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如皎月》 明月清如许

秀場上,彷彿突然綻放了兩朵百合花,豔美絕倫。

臺下所有人被他倆默契和諧的神同步驚訝,又被他倆般配的氣質和容顏所驚歎,有人讚歎:“這才叫璧人一雙,佳偶天成。”

“這麼美的一對,我沒有形容詞用了。”

臺下的柳葉,眼裡含了淚地看著葉小玉。

趙大勇則被兒子帥迷糊了。

他倆身後的花仙子一個一個地緩緩出場了。

琉城還沒有誰做過人體花藝的展示,自然,這一幕,更是驚豔四座。

等葉小玉和趙康健走完U型回到舞臺中間,八位花仙子豎排立在兩側。

主持人笑顏如花再次登場,“借‘今知’‘玉葉’新品發佈會的良機,玉葉服裝有限公司總裁趙康健和玉葉服裝有限公司首席設計師葉小玉的婚禮,正式開始。”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觀眾席像被扔進了一顆炸彈,“轟”地一下,剎時歡呼聲和掌聲一齊響起,把柳葉和趙大勇打了個猝不及防,都是一臉的錯愕。

兩人還在愣神懵圈狀態中,李遠洲和唐紅梅非常默契地動手將他倆攙扶到了舞臺上。

一切早有預謀地安排好了。

舞臺上彷彿憑空多了兩張太師椅和一張四方桌,喜堂的佈局。

舞臺背景立刻切換成婚禮背景,舞臺地上彷彿一秒鐘就鋪上了紅地毯。

大紅背景中,趙康健擁著嬌羞的葉小玉,兩人眉眼含笑地一齊看著前方。

周曉華拿著話筒出來了,深情款款地看著他倆,緩緩道:“祝福我們的才子佳人喜結連理,從此,執子之手,白首不離。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而後,他亮了嗓子高喊:

“一拜天地。”趙康健和葉小玉轉身對著觀眾席行禮。

“二拜高堂。”趙康健和葉小玉回身過來對著柳葉和趙大勇行跪拜禮。

“夫妻對拜。”趙康健和葉小玉面對面行禮。

自始至終,柳葉和趙大勇像哭又像笑的樣子,使面部肌肉變得僵硬了,那懵圈的笑比哭還難看。

這一打鼓二拜年的操作,把‘今知’‘玉葉’新品發佈會的場面推向了琉城各大媒體的熱搜榜首。

新品發佈會之後,範梨花,柳葉和唐紅梅各自忙得四腳朝天。

在松雲山的半山坡,有一片桃花園,陽春三月天,桃花朵朵開滿枝頭。

坡上坐了一個半白頭髮的俊逸男子,痴痴地看著桃林。

當初他選在此處安營紮寨,就是看上了這片桃園和拋荒的茶樹。

春風送來松濤聲,讓他想起了許久未聯繫的友人,如今,茶樹抽芽,桃花已開,是時候見見他們了。

坡上是一棟三房木屋,前面延伸了一個木臺用來觀景,站在這裡,可以眺望遠山黛色,俯瞰山下萬畝竹林,山頂上是綿延林海,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就是山間的鳥語和林濤。

他就是柳葉範梨花唐紅梅掛念了三年,在琉城銷聲匿跡的地寬房地產開發公司董事長劉雙喜。

三月初一,劉雙喜啟用了新的手機號碼,分別給她們發去了同一個內容的短信:“三月三,松雲山半坡屋舍相見。劉大哥。”

這條短信像平地起驚雷,把五個人集合在玉葉公司面商。

“這劉大哥就是劉雙喜嗎?”

“傳說他因為負債累累自殺了。”

“這麼多年,他不是關機就是欠費,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

“是不是他遭人綁架求我們去救他?”

“那這短信內容我們要不要相信呢?”

“萬一是真的呢?”

七嘴八舌說完各自的猜測,李遠洲做了決定,“我信他是真的想見我們。”

唐紅梅擔憂道:“我們幾個好歹有點資產了,萬一沒救成他,把我們也綁了就麻煩了。”

“嗯,這信息怎麼看都像是陷阱。”柳葉也不敢肯定真是劉雙喜發來的。

隔了一天,李遠洲在五個人的群裡說:“我們還是去一趟松雲山吧,我實在好奇,直覺告訴我,劉雙喜就在半坡屋舍那裡。”

趙大勇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我也相信,去看看吧。算起來,我們有三……四……五年沒見他了吧,還是那次要拆我們房子的時候見過的。”

三月初三的上午,五個人開了一輛SUV上了松雲山。

山路是自然資源局為了防火開闢的一條石子路,坎坷崎嶇,車子在山路上像跳搖擺舞一樣。

山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沿途風光旖旎,李遠洲開車,其他四人被顛得五臟六腑都疼,無暇去看窗外風景。

爬上最後一道坡,遠遠地看見前面有一個草亭,路旁兩側是矮樹茶葉做的路引。

如此費心打理,定不是一朝一夕而就,沒有三五年時間成不了景。

有風吹來,擋風玻璃前落下了幾片桃花花瓣,車窗開著,有幾片飄到了柳葉的手上。

“這半山腰上還有人種了桃花樹嗎?”

