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火余烬》 煮熟了的螃蟹

“諸位,我很遺憾,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收到消息,漢堡港的水兵,發生了叛亂。

他們扣押了海軍的高級軍官,並封鎖了港口,同時,還焚燒了警察局。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攻佔了港口警備區的陸軍處,不僅搶奪了大量武器,還當街殺死了陸軍軍官和士兵。”

“我並不是要苛責他們,畢竟他們也是受到了蠱惑,但是他們的殘忍行為,卻讓我不能容忍。

大家都是普魯士人,同樣在為了帝國效命,然而僅僅因為一些傳言或蠱惑,他們就將槍口瞄準同胞,這是無法容忍的背叛。”

“我們曾在捷克奮戰,我們曾在波蘭浴血拼殺,我們是為了什么?

當然是為了同胞不被欺凌,為了普魯士人不再被人看輕。

但是現在,我們剛剛取得一場勝利,法蘭克人被打敗了,我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結果卻有一群跳蚤蹦了出來,搞得我們不得不自相殘殺。”

“現在,我們就要把那些跳蚤找出來,然後將他們狠狠捏碎,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讓那些水兵冷靜下來。

聽我的命令,全員收拾裝備,包括後勤人員在內,全員武裝,一個小時後,我們穿過市區,直奔港口,把那些水兵按住,然後去把他們身上的跳蚤揪出來。”

在所有88坦克團官兵面前,李輝做了一場戰前動員,他沒有把責任歸咎於水兵,而是歸咎於那些煽動者。

不過想要收拾那些傢伙,就必須先把水兵先按住,否則那些被洗腦的傢伙,將會給己方帶來巨大傷亡。

他不想和同胞動手,但是局面已經很明顯了,水兵譁變,他們採取了武力對抗方式。

面對槍口,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只有同樣舉起槍,才有談判的權利。

李輝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要先把那些水兵打疼,只有這樣,他們才肯聽自己講話。

經過一個小時的準備,包括後勤人員在內,全團都武裝了起來,不過李輝並沒有急著出發,而是重新進行了指揮分配。

因為接近一半的人員休假,所以他們的建制並不完整,後勤人員的戰鬥力也不高,很多人甚至無法熟練使用槍械。

所以李輝將編制進行了壓縮,同時給後勤部隊增加了作戰指揮官,雖然感覺這樣有一些混亂,但總比他們亂打一通要強很多。

在完成這些以後,李輝才命令部隊出發,當他們開著坦克和裝甲車進入市區,市民們無不露出驚恐的神情。

港口區水兵譁變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全城,現在陸軍又趕了過來,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顯然和水兵不是一路人,雙方大概率,會爆發激烈的衝突。

沒人會想到,在剛剛取得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大勝利後,即將走上歐羅巴巔峰的普魯士人,竟然自己打起來了。

李輝冷著臉,按照計劃沿著大路前往港口區,結果還沒到地方,他們就遭到一群水兵的阻攔。

“停下,快點兒給我停下。”

這些水兵全都荷槍實彈,他們用幾輛貨車和雜物封鎖了道路,要求李輝的坦克部隊停止前進。

但是李輝怎么可能聽他們的,他命令擔任前鋒的弗裡茨,讓那些水兵放下武器投降,但得到的回應,竟然是對方的警告射擊。

“他們似乎沒搞清楚,在陸地上,到底誰說的算。”

李輝眉頭挑了挑,他覺得對方在挑釁,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再廢話,打就完了。

隨著坦克開火,水兵們瞬間倒地一片,他們沒想到這些陸軍竟然如此蠻橫,話還沒說幾句,就直接開火了。

雙方的火力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很快那些水兵要么倒在血泊中,要么四散而逃,根本不敢和這支兇殘的裝甲部隊對抗。

“繼續前進,把那些障礙物撞開。”

