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謝鳶連忙收回荊棘,快步走到門口。
房門打開,看清來人是誰的一瞬間,謝鳶愣了一下。
秦顏歡神情倦怠的抬起眸,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開口:“方便進去嗎?”
“嗯!”雖然對於秦顏歡來找自己這件事感到十分意外,但謝鳶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側過身,讓秦顏歡得以進入帳篷。
“隨便坐。”
秦顏歡就近坐下,背部輕靠著椅背,坐姿很放鬆,卻並不散漫,反倒散發出一種由內而外的端莊和優雅。
“要喝水嗎?”謝鳶有些生疏的招待道。
秦顏歡輕微的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謝謝。”
謝鳶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二人中間只隔著一張小方桌。
一時間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秦顏歡安靜的注視著謝鳶。
而謝鳶則在這寂靜無聲的氛圍中感受到了些許壓抑。
“謝鳶。”秦顏歡開口。
謝鳶聞聲抬眼,與秦顏歡四目相交。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秦顏歡說,“真的。”
“我曾經想過,或許我們有機會可以成為朋友。”
“但在此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聽到秦顏歡說出“朋友”二字,謝鳶有些訝異。但就她和秦顏歡之間為數不多的接觸而言,謝鳶對秦顏歡的印象十分良好,雖然不知道她要問什么問題,但謝鳶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我能回答出來的話。”
“放心。”秦顏歡輕輕的笑了笑,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這個問題對你而言並不難。”
“那你問吧。”謝鳶毫不猶豫。
“你知道,閻述當初之所以接近我,是因為將我錯認成了你嗎?”
謝鳶愣住了。
“別騙我,我想聽實話。”秦顏歡說完,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我知道。”
秦顏歡靜靜的看了她好一會兒,說不出是怎樣的心情。
失望嗎?倒也沒有太失望。
“原來你知道……”秦顏歡的聲音很輕,確似有萬鈞重量壓在了謝鳶身上,壓得她頭顱低垂。
“那么,你那段時間看著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呢?”秦顏歡問道:“像看一個笑話一樣嗎?”
“所有人都以為閻述在追求我。”就連秦顏歡自己也這么以為。“但只有你知道,其實根本不是這樣。”
“你是在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嗎?報復林風移情別戀上了我?”
“不是的!”謝鳶搖頭,解釋道:“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秦顏歡有些咄咄逼人的追問道:“你說啊!”
說出一個理由。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胡亂什么理由,只要你反駁我最後那句話就好。
謝鳶,我真的希望,你和那些,把責任推給我的人是不同的。
男人變心的原因在於他本身,而不是另一個女人。
“因為,”謝鳶深吸了一口氣,“我害怕。”
她看向表情驚訝的秦顏歡,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我當時以為閻述之所以發帖,是為了報復我。”
“我鞭打了他的精神體,我害怕他出了什么問題,閻述和學院會因此懲處我,所以我不敢承認。”
在得知閻述錯認成了秦顏歡的時候,謝鳶甚至有些慶幸。
“對不起……”
秦顏歡聽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分明成功疏導了他,為什么還會害怕他報復你?”
“因為我那時並不知道。”謝鳶說。
她當時既緊張又害怕,看到閻述暈倒便慌忙逃走了。
“好吧。”秦顏歡抿了抿唇。
聽謝鳶這么一說,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她現在還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
“朋友什么的暫且不提。”秦顏歡對著謝鳶上下打量了一眼,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說道:“你總是這么畏畏縮縮的嗎?”
“我又不吃人。”
謝鳶有些懵:“啊?”
秦顏歡無奈的嘆了口氣:“抬頭挺胸!”
謝鳶猛地坐直了身子,過於直了,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緊繃。
秦顏歡:“……”
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怎么會生出想要和謝鳶做朋友這個想法的。
“走了。”
謝鳶跟著秦顏歡站起身,送她到門口,有些不確定的問:“你不怪我嗎?”
“我很忙的,沒時間和你在這兒怪來怪去。”秦顏歡說。
所以是不怪她的意思對吧,謝鳶暗自鬆了一口氣。
“對了。”秦顏歡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謝鳶,提醒道:“你打算什么時候把你的能力公之於眾?”
“這段時間你和S級哨兵們接觸太過頻繁,其他人或多或少的也猜到了你就是那個接替了我們八位A級嚮導的人。”
“我因為提前知道了你的能力,倒是沒什么意見,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身為最高級別的A級嚮導,內心總是驕傲的。
他們絕不會允許自己的位置被一個d級嚮導所取代。
倘若謝鳶不盡快暴露實力,那她就要做好被為難的準備。
秦顏歡的話提醒了謝鳶,基地大部分人對她的認識還停留在當初,一旦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有所不滿。
“簡單啊!”聽完謝鳶的擔心,司空青想也不想的說道:“那就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們唄。”
“說你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無人問津的d級小廢物了,你現在是聯邦無比珍貴的,專為S級哨兵服務的高級嚮導!”
“我說了他們就會信嗎?”謝鳶打心眼裡不這么覺得。
只要沒有親眼所見,總有人會對此保持懷疑。
可是謝鳶又不可能為了證明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完成疏導。
那樣太吵了,會對哨兵造成刺激。
而且謝鳶也不喜歡被太多人關注。
“你其實沒必要擔心。”司空青說。
“我之前已經把你的相關資料和疏導影像一起提交到了嚮導中心,算算時間,”司空青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的嚮導認證也快發下來了。”
“到時候直接把你的特級證書,“啪”地一甩,扔到他們面前,我看誰還敢質疑!”
謝鳶提出疑問:“不是,你哪兒來的我的資料和疏導影像?”
“資料嘛,聯繫學院就有了。至於影像,上次你疏導陸言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啊!”
錄個視頻還不就是手指頭一點的事。
“你要嗎?我發你一份?”
“我不要。”謝鳶拒絕。
自己看自己,多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