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差，這點我沒想到。
之前是靈異部門，不收錢，吃死工資。
免費幫忙是會引起很多人不滿的，但有官方出面，那些行內的道士不敢說三道四，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出來單幹，麻煩事自然多。
張老頭不是勸我什么，而是提醒我。
“曾宇，你們百壽堂想繼續做下去，就得按照市場規矩來，還得拜碼頭，這是行規啊。我剛來魔都的時候，我都要拜碼頭的。”
“魔都最大的道士是什么人？”
“其實不是道行裡的人，是黑市上的大人物。”
魔都除了大老鬼這樣的四大天王之外，還有黑市。
所有拿不上臺面的生意，全歸黑市管轄。
道士接生意，自己拿七成，剩餘的三成歸人家。
錢交的不少，但大家沒轍，誰讓黑市的人霸道呢。
他前前後後給我一講，我就有數了。
“謝謝。”
“你也幫了我，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至於你後面怎么做，那我可管不著了。”
我回到百壽堂之後，跟老胡、老曾，還有蘇梅他們一起聊這個事。
這個情況，老胡是知道的，可黑市管的都是門鋪的生意。
當初他選擇不做門臉，在二樓搞，也是為了避開黑市糾纏。
沒成想，就這樣，還是被人家給盯上了。
老曾長吁短嘆的：“孃的，做點生意可真不容易啊。”
蘇梅說：“黑市的人敢鬧事，咱們就報警啊。”
說的夢話，人家隔三差五的來，警察會全天候的保護你么。
“老胡，咱們如果去拜碼頭，把價格提上來，是不是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按道理是這樣的。我先找找大老鬼，讓他出面說一說。”
也對，有大老鬼在，黑市的人多少得給點面子。
到了晚上，老胡過來，說問題沒解決。
黑市大佬不買大老鬼的賬，還說他管不了黑市的生意。
讓我們遵守規矩，自己乖乖去把錢給交了，否則就自己看著辦。
等於已經下通牒了啊。
然而，我們這個道堂，門口掛著招牌呢，寫的是合理收費。
連測卦算命的價格都貼出去了。
現在改的話，不是打自己臉么，哪有自拆招牌的。
道門行當也是看重信譽的，絕不能這樣。
要么繼續開下去，要么就關張大吉。
幾個男人糾結萬分，蘇梅直接說：“擺地攤去！這樣黑市總管不了吧？”
說的太對了，我們擺地攤，他們還能怎么著呢。
就去大老鬼的地盤幹，地攤不是鋪面生意，不歸黑市負責。
蘇梅當起了指揮：“我看這樣，明天，咱們分頭行動，我帶青青一組，你們三個大男人一組。”
“人不止這些，咱們百壽堂二十多號人呢，平均兩個人一組。我跟老曾一組。”
於是乎，隔天一大早，咱們就兵分多路了。
在大老鬼的地盤上，到處都有他的小弟，沒人會難為我們。
該是什么價格，就是什么價格。
我和老曾在路邊蹲了半天，也聽附近的人說，魔都現在擺地攤算卦的人少之又少，說是黑市不允許。
見他的鬼去吧，我們犯法了么，違反規矩了么。
都沒有！
總不能吃喝拉撒都得讓他們負責吧，什么玩意兒啊。
“你們這兒算命啊？”
“對。”
來了個老頭。
他蹲在我們地攤前，笑嘻嘻的問道：“我想算姻緣，我老婆走了二十多年了，一個人太孤單了，想看看啥時候能娶上媳婦兒。”
“可以，生辰八字寫來看。”
老頭寫下生辰八字，老曾主動給他算。
掐指捏了捏後，老曾微笑著說：“明年年初，你肯定有桃花運，你的未來老婆比你大七歲。”
“啊？！七歲……能不能換個年輕點兒的，起碼跟我一樣大啊。我都快七十了，再大那么多，沒意思了。”
老曾咧嘴笑道：“老哥哥，你是算命，我給你算的是命理，你要找年輕的，那跟你的八字不相符啊。”
“哦……行吧，謝謝。”
他這就要走了。
老曾站起來叫道：“老哥哥，我給你算了，你還沒給錢呢，二十塊錢。”
“我還沒老婆呢，等我有了再給啊。”
我去，蠻不講理啊。
老曾的脾氣不如老胡大，就二十塊錢的事，他也不想計較了。
“唉！好不容易來了一單買賣，結果還是個無賴。”
“小氣的人很多，乾爹，別太動怒了。這些人就算是把老婆送到他面前，他也未必捨得給錢。”
傍晚時分，我們一起吃了餛燉。
一天下來，一毛錢沒掙到，還白搭了餛燉的錢。
老曾心裡不是滋味，說還不如在靈異部門混呢。
我勸他，過去他沒工作的時候，不也熬過來了么，俗話說的號，萬事開頭難，現在生意剛起步，名聲沒建立起來，總有麻煩的。
但老胡那幫人肯定是不愁錢賺的，他們這些年混跡魔都，熟人多，有固定客戶。
天快要落幕的時候，老曾不想整了，說收攤，回去喝酒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了我們面前，就停在路邊。
走下來個女的，特別漂亮，穿著白領的衣服。
長髮飄飄，五官精緻。
“你們是道士？”
老曾點頭嗯了一句：“有事啊？”
“算命的？”
“不光是算命，陰陽五行，奇門遁甲，我們都懂。”
女的挺好奇，不大相信的打量著我們：“真的假的？你們那么厲害，還出來擺地攤？”
“得罪人了唄，門面不讓開。姑娘，你是做黑事還是做白事？”
這句話有講究，道門是不做紅事的，紅事就是結婚一類的喜事。
白事跟死人有關，黑事很籠統，包括看風水、捉鬼驅邪佈陣等等，因為見不得光，屬於下九流，所以叫黑事。
“既是白事，也是黑事。”
這個美女回的很妙，一聽就是懂行的。
“那你說說看吧。”
我們正聊著，從右邊跑來兩個人。
他們一見美女就打招呼：“何大小姐，你要找人做黑事，找我們啊，我們可是北馬一派的人，我們有店鋪的，擺地攤的人不可信。”
這叫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