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 绛满月

下午三點時,“得回去了,家裡還有牲口等著喂。”周父開口道。

覃頌提了幾包吃的喝的出來,放到拖拉機上。

交代:“爸媽朋義哥、大姐大嫂,東西你們看著分。”

周朋義:“我就不需要了,你讓二叔二嬸他們看著分。”

“鵬義哥你是不是瞧不起妹夫我?這是感謝你們特意來參加敏敏的滿月酒,必須要。”

“行,我一會拿一份。”

周父和周母上車後,看向還坐在桌前的周燕兵,周母:“你還不走?是要住在這吃人家喝人家的嗎?”

覃頌:“媽,燕兵剛回來,我讓他在我這住幾天,大哥也在,咱們聚聚聊聊天。”

“是啊,我和燕兵好久沒見了,想跟他聊聊。”周雲喜跟著說。

周父和周母相互看了看,大兒子比較傻,小兒子精,留在這住幾天也成,看看覃頌是不是真的變好了。

一大家子離開後,覃頌和周武兵、周燕兵,龔明鵲湊在一塊坐下。

龔明鵲衝周燕兵嘿嘿笑,眼睛賊亮。

“小舅。”

周燕兵板著臉看了眼他的黃毛,“笑什么笑,想我揍你一頓?”

“小舅我想看你耍套拳。”龔明鵲笑得更明豔,挪椅子過去。

周燕兵直接一腳踹翻他的椅子,“你小舅我是你猴把戲嗎?還想看我耍套拳。”

“……”龔明鵲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摔疼的頭,扶起椅子。

“小姨夫,這小舅我不要了!”話沒說完,就朝屋裡竄去,跟小姨告狀去了。

周燕兵‘嘖’了三聲,“我大姐跟大姐夫是怎么生出這種東西的?”

“孩子還在叛逆期。”覃頌淡淡回。

周武兵補上一句:“你別嫌棄明鵲了,他跟你比起來不要太聽話。”

“哈哈!”周燕兵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覃頌看向周武兵問:“大哥你是打算待在覃家村跟著我做?還是傍晚跟著明鵲他們去城裡?”

“城裡也有活?”

“我在城裡買了個磚廠。”

周武兵眼睛不由得瞪大,“你拿來的錢啊?”

“借的。”覃頌面帶微笑撒謊,他可不想見到一個人就說自己買彩票中了錢。

“借錢買磚廠?那你不是欠了很多錢?”

“你放心,有鵬義哥在我不敢不給你開工資。”

周武兵慌得一比,腳趾摳地,想了想問:“哪裡的工資高?”

“都是一月三百,包吃住。”

“哦,我、我還是待在你家這跟著做吧。城裡離得太遠了,我想回家不方便。”

“那行!”覃頌一嗓子把覃二寶喊了過來,“大奇哥還沒回來,你帶著大哥去熟悉下制磚機。”

“跟我走吧。”覃二寶現在是抓緊一分一秒,走路都是用跑的。

周武兵撓了撓頭跟過去,二寶和覃老爹耐心教他。

周燕兵看了幾分鐘就收回了目光,衝覃頌笑:“小姐夫留著我,跟我有話說?”

“你賴在我家不走,是想替雲喜考察我?”

“害,什么考察不考察的,我這剛回來不想一回去就被家裡人催婚,待在姐夫這享享清淨。”

“不想結婚?”

“才二十,結什么婚嘛。”

“想當明星?”覃頌似笑非笑道。

周燕兵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挺難為情地說:“誰跟你說的?你媳婦?那都是我小時候說著玩的。”

“在外面碰壁了?”

“……”

“碰了壁,夢想都不敢承認了?”

“……”周燕兵被連連扎心。

覃頌摸著下巴笑了笑,突然像個智者老師道:“假如一個人從小就極其熱愛一件事,對此還有天分,那一定是上天給予你的垂憐。”

“……”周燕兵皺起眉頭,目光深邃盯著覃頌。

是沒想到這莽夫還能說出這么文藝的話。

“那么一定要瘋狂且執拗的去進行,拼了命去追求去努力,總能獲得點什么。才無愧你的熱愛你的生命。”

周燕兵用力嚥了下嗓子,心臟似被覃頌用什么敲打了,跳得很用力。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這樣的話,震撼著他的靈魂。

“而不是遇見點困難就放棄,還選擇一輩子沉溺在本身就厭惡的婚姻裡。”

覃頌認為作為一個擁有藝術細胞的人,若是追求藝術就不能年紀輕輕就結婚。

結婚對於藝術者就是一座墳墓,消耗點激情和靈氣,過得比普通人還遭罪。

“小姐夫。”周燕兵猶如有人掰開了自己的皮肉,看見裡面的骨血,心情激動又難受。

“你、你怎么會知道……我這么想的。”

他不想結婚,但父母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不好,他不得不回來。

回來之前就知道會面臨什么,家裡人的逼婚和壓迫,無數張嘴對著他開炮。

他本來就在外面受創,沒有信心能保證堅持自己的原則。

“我、我壓根就沒想過現在要結婚,沒有半點心理準備……”

覃頌挪了挪椅子靠近些周燕兵,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面辛苦了,很疼吧?”

周燕兵鼻子一酸,擠出笑容克制著心酸,說:“男子漢大丈夫在外面怎么能不吃點虧。”

“你把姐夫當個朋友,和我說說你在外面的經歷怎么樣?”

周燕兵從未跟人說過他在外面的遭遇,對上覃頌那真誠堅定的眸子,他第一次湧起了傾訴的衝動。

一個多小時後,覃頌直起腰伸了個懶腰,目光帶著憐憫地看著周燕兵。

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小老弟在少林寺學了武術下山,一個人北上。

一邊打工,一邊學吉他一邊學跳舞,然後去駐唱。

一個死氣沉沉的小酒吧都因為他盤活了,卻因為沒有背景被人排擠,被上位者逼得離開京都。

“我……”周燕兵還沉浸在情緒中,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那么愛吉他,現在都不想碰了,看見它我就煩躁,想發瘋。我不是沒努力過,但是結果呢?”

“燕兵,現在的社會越來越好,咱們也不是非要在京都就能混出個頭來。”

覃頌握住周燕兵微微顫抖的手,“你要是不嫌棄姐夫,姐夫幫你提點意見?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