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劉京騎馬，踏杭湖府長街。
他扭頭看見包老三好似一個月都拉不出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道：“想問什么就問吧！咱看見你好學還能怪你？”
這是他從劉文剛那裡學來的胸懷，手下的人有能力，對自己威脅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好處。
一個做大人的，若是連手下的人都無法約束。
那豈不是廢物點心一盤。
包老三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段時間，我一直跟大人在一塊，沒見大人從哪聽來情報，大人是怎么知道。”
“今日來刺殺咱們的人，是牛知府的人？”
葉劉京背身伸出兩根手指：“首先，第一點，今日那傢伙不是來殺我的，他只是馬受驚了！”
“第二點！”
葉劉京露出微笑解釋道：“他的馬受驚，還能準確地瞄準我裝來，是你二哥乾的！”
包老三大怒，手按在腰間重刀刀背：“什么？我二哥要害大人？大人說真的……”
他猶豫片刻，開口道：“大人，放心，等我回去……”
葉劉京一巴掌抽在這個蠢貨腦門上：“是我令你二哥下手的！”
包老三更加疑惑：“這……我一時間，倒是看不清楚，大人要做什么了！”
葉劉京也不責怪他：“看不明白就對了，認真看些，看清楚咱今日的表演。”
“今日這一石三鳥之計，你小子若是能學會，日後也能當上獨當一面的魚龍使大人了！”
牛知府的府衙，就在面前。
葉劉京背手，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落馬時候，身子都忍不住踉蹌，向大門內走去。
…………
牛知府今日右眼皮一直跳。
杭湖府有句俗語，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牛知府揉著右眼皮，在內堂來回走動，總覺得不安。
杭湖府還有個俗規矩，右眼一直跳，破破就好，提前遇見災禍，之後遇見的災害就會小很多。
他雙手背後，往剛娶進家門的十五姨太太房間走去。
剛進房間，牛知府目的很純粹，讓小姑娘捶他兩捶，也算是去去災。
可捶著捶著，味道就變了。
牛知府開始捶十五姨太太。
不過半盞茶，他坐在床邊，深深嘆口氣，望著床上面容紅潤的女人。
他考慮著，為了自己腦門上沒有綠帽子，咱是不是也找點強身健體的功法練練？
還沒等他思考完，門外急促的聲音傳來。
“老爺，大人啊！出事了！”師爺站在門口，不停喊叫，卻也不敢進門一步。
若不是，他清楚，自家老爺的實力，現在他也不敢站在門口大喊。
牛知府無奈搖頭，他不覺得什么大事，有比自己時間越來越短的事大。
但考慮禮貌，還是抬頭詢問一嘴：“何事？”
“葉蟒袍使，被人刺殺了！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咱們送給他的行府別院。”
牛知府低頭看著身下小東西抬頭：“什么？還有這好消息？死了沒有？要是死了，咱可要快點上書沉醉，抓到兇手！”
只要人不是他們殺得，殺人的幕後真兇跟杭湖府官員，還沒有關係。
他們巴不得看見葉劉京死呢！
之前，他們覺得失職乃是大罪。
可昨夜裡看了葉劉京的態度，牛知府發現，葉劉京活著對他們而言，才是大大的禍事。
只有這傢伙死了，咱以後才能睡個好覺，說不定還能多堅持半盞茶時間呢！
師爺站在門外，結巴半天，沒有開口回答：“老爺，還是出來一敘吧！”
牛知府扭頭看著床上的女人，認真點頭，想想也是老十五是掌櫃會送來的，來的時間晚，跟自己還不貼心。
有些消息，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
牛知府穿戴好衣服，出門。
他看見師爺就站在小院子裡，來回走動，他一臉緊張。
看見他表情，牛知府心裡瞬間疙瘩一下，師爺是進士出身，若不是某些不足以外人說的原因，得罪一些官場大人物，在官場上，再無進步。
也不會跟在自己身邊，做一個沒什么身份的目標。
他一向淡然處事，寵辱不驚。
而今……這事，怕不是小事。
牛知府著急詢問道：“到底怎么了，怡水兄，你跟咱說說啊！別讓我一個人著急。”
怡水師爺無奈搖頭，快速總結開口：“探子來報，今早上，葉劉京出城巡視，回城後在府衙老麻頭餛飩攤，買了一碗餛飩。”
“為了收買人心，他還請了窩棚區的百姓吃餛飩，吃完餛飩回家，半截爛上了他的門！”
牛知府攔住他，緊張詢問道：“半截爛？哪個？”
“姜家的那個，曾經被趙老斬斷雙腿封住丹田的姜家槍王！”
“他？廢人一個！”
“可，據探子回報，半截爛還有最後一次出槍的手段。”
牛知府笑出聲來：“有意思，有意思，這姜家小子，怕不是想借葉劉京的手，成為死士，把自己最後一次殺人的機會用在掌櫃會身上？”
怡水師爺點頭，又搖頭解釋道：“他之前應該是這么想的，可剛剛出了個變故，葉劉京被人刺殺，半截爛用了最後一次殺人的機會！”
牛知府暗罵一聲：“還是年輕小子，沉不住氣，可……這跟咱們又有什么關係？”
怡水師爺上前，小聲開口：“刺殺葉劉京的馬車，是咱們府上的……”
“胡說！”聽聞此言，牛知府差點跳到牆頭上。
他右手不斷抖動，詢問道：“這……這怎么可能，咱們怎么會幹這種蠢事，一定……一定是有人陷害咱們！”
“是掌櫃會的傢伙？”
怡水師爺搖頭：“不像，咱們跟他們總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把咱們搞沉水，對他們沒有一絲好處。”
“那會是誰？”
牛知府與怡水師爺同時抬頭對視：“不會是湖心島那家吧！”
怡水師爺在小院裡來回走動：“有……有可能，咱們前幾次不聽話，已經讓他們很不高興了，藉機敲打咱們也是有可能！”
牛知府咬牙切齒：“可，這份敲打也太重了，這群狗東西，是想借機，換一條聽話的狗啊！”
牛知府心生畏懼，試探性詢問：“會不會是外人乾的，葉劉京呢！他有沒有可能幹出這種自誤的事？”
怡水師爺重重搖頭：“駕馬的人，是您遠方表親，葉劉京壓根不認識他。除非他能控制住馬了，不然絕無可能！”
牛知府也明白是自己多想了，排除掉所有正確答案，他選擇一條錯的最離譜的答案：“那就是沈家下手了！”
他深吸一口氣：“這群狗日的，下手真狠，也是最近掌櫃會的實力確實強大不少，強大到讓他們看清咱們。”
“去……找人請葉劉京來，我要當面跟他……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