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個實習醫生，有節奏的按壓幫助敏敏排出肺部的水，臉色漸漸好起來。
周念和周雲喜都紛紛脫下外套裹住敏敏，對著救命恩人一個勁說謝謝。
“沒事，孩子估計受到了驚嚇，最近你們大人好好陪著。”交代完，實習醫生就要走。
周念拉住他：“你等等，你衣服都溼了，去換套衣服再走吧。”
“沒事沒事，我趕著去醫院上班呢！”
實習醫生多看了兩眼周雲喜，轉身離開。
周雲喜抱著敏敏進工廠辦公室，周念找來了芳芳的衣服幫忙給敏敏換上。
敏敏死死抱住周雲喜，淚水嘩啦啦朝眼外冒。
“怎么會掉下河呢？”周雲喜跟著掉眼淚，心有餘悸，要不是那個男人救了敏敏，後果不敢想。
她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問大姐：“芳芳呢？”
“對，芳芳呢！”周念跑出去喊，又跑到敏敏落水的地方，抓著一個孩子問：“芳芳呢？”
“是芳芳……”
周念聽了小孩磕磕巴巴的話，眼珠子都差點噴出來。
“她乾的？她是不是瘋了！”
“……我也不知道芳芳姐幹嘛那樣。”
“她去哪了？龔鵲芳！”周念暴怒大喊。
龔進在周雲喜的通知下跑來找，“怎么了？芳芳怎么了？”
“你生的好女兒啊！”周念火冒三丈，拍了下龔進的胸口，“她怎么能幹出那種事！”
“趕緊把她找出來，她以為她幹了缺德事就沒人知道了嗎！”
周念氣死了，一邊找一邊罵。
龔進陸續聽出來，也是愁得很。
沒想到閨女竟然做出這么惡毒的事情來。
夫妻倆找了兩個小時，最後在一戶人家圍牆外的狗洞發現龔鵲芳。
周念一把將她拉出來，啪啪啪對著臉就是幾巴掌，直接鼻血都打出來了。
“你冷靜點。”龔進有點心疼。
“閉嘴！”周念火冒三尺揪著龔鵲芳的衣領給她提起來，質問：“為什么那么對敏敏？”
“她是你的妹妹啊！她信任你，你竟然讓她去河邊幫你撿東西，還故意推她！”
龔鵲芳淚眼巴巴低下頭，不說話。
周念氣得就要把她摔在地上，被龔進一把撈走。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打她也沒用，還不如好好教訓。”
“龔進你女兒差點成殺人犯了！那是我妹妹的女兒，跟咱們無冤無仇啊！”周念氣的很想一把掐死這個畜生女兒。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那么做。
龔進攔著她，冷著臉問：“芳芳你跟爸爸說你為什么那么對妹妹？是妹妹欺負你了嗎？”
“……我、我討厭她。”龔鵲芳忍著淚水不掉出來，“她小，她裝可愛，你們就都喜歡她。你們只知道教訓我。哥哥現在也喜歡她，我一直討厭她！我對她假裝好，我不喜歡她，我就想教訓她一下，哪裡知道她那么沒用，就撲進河裡。”
“龔鵲芳！”周念嘶吼著上去，對著她腦袋狠狠一巴掌。
這一次龔進沒有阻攔，要不是女兒親口說出來，他都不敢相信。
“你怎么這么壞！我們全家都靠敏敏爸媽在掙錢，你不知道感恩還想害死她！”
“我沒想害死她，我就是要教訓一下她！”
“你還狡辯啊！”周念發狂地對著她啪啪啪好幾個巴掌。
龔鵲芳癱坐在地上，流著鼻血，臉頰腫腫的，紅著眼眶憤恨地瞪著周念。
“你不是我媽！你是壞人！”
“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東西來！”周念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就要抽過去。
“大姐！”周雲喜抱著敏敏跑過來。“別打了，別打了！”
“小妹對不起，我真是沒臉見你了，這畜生差點害了敏敏。”
敏敏窩在周雲喜懷裡，眼淚嘩嘩譁流，不能理解地看著龔鵲芳。
被打得很慘的姐姐看起來好可憐，是姐姐做錯了事。
“姐姐，你不喜歡我嗎？”
她不能理解，她不和姐姐掙錢，也聽姐姐的話，姐姐為什么會把她推進河裡。
“我討厭你！”龔鵲芳怒瞪著敏敏，“有了你，大家眼睛裡只看得到你！外公外婆喜歡你，我哥喜歡，我爸媽也是！我討厭死你了！誰要和你玩啊！”
“嗚嗚，嗚嗚。”敏敏傷心極了，哭得全身發抖。
周雲喜心疼極了，“我們先回去了。”
回到家，給敏敏洗了一個熱水澡，穿上她最喜歡的衣裳，準備她很多愛吃的零食，電視播放她愛看的動畫片。
敏敏坐在那盯著電視，眼睛裡沒以前那么光彩奪人，手裡的零食打開了也沒吃。
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芳芳姐會變成一個壞人，明明之前每天就對她挺好的。
是她做錯了什么嗎？
“敏敏，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周雲喜心疼地問。
敏敏搖頭：“是我做錯了什么，姐姐才討厭我嗎？”
“沒有，你沒做錯事，是你芳芳姐……”周雲喜現在後悔沒有聽覃頌的話，太信任芳芳了。
誰能知道一個孩子會那么惡劣。
明明姐夫和大姐都是善良的人啊。
明鵲也是個好孩子，為啥芳芳就……
大姐是她的至親，她責怪不起來，但心裡真的怨。
差一點，她就失去敏敏了。
“媽媽，我不想看到芳芳姐了。”敏敏傷心地說，朝嘴裡塞了口小麵包。“對我們大家都好。”
“好，媽媽不帶你去見她了。”
晚上哄睡了敏敏，周雲喜打電話給覃頌，卻不敢說敏敏掉水的事。
“怎么了？”覃頌從她欲言又止中察覺到，“出了什么事嗎？”
“覃頌，對不起。”
“怎么了？”覃頌耐心引導：“我們是夫妻，有什么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不用說對不起，對不起也於事無補。”
“敏敏今天差一點，差一點就掉河裡淹死了。”
覃頌用力握緊話筒，音量還是忍不住提高：“怎么回事！”
“芳芳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把敏敏推進河裡……”
“該死的！”覃頌咒罵了句，要是別人家的孩子，他跑回去就狠狠教訓一頓！
偏偏是大姐的娃。
“對不起覃頌，是我沒有照顧好敏敏，你早就提醒我了，是我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