後,陸言的心臟這才放鬆下來。
洛薩的身體被越來越多的荊棘貫穿,但他的傷口處流出的並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不可名狀的黑色液體。
終於等到機會的亞瑟立即朝著洛薩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