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 绛满月

覃頌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去洗個手求求老婆讓自己抱抱女兒。

突然外面有人喊他,他急忙跑出去。

周雲喜吃飽了,湊到門口張望。

覃頌像個陀螺圍著土窯和制磚機轉。

龔群叫人過來教覃頌使用機器,三人湊在一塊聊得熱鬧。

龔群突然回頭發現了周雲喜,湊到覃頌身邊問:“那你老婆?”

“誒對。”

“長得真好看,自己談的還是介紹的?”

“自己求的。”覃頌想起來就挺慚愧。

周雲喜看出兩人聊到自己身上了,轉身合上了門。

覃頌見狀,對龔群解釋:“剛生,在坐月子,見不得風。”

“兒子女兒?”

“女兒。”

見覃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龔群‘嘖’了聲,“你小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竟然沒有那套重男輕女的觀念。”

“說來慚愧,我之前糊塗做了些對不住她的事。”

“別擔心,男人有了錢,女人啥脾氣都沒了!有這兩臺機器,你以後一天能出三萬匹磚,光賣磚都能掙不少錢!”

“一天能出三萬匹?”覃頌一臉吃驚。

“哈哈,不然叫啥制磚機?當然不是老手工能比的,泥巴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踩呀踩的,直接和好了朝機子裡一喂,直接就成型壓出來了,再朝窯裡一燒就等著出成品呢!”

龔群看了看覃頌家的土窯,摸著下巴說:“你家這窯可大,能放進去四萬匹吧?”

“能放五萬匹。”

“你很有遠見!”

覃頌有些羞愧道:““以前一個月能燒出來一窯算好的,還得賣的出去!”

龔群哥倆好的摟住他肩膀,“我跟你說,你瓦就別做了,現在城裡人都用琉璃瓦,老式瓦很快就要被淘汰,你就專門做磚!對了,你這一個人可忙不過來的,機器要人操作,上泥土也要個人,燒窯的24小時得有人守著。”

最少都要三個人,這機器出磚要真那么給力,回頭他和老爸二弟忙得團團轉。

最重要的他還得朝外面跑生意,得僱人。

龔群拍覃頌的肩膀:“叫上龔明鵲,他現在一天遊手好閒的,我堂哥嫂子忙著擺攤賣貨沒空時刻盯著他,你把他弄來你這。我覺得你應該管得住他!”

覃頌點頭:“說的是,自家外甥總比外人好使。”他昨晚就想到了。

“等順手了,生意量大了,你就叫龔明鵲把他那幾個一起瞎跑的街溜子叫來,隨便開點工錢就能打發。”

“龔老闆說的是。”

“都是自家人,你別龔老闆龔老闆的叫,叫得我不得勁。”

覃頌其實上輩子就知道龔群這人沒別人想的高傲。

他上輩子和龔群為了拿下鎮上新菜市場開發,雙方給對方使了不少絆子,還打了一架。

他給龔群胳膊打折了,被抓進局子。後來龔群怕他放出來還找麻煩,就提出合作。

這輩子他特意找了大姐和姐夫,從親戚方面著手,一切順暢多了。

“你家山,樹多嗎?”

見覃頌皺眉,龔群看在堂哥的份上,加上覃頌這人挺對他胃口,直言:“還是別砍樹燒窯了,我認識木材廠老闆,到時候叫他把廢的木頭木條給你留著,你直接開著你的拖拉機去拉就行!”

“多少錢一車?”

“放心吧,我老婆家的木材廠,絕對算你便宜的!”

“真謝謝了。”覃頌想到欠大姐的三千塊,想早點掙錢早點給還了。“群哥你手裡客戶應該不少吧?”

“你還真是不客氣呢。我磚廠關門了,可以介紹些客戶給你,但是能不能談下來要靠你自己哈。拿你一分錢的利潤,可不能什么事都幫你幹哈!”

“引薦已經是大恩大德了。”覃頌看了眼太陽,“群哥中午想吃點什么?”

“不吃了,我下午約好了人。機器這邊你有什么問題,隨時聯繫劉師傅。”

送走了龔群,覃頌跟周雲喜說了聲,就朝村尾去了。

“爸!二弟!”