柳葉的話說完,車子也到了一處竹子做的院門前。

院門虛掩,四周紮了竹籬笆,籬笆上的藤蔓發了新葉,還看不出是什麼植物。

“有人嗎?”範梨花推開院門往裡走,一邊問。

唐紅梅卻顧左右而言,“這裡好像修仙的地方啊,山那邊起了白霧,快看……”

趙大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嗬,還真如仙境啊。”

範梨花已經在木屋的廊簷下,衝著亮著燈的堂屋再次問道:“請問劉大哥在嗎?”

“在呢。”一個蒼老的男聲從堂屋後面響到了前面。

範梨花一見他就驚歎道:“你真是劉大哥啊?”

劉雙喜穿一件白色對襟布衫出來,笑道:“不認識我了?”

後面四人也到了堂屋,見到劉雙喜的那一刻,被他蒼老又俊逸的容貌嚇住了。

劉雙喜搓著雙手輕笑,“別驚訝我的變化,我們去外面坐。”

木臺上擺了一個長形木桌,鋪了一塊米色粗布,上面擺了一套幹泡茶具。

劉雙喜坐在主人位子上,拿起手邊的錫箔袋,揭開紫砂壺蓋,“嚐嚐我做的野生紅茶。”

五個人怎麼也沒想到,還能喝到他親手做的野生紅茶,各自在心裡感慨了一下。

六人默默地將一壺茶喝完後,劉雙喜才開口道:“桃花開了三年,覺得是時候邀請你們來一趟了。”

說話間,山風拂過,木臺左邊的桃花園裡的桃花花瓣紛紛揚揚飄落,有一片落進了範梨花的茶杯裡。

山那邊的白霧越來越濃,慢慢地往木屋飄來。

風動霧移,一剎那,人與山與林,彷彿置身仙境中,又仿若在畫中。

劉雙喜便在花、雲、茶合圍之下產生的夢幻場景裡,將自己這五年來的經歷簡單說了一下。

“從錦華南城抽走資金去開發雲境別墅,因地勢緣故,開發到一半,加上其他不可控的因素,資金鍊斷了……公司破產清算,我成了孤家寡人……曾一度想跳崖自殺,就來到松雲山,見這裡有拋荒的茶林,還有一片桃園,用最後一點積蓄,買了這棟木屋和桃園,安營紮寨下來……我不願意回到城裡,也沒有電子產品的打擾,日子過得寡淡清靜,很多個無法安睡的夜晚,總想起蘇軾那句詩,‘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而心裡又一直惦記著桃園三結義的事……想著這個時候,你們的事業也有了接班人,時機已成熟,就用新號碼約你們來此。”

五個人對他的境況一番唏噓感慨後,默默端起茶杯喝茶,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好。

“無論過去是輝煌還是頹敗,都將翻過去。在我心裡,你們已然是我的兄弟姐妹,今後能否與你們一起,歸隱在這山間作伴?”

李遠洲不假思索地舉起手,“我可以。”

唐紅梅喜歡這樣的清靜生活,也舉了手,“我也可以。”

柳葉卻舉起趙大勇的左手,“我們也可以。”

範梨花猶豫著,怯弱道:“我倒是可以,可我家老宋還是要管的。”

劉雙喜打趣道:“又不是要你們拋家舍子長住與此,得空就來住上一段時間,房間也……”

沒等他說完,範梨花就笑開了,“那我以後帶老宋來。”

唐紅梅故意生氣道:“哼,真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讓我羨慕嫉妒……愛。”

“哈哈……”

劉雙喜泡第四壺茶了,拿起壺嗅了嗅茶香,“清明節前,你們可一起來採明前茶。”

“好啊。”唐紅梅現在對茶情有獨鍾,“你教我做這個紅茶唄,好喝。”

“可以。”劉雙喜將他們的茶杯斟好了茶湯,眸子裡含著慈愛,悠悠道:“很早的時候我就幻想有那麼一天,有三五個知心好友作伴,共度餘生,”他端起茶杯邀約,“如今願望達成,希望從此後,我們久處不厭。”

李遠洲適時接了一句,“閒談不煩。”

趙大勇來了興致,舉起茶杯,“皆不忽悠。”

柳葉笑著用茶杯去碰劉雙喜的杯子,“絕不怠慢。”

範梨花也舉起茶杯去碰劉雙喜的杯子,“說到做到。”

唐紅梅是最小的被寵的那個人,一時興起,接了一句孩子似的話,“不放空炮”,把大家逗樂了。

劉雙喜更加開懷,“六個人六句話,既是我們的願景,也是我們餘生的守則,乾杯。”

已近午時,春陽溫暖,桃花正豔,劉雙喜起身準備做他一直想做的那件事,“今天三月三,良辰吉日,我要和遠洲大勇來一場真正的桃園三結義,了我此生心願。”

“哈哈哈……”

(本書完結,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