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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笑了笑:“哦,我想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麼合作的機會呀。”

“合作?”

“對啊,我正好也想要買一批馬。”

“你說的是,一匹馬?還是一批馬?”

我笑了起來:“當然是一批了,如果只是買一匹馬,也就不用勞煩你斯降少爺了。而且,我現在手下也有好幾座礦山,如果可能的話,我們也可以合作。”

斯郎降措有些詫異的看着我:“你——”

“……”

“你也跟人做生意?”

他好像有點難以相信這個事實,我微笑着說道:“是啊。我名下的幾座礦山都在西川,你可以過來看看。至於馬,我是知道的,你們青川的馬都很好。”

斯郎降措看着我的眼神越發的複雜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在西川還有礦山?你不是……很早就已經離開西川了嗎?對了,你還有個女兒,你相公到底是誰啊?那些礦山是他給你的嗎?”

我尷尬的笑了一下:“這個,我的事情有點複雜,可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說得清的。”

言外之意,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

斯郎降措雖然性情耿直,但這句話的意思還是聽懂了,他又看了我一會兒,然後神情複雜的舉起手裡的茶杯:“輕盈,你現在,到底過得好不好啊?”

我笑道:“你看呢?”

他上下的打量了我許久,似乎實在沒有從我的身上看出什麼“不好”的痕迹來,然後才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本來就應該過得很好的。”

喝了一杯茶下去,倒是把涼風帶來的涼意驅散了一點,兩個人的氣氛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我這才又繼續說道:“怎麼樣,斯降少爺,我剛剛說的想要向你們買馬的生意,你做嗎?我要的數量可不少,希望不會跟你這一次來青唐城的生意談沖了。”

他立刻大手一擺,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嘛!且不說我這次過來做的不是馬匹的生意,就算真的是,只要是你要的,那我就算賠人的錢,也一定會先把馬匹賣給你的!”

我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那我可就感激不盡了。”

“你要多少。”

“至少,要一萬匹吧。”

“公馬還是母馬?”

“公六母四。”

“小數目,我馬上就寫信——修書一封,讓父親他們給你準備。其實這些年來父親大人也時常提起你,如果你能去看看他,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笑道:“那好啊,如果這筆生意做成了,我們將來一定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到時候,我真的要去拜訪一下才讓叔叔才行了。”

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一下子就從故友變成了生意夥伴,做成這筆生意終究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一下子氣氛變得更加的熱絡了起來,我看着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的樣子,喝了一口茶,然後狀若無意的說道:“原來你這一次來不是做馬匹生意啊?那是做什麼?牛羊?”

“不是,鐵器。”

“……鐵器啊?”我的心裡微微一動,將茶杯放回到矮几上,不動聲色的笑道:“是啊,你們青川的鐵礦也是極好的。”

“好有什麼用?人家不要!”

“哦?為什麼?”

“說是那個礦石不好。”

“你們的礦石不好?不會吧?”我詫異的睜大眼睛看着他:“我記得從小到大,西川跟你們也做過不少鐵器的生意了,你們的鑄刀那可是天下聞名的,居然還能有人嫌棄你們的鐵礦不好的?”

“呵呵,我們那邊的鐵礦鑄刀那當然是沒得說了,可人家要的是青礦。”

“青礦?”

我愣了一下,正要詢問,斯郎降措已經一揮手打斷了這個話題,說道:“這種事情說起來也沒意思,輕盈,咱們別提這些銅臭味的事了。對了,我跟你說,我最近在讀詩集,我讀到了兩句詩特別有意思,你要不要聽一聽?”

“……”

我心裡原本還想繼續追問下去,可他卻突然要從鐵礦跳到給我念詩上,我一時還有些適應不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是認真的,眼睛裡都閃着光,也不好再反駁主人的意思,便呵呵的笑了兩聲。

“好啊……”

我在他那個華美如天宮的宮殿里呆了大半天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太陽都快下山了,帶着宮殿里的涼意走出來,外面也吹起了涼風。

一件精美的大氅披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頭一看,斯郎降措站在我身後,微笑着說道:“你可別著涼了。”

他倒是心細,也的確像他說的,他們青川也不都是粗人。

我正要說什麼,正巧馬車已經過來了,他們在外面等了那麼久也是難捱,我便立刻道:“那我就告辭了。馬匹的事情,等我回了西川,會再派人過來和你們聯繫的。訂金——”

“這有什麼好說的,我還信不過你嗎?”

我點點頭,他扶着我上了馬車,又對着旁邊一揮手,就看見兩隊人馬上前來走到了我的馬車兩邊。

“這是幹什麼?”

“天色有些晚了,讓他們護送你。”

“不必了。”

“不行,你就這樣回去我不放心。”

見他堅持,我也不好拒絕,斯郎降措又扒着窗戶問道:“輕盈,你還來嗎?”

我想了想,問道:“你在青唐城準備停留多久啊?”

“總也要有個幾天吧。”

“生意沒談成,還不走?”

“這個生意沒談成,還有別的生意可談,反正我們也不止只做鐵礦的生意。”

“倒也是。”

我笑了笑,卻見他還是扒着窗戶不肯放,前面的車夫一直不停的轉頭往後面望着,我便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過些日子再來拜會。”

聽見我這樣說,他才有些戀戀不捨的後退了一步,我立刻放下帘子,前面的車夫揚起馬鞭在空中一揮,馬車立刻朝前駛去。

從太陽剛落山一直走到深夜了才回到官署,馬車才剛停下就看見大門口已經有人在翹首等待着,正是輕寒身邊的侍從,一見我回來了,喜出望外的跑過來扶着我下馬車,說道:“顏小姐,你可回來了,公子那邊都等了半天了。”

我笑道:“我出去也才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