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火余烬》 煮熟了的螃蟹

在雙方解除誤會後,李輝得到一些水兵的支持,他迅速重整隊伍,並下達了命令。

“快,後勤帶人去釋放那些被關押的海軍軍官,和他們解釋清楚,這件事是水兵們受到了矇蔽,所以不要讓雙方爆發衝突,至少大部分水兵是無罪的,要打要罰都等以後再說。

裝甲部隊都跟著我,去見見那些只會動嘴的傢伙都長什么模樣,我還真想試試,他們那張嘴,能不能抵得過機槍和火炮。”

李輝站在裝甲車上,對著部隊大喊著,隨後他又進入裝甲車,用電臺重新發布了一遍命令,確保所有部隊都能知曉。

隨著坦克再次啟動,在幾名水兵的引導下,88坦克團立刻前往那艘被叛亂者控制的驅逐艦。

此時的港口區,已經是混亂不堪,水兵們其實也有意見分歧,一些人至今不肯參與叛亂。

所以到處都有對峙的人,李輝不得不一路走,一路進行勸降並清除障礙物。

當然,遇上頭鐵的,他也不介意稍微使用那么一點點武力。

“我們是自由的人,不應該受制於那些貴族,我們要爭取自己的權利,即便要付出血的代價。

現在,就是現在,這是一個偉大的時刻,普魯士人自由的靈魂已經覺醒,我們要為自己,要為我們的子孫,創建一個新的,沒有壓迫的普魯士。”

這時候,李輝突然聽到有人在聲嘶力竭的吶喊,尋著聲音的方向,發現竟然是來自一個大喇叭,這讓李輝感到一陣錯愕。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啊。”

李輝掐著下巴,陷入思索,不多時,在腦海裡就浮現出一個矮小的身影。

這個聲音和演說的腔調,和戈培爾很像。

“看來就是那個傢伙了。”

李輝咬咬牙,這個小矮子渾蛋,果然成了推手,不過好在自己反應快,不然指不定被他搞出什么事情來。

轟!

就在此時,突然遠處的驅逐艦開火了,炮彈落在擔任前鋒的坦克旁,炸得坦克一陣晃動,負責引路的水兵更是被震飛出去,摔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胳膊。

驅逐艦上的叛亂水兵發現了他們,於是率先開炮,然而這艘軍艦的火力不強,裝備的只是75毫米火炮,而且在船上不僅有視覺盲區,更是因為海浪顛簸,大幅降低了命中率。

作為海軍大港,漢堡港停靠的不可能僅僅是這一艘驅逐艦,不過好在大部分艦隊都出港了,他們前往海灣地帶,去應付不列顛艦隊的挑釁。

剩下的軍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在軍官的及時反應下,採取了緊急離港的規避舉動,所以並沒有落入叛軍手上。

否則局面會糟糕很多。

見到對方先發動了進攻,李輝沒有客氣,直接下令還擊,於是坦克紛紛開火,對著那艘驅逐艦就來個火力覆蓋。

然而坦克的火炮口徑更小,即便這艘驅逐艦隻有一千多噸,但炮彈依然無法穿透側舷的裝甲。

李輝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要求坦克校正角度,攻擊上層甲板。

這起到了效果,指揮室被一波炮彈摧毀,船上徹底亂了套,李輝乘勝追擊,不斷利用火炮進行殺傷,最後就連艦炮,都跟著啞火了。

“搭梯子,步兵,給我上。”

僅憑坦克火炮,是無法摧毀這艘驅逐艦的,何況李輝也不想摧毀這艘屬於普魯士的軍艦,他命令步兵登船,與那些叛亂的傢伙短兵相接。

雙方都是用槍,然而在槍械的使用上,顯然海軍和陸軍沒有辦法相比。

步兵很快佔領了幾個重要位置,但船艙裡的抵抗並未停止,那些都是死硬分子,他們在決定叛亂的一刻,就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所以戰鬥意志非常堅決。

“嘿,你們這群貴族的走狗,滾開,新的普魯士共和國裡,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

喇叭裡傳來戈培爾的咆哮,這個傢伙顯然也在船上,可想而知,他就是這次事件的元兇之一。

“不要再冒險往裡衝了,裡面空間狹小,根本不適合突擊,不要增加無畏的傷亡。”

李輝命令步兵暫停進攻,他們已經試了兩次,但都被裡面的人用子彈趕了出來,造成了傷亡。

這是李輝不能容忍的,事態已經得到控制,覆滅這群傢伙只是時間問題,他不準備讓自己的士兵白白送死。

“向裡面倒汽油,既然他們不肯出來,那就乾脆化成灰吧。”

既然有“老朋友”戈培爾,李輝自然要“熱情”地招呼,於是讓人將汽油倒入船艙,緊接著,再將其點燃。

熊熊烈火瞬間在驅逐艦上燃燒起來,隨著滾滾濃煙從下方甲板飄來,慘叫聲,也此起彼伏。

聽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該死的渾蛋,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下地獄,並永遠待在那裡。”

喇叭裡傳來戈培爾的咆哮,同時也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李輝無奈搖搖頭,他不想採用這么極端的方式,但是沒辦法,作為指揮官,他要為手下人的生命安全負責。

這時候,已經有一些滿身是火的身影跑出來,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並讓這些人少遭點罪,李輝命令射擊,幫他們解脫痛苦。

“下地獄吧,下地獄……下……”

戈培爾的咆哮聲越來越微弱,甚至連一整句話都說不完,喇叭裡已經被各種慘叫聲填滿,不用下地獄了,似乎他們本就身處地獄。

顯然這個狂徒已經頂不住了,但他即便要倒下,也還在堅持自己的觀點,堅持自己的主張,繼續發表著推翻貴族階層,推翻皇帝,建立屬於平民普魯士的言論。

“如果這種話不是你說的,或許我真就信了。

未來會屬於人民的,但是權利,絕對不能落入你這種,藉著人民的名義,去滿足自己慾望的傢伙。”

李輝自言自語地搖搖頭,看著大火,聽著戈培爾臨死前的怒吼,不由得發出嘆息。

大火足足燒了兩個鐘頭才停下,李輝下令給船艙裡灌水,在降溫和確保安全後,再讓人把裡面的屍體抬出來。

這是一個略顯恐怖的活兒,因為過火後的屍體,都是猙獰恐怖的。

好在被燒死的人不多,大部分人,其實是被濃煙燻死的。

他們吸入大量有毒氣體,導致死相恐怖,而在那一具具屍體中,李輝一眼就認出了戈培爾,只見這個小矮子手裡,還緊緊拿著話筒,一隻手是抬著的,彷彿在用生命的最後一息,還在發表演說。

但一切都是徒勞的,如果他能再多組織和準備一些,或許就可以避免這個結局。

然而不可能有重來的機會,他就這樣死了,死得像是一條烤焦的野狗,悽慘且悲涼。

這個狂徒是怎么和那些漢堡水兵勾搭上的,李輝有些奇怪。

皇帝被刺殺,水兵們又相繼叛亂,如果僅僅是那些自由派,顯然還沒這個能量。

一切似乎都是來自上層的陰謀,是對於這個國家權力竊取的骯髒勾當。

但這不是自己一個裝甲兵上校所能窺探的,他能做的,就是執行命令,反正自己已經和參謀總部深度捆綁,上了施利芬參謀總長這位軍方大佬的船。

根本就不可能下來。

不過他相信這個老狐狸的政治嗅覺和眼光,畢竟他在柏林的權利核心圈子混跡那么久,早就成了精。

自己跟著他一路走下去就是了。

反正天要塌了,也是先砸在高個子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