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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300_4 眼看着南宮離珠就要被那些人拖走,而我整個頭腦像是被火烤一樣,炙熱滾燙,許許多多的情緒在瘋狂的翻湧着,連眼睛也被掙紅了,帶着滾燙的溫度和視線,死死的盯着她。

而這時,南宮離珠反倒沒有再掙扎了。

那幾個士兵也是男人,要對這樣一個絕色佳人下手,多少還是有些捨不得,見她不掙扎了,一個個反倒有些手軟,只見南宮離珠慢慢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站直了身子,對他們說道:“不用抓着我,要走,我自己走!”

看她這個樣子,倒像是已經認命了一般。

那幾個士兵面面相覷,紛紛回頭看向申恭矣,申恭矣倒也實在不會懼怕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冷笑着一揮手:“好,難得你還有些氣度。”那些人便紛紛的放開了她。

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這時,南宮離珠慢慢的轉過身,對申恭矣道:“申太傅,你今日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

申恭矣冷笑道:“老夫已經說過了,是為了天朝的江山社稷,也為了不讓太上皇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落入妖佞之手!”

他這個時候,怎麼又突然提起太上皇?

我心裡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和常晴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多少有些深意,而南宮離珠一聽到他這句話,臉上立刻露出了瞭然的笑容,說道:“原來是這樣,申太傅不愧是三朝老臣,太上皇最信任的臣子。”

“哼。”

“那麼,太上皇的命令,申太傅是一定不會違抗的了?”

“……”申恭矣聽到這句話,皺了一下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離珠又笑了起來,那雙剪水雙瞳彎起,閃爍着點點流光;嫣紅的櫻唇微微的勾起一角,好像是貓爪子,輕輕的撓着人心上最軟的地方,雖然只是淺笑盈盈,卻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絕美。

周圍的一些人眼睛都有些直了。

在所有人幾乎屏息凝視的目光下,南宮離珠低下頭,慢慢的從袖中拿出了一樣東西,慢慢的舉起來:“那太上皇的這個命令,你可遵循?”

在場的人,一大部分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申恭矣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一看到她手中的東西,立刻瞪圓了,好像不敢置信一般死死的看着,看了許久,喃喃道:“怎——怎麼可能?”

我也轉過頭去,看向了南宮離珠。

她手中的,是一塊金牌。

不大不小,剛剛合她的手掌大小,四角有蟠龍若隱若現,而正中央鑄了一個大大的“免”字,迎着陽光,反射出刺眼的金光。

人群里已經有一些老臣低聲驚呼:“免死金牌!”

“那是太上皇當初所頒的免死牌!”

“怎麼竟然——在她手裡?!”

常晴竟也臉色大變,睜大眼睛盯着她手中的金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過了許久,才擰緊了眉頭喃喃道:“怎麼會在她手裡?”

我看了她一眼。

常晴轉過頭來,看着我一臉震愕的表情,便輕輕對我說道:“當初,召烈皇后將碧月彎刀贈給太上皇,太上皇大喜。不久之後,太上皇鑄造了一金一玉兩塊免死令牌,金牌就賜給了召烈皇后,一時傳為佳話。”

“……”

“後來,召烈皇后薨逝之後,聽說,這塊金牌為殷皇后所得。”

“……”

“可是,怎麼會在她手裡的?”

“……”

我沒說話,只是看着那塊金牌的樣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時候,南宮離珠已經舉着免死金牌慢慢的走到了申恭矣面前:“申太傅,你可看清楚了,這是當初太上皇所賜的免死金牌。”

申恭矣盯着她,震驚不已:“你——你怎麼會,有這個?”

“哼。”

“是殷——是她給你的?”

南宮離珠剛要開口,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我一眼,道:“是裴元修,給本宮的!”

我的心裡一動。

裴元修?

免死金牌,是裴元修給她的?

這麼說來,這塊免死金牌在召烈皇后過世後,落到了殷皇后的手裡,她給了裴元修,裴元修又給了南宮離珠?

這樣說起來,似乎也是理所當然,可是——

看着我眉頭微蹙的樣子,南宮離珠的臉上透出了幾分陰狠的冷笑,然後才慢慢的轉過頭去,對着申恭矣冷笑道:“現在,你還要殺本宮嗎?”

“……”

“你們不是要尊太上皇的旨意嗎?現在本宮手裡的,可是太上皇的所頒的免死金牌,你要違抗太上皇的旨意嗎?”

申恭矣一時哽住說不出話來,半晌,生硬的道:“老臣,不敢。”

“那麼,見令如見人,你們該如何?”

“……”

申恭矣臉色鐵青,牙咬得咯咯作響,終於慢慢的跪倒在她面前。

他這一跪,周圍的群臣也全都慢慢的撩起衣衫,跪拜了下來。

我和常晴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我捏着衣服的手指微微痙攣,但這一刻也只能跪倒在她的腳下,不由的捏緊了衣角,幾乎要揉爛捏碎。

南宮離珠就這樣站在山谷的中央,接受着成百上千的人的跪拜,而即使我低下頭,也能感覺到那股炙熱的目光一直火辣辣的看着我,好像恨不得將我身上看穿一個洞。

我這一次,失算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雖然當宮女的這些年也跪拜過不少人,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屈辱和沮喪,我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難對付,到了這個時候,手裡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王牌殺手鐧,而在之前從來沒有見她拿出來過。

我隱隱感覺到,我真的沒有看明白過這個女人。

她,比我想象中的,更深!

這時,我們都慢慢的站了起來,也再沒有人敢上前對南宮離珠不敬,只是我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始至終,太后都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過。

她的眼睛,也落在南宮離珠手裡的那塊金牌上,卻有一陣不易察覺的漣漪划過,一閃即逝。

我心裡一動,她已經扶着把手站起來,轉過身便要往王帳走去。

申恭矣一見,急忙上前:“太后。”

“申大人,哀家的眼睛,不是來看你們爭權奪利,更不是來看殺人放火的。”

“……”

“你們的事,哀家沒興趣管。”

說完,她一拂袖,便要走開。

這時,申恭矣的眼中透出了一縷猙獰的凶光,上前一步道:“太后!”

太后的腳步一滯。

“朝中的事,太后的確不須過問,但社稷安危,太后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太后慢慢的回過頭去,看着他。

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一個個都屏息肅容,有些緊張的看着申恭矣,只見他慢慢的走到太后面前,從袖中小心的拿出了一個明黃色的捲軸,雙手高高的奉起,道:“這,是皇上在前日所留下的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