李輝下達了命令,他需要儘快平定這場叛亂,否則事態發展下去,將會越來越難收拾。

隨著88坦克團開火,對抗立刻變得激烈起來,之後他們遇到的水兵,也不再警告,而是直接向他們開火。

然而坦克的威力水兵們明顯體會不深,隨著坦克炮發出怒吼,水兵的防線一道接著一道崩潰。

這不是戰鬥,簡直就是屠殺,那些水兵的武器有限,大部分是步槍,偶爾會有幾挺輕機槍,但和坦克相比,這個火力實在太弱了。

於是他們為了阻止裝甲部隊前進,又開始進入民房,希望依託地形優勢,阻擋和破壞坦克。

但是李輝早有所料,他讓坦克部隊採取階段性的階梯式排列行動,當前排坦克遭遇襲擊後,後排坦克直接開火,利用直瞄火力,將那些房頂上的水兵轟下來。

這不可避免地造成誤傷,平民們四散奔逃,街道上煙塵滾滾,瓦礫遍地,一時間混亂不堪。

然而李輝依然冷著臉不為所動,他認為這一切的責任都在水兵,是他們跑到民房裡攻擊,才導致這種局面。

88坦克團的官兵,都是經歷過殘酷戰鬥的,巷戰他們都打過,對這種場面已經習以為常。

只要任何一棟建築裡有人抵抗,那么毫無懸念地,那棟建築就會被坦克炮轟得粉碎。

隨著坦克部隊的推進,他們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這完全超出了水兵們的預料,他們認為陸軍最多和他們對峙,會主動避免擦槍走火。

至少他們遭遇的其他陸軍都是這樣,畢竟漢堡的駐軍很多,陸軍數量起碼是他們的兩倍。

但唯有這支裝甲部隊,他們根本不在乎什么“同族”的身份,甚至不在乎平民的傷亡,一路大炮開路,直接叩開了港口區的大門。

隨著坦克部隊出現在港口,水兵們開始慌了,他們的譁變準備得並不充分,而且參與進來的軍官很少,所以指揮系統幾乎是癱瘓的,面對一支訓練有素的裝甲部隊,幾乎沒有抵抗之力。

除非他們使用艦炮,不過那樣,性質就全變了,他們會成為真正的叛國者。

畢竟他們的本意,是想要建立一個共和制的普魯士國家,而不是背叛這片土地。

所以水兵們只有零星抵抗,慢慢被這群坦克和裝甲車驅逐到倉庫區前面。

“好了,停止前進。”

李輝下達了命令,他也不是屠夫,何況大家都是普魯士軍人,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打開頂蓋,李輝站到裝甲車上,他面向那些不知所措的水兵,開始了喊話。

“聽著,我是參謀總部直屬88坦克團的團長,赫爾墨.格雷.海因裡希上校。

我接到命令,鎮壓你們的叛亂,不過我並不準備再打下去了,因為我們都是普魯士人,都是帝國忠誠的戰士,無論是你們倒下,還是我們倒下,最終哭泣的,都將是一位普魯士母親,這沒必要,而且太殘忍了。”

李輝的開場白,並沒有採取過於強硬的態度,而是告訴所有人,他們都是普魯士人,互相搏殺,是一種低級的野蠻,而不是英雄的勇氣。

“我需要知道,是什么矇蔽了你們的眼睛。

事情很清楚,國王陛下遭到暗殺,然後有些人趁著時局混亂,故意煽動叛亂。

我相信你們都是無辜的,真正的惡棍,應該是那些煽動你們的人,而不是你們。”

李輝在勸說這些水兵配合,並且表示自己不會採取強硬的武力手段,隨著他的安撫,一些水兵開始放下武器,隨後越來越多的人高舉雙手,表示願意配合。

是啊,他們都是普魯士人,沒必要大動干戈,很多水兵度過那段頭腦發熱的狀態後,也漸漸冷靜下來,覺得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

經過詢問,李輝知道了他們的確是在一群人的蠱惑下才叛亂的,而那群人,現在就躲在港口區的一艘驅逐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