從地裡剛回來的父子倆跟見鬼一樣傻住,瞪著大眼睛看著覃頌。

自從鬧僵,但凡一百米里遇見,覃頌就跟個瘋子破口大罵。

今兒抽什么風?

覃二寶握緊手裡的鋤頭,又黑又大的眼睛寫滿了防備,黑黢黢的臉繃得很緊。

覃頌放慢腳步,溫和道:“我沒有惡意,過來是和你們商量一起把家裡的窯燒起來。”

“我從鎮上龔老闆手裡弄來了兩臺制磚機,生產量會是以前十幾倍!”

覃老爹的褶子臉更皺了,“大運跑了七八路都沒談下來,你能成?”

眉頭能夾死蚊子,問:“我和二毛沒錢借給你,你不用找藉口打我們的主意。”

覃頌被噎了一下,想到當初的自己,的確光靠嘴是不夠讓人信服。

“雲喜生了閨女,爸你跟我回去看一眼不?”

“大孫女?”覃老爹面上一喜,把手裡的鋤頭遞給二毛,“走,我去看看。”

覃頌知道老爹不重男輕女,老媽都不讓兩個妹妹上學,是老爹寧願要離婚也要送的。

覃二寶像個二愣子,看著老爸弓著背要跟大哥走,忍不住喊:“就一個破閨女,稀罕啥啊!”

話音一落,看見覃頌瞪過來,嚇得脖子一縮。

“我、我又沒說錯,誰家不想生個大胖小子。”覃二寶鼓起勇氣,不敢再大聲喊。

覃頌望著二弟想到上輩子二弟淒涼的後半生,兇狠的眼神漸漸軟了下去。

走過去握住他的肩膀,“二弟,大哥跟你道歉。”

“以前是我專制霸道不講理,做大哥的沒有做大哥的樣子,以後我改。”

覃二寶眼睛瞪得更大,從覃頌眼睛裡、臉上看到的都是真誠。

覃老爹揉了揉眼睛,這忤逆不孝的大兒子得失心瘋了?

說出來的話太戳心窩子了。

聲音裹著沙子似的,道:“好了,兄弟倆打斷骨頭連著筋,也就一輩子的緣分要惜緣。二毛你去抓兩隻雞和著家裡的雞蛋都給你大嫂送過去。”

覃二寶一臉不願意:“為啥送我們的雞?老媽不是住在隔壁嘛。”

他跟老爹跑到村尾落腳,本來就夠辛苦了。

“你媽的東西看的比命還重要!”覃老爹這一輩子受夠了王蘭霞的狠,十分了解王蘭霞不會給大兒媳婦好臉色。

覃二寶想到老媽一直偏袒覃頌,嫌棄自己木訥不中用,又想到大嫂水靈靈、溫溫柔柔的還被老媽挑三煉四,二話沒說就去抓雞了。

再看到一輩子為生的土窯,覃老爹淚溼眼眶,真的看到了制磚機他激動地跑過去。

“爸你慢點,別摔著!”覃頌趕上去,細心說著怎么使用,要小心注意什么。

覃老爹點著頭,含著淚笑著說:“這東西我比你熟,我以前跟著我師父就見過呢!”

“喜歡嗎?”覃頌深知老父親幹了一輩子磚瓦匠,對這行很有感情。

覃老爹腦袋點得更用力:“要養你們兄弟姐妹五個,都要上學,存不夠錢買不起,也沒路子買。”

想到什么,驚喜化驚恐,抓住覃頌的手焦急地問:“你又幹什么鬼名堂了?不會是跟著老毛幹缺德事了吧!”

“要死人的,老毛都死了!”

覃頌安撫性拍了拍老爹的後背,“爸,爸你別緊張,我沒幹壞事,你不信可以問雲喜。”

覃老爹鬆開覃頌,急匆匆去找周雲喜問。

雲喜老早就知道公公來了,換了衣服抱著孩子站在堂屋中間。

“爸。”

急躁的覃老爹一看大兒媳婦規規矩矩站著的樣子,連忙搬了椅子過去。

“快坐下,坐下,別傷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