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的這段時間,秦顏歡明顯感覺到,閻述對她的態度變了。
雖然他表現得仍然溫和有禮,但他對待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溫和有禮的背後,其實是冷淡和疏離。
秦顏歡早就察覺到了,但卻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他們又不是什么恩愛有加的小情侶。
只是對比起之前,稍微有那么一些落差罷了。
但影響不大,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輕微程度。
但現在秦顏歡有些生氣。
因為她忽然想到了,閻述發在論壇上的那則尋找植物體嚮導的帖子。
秦顏歡點進論壇從頭到尾的翻閱了一遍那則帖子,果不其然在評論區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時間恰恰是在閻述來到第一操場,當眾接近她之前。
原來如此!
秦顏歡退出論壇,在腦海中將事情大概過了一遍。
然後猛然意識到,閻述大約是認錯了人。
她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她人的替身。
這是秦顏歡所無法接受的。
“閻述!”秦顏歡從喉嚨裡吐出這個名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按下情緒完成剩下的工作後,秦顏歡這才氣勢洶洶的來到了S級哨兵所在的區域。
站在外面的伊戈爾恰好看到了她,在感到驚訝的同時,他心裡還有著些許不為人知的期待。
伊戈爾快步走上前,一如既往的輕佻語氣:“我親愛的大小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秦顏歡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是,我找閻述。”
聽到“閻述”的名字,伊戈爾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他人現在在哪兒?”秦顏歡問。
伊戈爾愣了一下,他聽出了秦顏歡聲音裡暗藏的情緒。
是憤怒!
雖然他並不想讓秦顏歡生氣,但當這個對象變成了閻述時,伊戈爾只盼望大小姐的憤怒之火燃燒得越烈越好!
因為只有厭惡才會讓秦顏歡遠離。
伊戈爾心情瞬間愉悅起來,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又很快收斂了表情,平靜的對秦顏歡說:“走吧,我帶你去找他。”
閻述剛結束完安撫就來到了基地後方的訓練場地,他的機甲外殼在戰鬥過程中受到了破壞,閻述正在和維修人員一起修補它。
看到閻述後,秦顏歡轉頭看了伊戈爾一眼。
“你可以走了。”
她可不想把這么丟臉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儘管內心並不願意,但伊戈爾還是聽話的轉過了身。
“閻述。”
閻述回頭,看到秦顏歡時愣了一下。
聽見動靜,訓練場地的其他哨兵也紛紛看了過來。
秦顏歡極力壓抑著怒火,對閻述說:“借一步說話。”
閻述點頭:“好的。”
二人一前一後的向著偏僻的外圍走去,直到附近再看不到半道人影,秦顏歡這才停了下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閻述問。
“當然。”秦顏歡轉過身,盯著閻述看了好一會兒。
他說話時的聲音柔和平靜,但細看眼神裡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冷漠。
這么明顯的事,我為什么現在才發現呢?
“呵……”秦顏歡發出一聲嗤笑。
閻述皺了皺眉,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希望秦顏歡能儘快說完,他還要回去查看機甲修復的進度。
“你……”見秦顏歡久不開口,閻述忍不住想要催促。
“你之前為什么會接近我?”秦顏歡開口,語氣平靜到了極點。
閻述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便又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我的嚮導等級。”
“畢竟你一上來就和我說,想要看我的精神體。”
“我那時只覺得你這人莫名其妙,但原來,”秦顏歡勾唇一笑,笑容裡卻滿是嘲諷,“是因為你想確認,我是否就是你想尋找的那位嚮導。”
“你現在應該已經確認好了吧,知道我不是,所以才會對我越發冷淡。”
閻述表情一變。
“所以你真正想找的那個人是誰?”秦顏歡問。
“謝鳶嗎?”
閻述瞳孔猛地顫動了一下。
秦顏歡原本只是猜測,但現在看閻述的反應,便知道她猜對了。
“真丟人啊……”
“這件事錯在我,和謝鳶無關。”閻述有些急切的說。
“怎么?你以為我會對她做什么嗎?”秦顏歡厭煩的看了一眼閻述:“我可不會做那樣沒品的事。”
好了,她現在更加生氣了。
秦顏歡還不至於分不清對錯,認錯人,把她變成可笑的替身的,是閻述,又不是謝鳶。
更可笑的是,她竟曾經真的為閻述心動過一瞬。
所以秦顏歡才會說出那句“真丟人。”
她為自己感到不值。
秦顏歡盯著腳下佈滿沙石的地面長嘆了一口氣。
“你是什么時候確認的事實?”
“一個月前。”閻述說。
“一個月……”秦顏歡重複著,然後抬眸看向閻述,恨恨的說:“你就不覺得你欠我一句道歉嗎?”
現在整個學院都在傳她和閻述的緋聞,人們可不會在意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們只會把責任推到女人的頭上。
或許還會有些愚蠢的人會認為,是她故意認領了謝鳶的身份。
哪怕她根本沒有這么做!
“對不起。”閻述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聽到這聲道歉,秦顏歡只覺得無比諷刺。
“閻述,你以後最好小心些。”秦顏歡冷冷地說:“我這個人,向來有仇必報!”
“因為你讓我變成了一個笑話,所以哪怕你等級高於我,哪怕你是將軍的兒子,我也總會找到機會報復回去的。”
閻述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也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
這件事的確是他的錯,解釋再多也於事無補。
秦顏歡生他的氣是應該的。
“至於謝鳶……”秦顏歡說著,停頓了一下。
她閉了閉眼,平復著因憤怒而激動的情緒。
閻述的帖子熱度討論度這么高,謝鳶不可能毫不知情。
所以她知道嗎?閻述把自己錯認成了她這件事。
倘若不知道,那就沒什么,可她若是知道,那謝鳶當時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做一個旁觀者的呢?
秦顏歡深吸了一口氣。
與其在這兒胡亂猜想,倒不如去問問謝鳶本人。
但秦顏歡發自內心的希望,謝鳶對此並不知情,否則,她真的不知道往後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