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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已大亮,沉睡中的張雪悠悠轉醒,感覺她是睡在床上,想來昨晚半夜摸回了卧室。張雪輕笑一聲,準備起床。不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古色古香的卧房,天青色綉殘荷床帳,暗紅色雕花床欄。呵呵,睡糊塗了,張雪揉揉眼睛,再次睜開,呵呵,還在睡夢中。不對,揉眼睛的手怎麼這麼細膩,還這麼小?

張雪猛地一下坐起來,這手是她的沒錯。被這個認知驚呆了,一動不動的呆坐着,好半響,才伸出雙手,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實是個小女孩的手。張雪不甘心地再次看了一眼,隨即就着她的大腿狠狠掐了一下。一個字,疼,再掐,還是疼——是真的了,看來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身上。可不就是在家裡看電視劇嗎?怎麼就穿越了?怎麼辦,她該怎麼,穿越到了古代......

這古人迷信,她此種情況通常會被當做妖物;電視上不是演了嗎,反常之人的下場,便是被活生生的燒死。想到這裡,張雪突然覺得頭皮發麻,她一大好青年可能被誤認為妖而死,怎麼也接受不了。不行,她要活着!不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異樣,把她當成妖物處置。張雪暗下了對策,正琢磨着是否該起來打探一下情況,忽聽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二話不說,她立馬重新躺了下去。

“吱呀”一聲,門應聲打開,張雪也隨即闔上眼眸,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

一個女聲輕聲說道:“奶奶,看時辰,估摸着小囡囡該醒了。”接着就聽到一陣衣服的窸窣聲以及極清的腳步聲。

此時,張雪不由地緊張起來,感覺有人向她走近,正想着怎麼應對時,腳步聲突然停了,另一個好聽的女音是時響起:“嬤嬤,慧珠也是大姑娘了,還是不要再叫乳名了。”

“是,還是奶奶想的周到,囡......二姑娘大了,看那粉嘟嘟的小臉,就知道是個有福的。”說著又微微地抽泣道:“奶奶,您也是個有福,現在總算是......”一語未了,又是幾聲嗚嗚聲,方才說道:“好了,好了,看奴說的,賢哥兒也滿月,您現在是有兒有女了,總算熬出頭了......再,再也不用在府里受氣了,奶奶......”

估計這位還想說什麼時,張雪就感覺一隻細膩的手輕輕覆上她的臉頰,溫柔的對她說道:“額娘的小慧珠,知道額娘來了,還裝睡,看你那睫毛閃的。”聽到這話,張雪嚇到了,額娘,難道她穿越到了清朝。正思索間,那隻輕觸她臉的手便把她抱了起來,張雪只好睜開雙眼。

首先印入眼瞼的是一個二十齣頭梳着小兩把頭的女人;女人相貌端莊,頭上戴着白玉嵌翠碧璽花簪和一朵藍色絨花,耳戴金鑲珠翠耳墜,身着一件黑領淺藍團花紋對襟旗袍。粗略一看,張雪的心是沉到了谷底,看來她真的穿越到了古代了,還是穿越到了清朝。

“奶奶,二姑娘的風寒該是全好了,看這眼珠兒滴溜溜轉的。”那個大概是嬤嬤的女人說道。張雪轉過頭看向說話的嬤嬤,這位嬤嬤約莫三十,樣貌普通,穿着黑領綠袍系金紐扣,頭上飾翠玉花珠。此時這位嬤嬤正面容含笑的看着她,眼裡盛慢了寵溺喜愛。

另一位聽着,約是她現在這個身體的母親,面露關切道:“慧珠,是哪有不舒服?怎麼不說話呢?”說著又轉頭對那位嬤嬤商量道:“這都服了三日的葯,也該好了,現在這樣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嬤嬤,要不再把薛大夫叫來看看。”聞言,張雪只好出了聲,雖不甘願,卻總比被別人發現有異的好。於是只見張雪抬起小腦袋瓜子,揚起甜甜的笑靨對着那女人喊了聲“額娘”,就把頭埋進了女人的懷裡。

那女人似是安了心,輕撫着張雪背脊,溫聲道:“好了,額娘的小慧珠起來了,咱們把衣服穿好,然後就去吃早飯,再看看賢哥兒,唔,還得給你的奶奶請安呢,動作得快些。”女人的話剛落,嬤嬤隨即揚聲說道:“小桃,還不快進來服侍姑娘起身。”

片刻間,一個十一二歲,身着淡綠色旗衣,梳着雙環髻的小姑娘,端着熱水進了屋。慧珠定眼打量,小姑娘長得尚稱清秀,舉手投足之間,倒不像一個懵懂的小女孩,行為舉止甚為穩妥,她該是嬤嬤口中的小桃。就在張雪打量期間,她已梳洗完畢,被嬤嬤抱在懷裡,跟着那女人出了房門。

大約走了三十步左右,來到了一個比開始所待的屋子略大一倍地房間。張雪一行人剛進到屋內,便有五六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蹲安行禮道:“請奶奶、姑娘安!”;隨即嬤嬤與小桃也福身齊道:“請爺大安”。

在一陣見禮問安下,張雪迅速地觀察了下周圍地情況。正進門的屋子中間鋪着暗紅色繡花開富貴紋路翻毛地毯,地毯上置有一張紫檀雕漆圓桌以及幾個綉墩。對着門口的牆上掛着一幅樟木雕“梅蘭菊竹”四扇掛屏,下面靠邊擺着三四個老紅木雕漆高椅。椅子中間設有高几,並陳列了幾樣白底青色描圖的花瓶瓷碗等物。

東邊炕席中間亦設有一張金漆小几,几上擺着一個銅製獸面的香爐,此時還燃着裊裊白煙。炕席左右鋪着臧青色的靠背坐褥,坐褥上正坐着一個年約二十四五的男子,男子身着無領石青色上好錦袍,外罩及肘的泥色短褂,腳蹬黑色長靴。他的長相普通,眼睛不大,身體微潤,手上抱着一個大紅金色綉紋的棉毯子,估摸着毯子里包有個嬰孩。

而在男子旁邊卻立着一位約二十上下的年輕婦人,婦人長相嬌媚,梳着一字頭,頭上戴這一支金制蝶簪和桃紅色大絨花,耳墜珍珠吊環,身穿桃色對襟連裳旗袍,外罩一件銀白色素花提紋馬甲。來時他們大約在逗着襁褓中的嬰孩,聽見問安聲,皆是抬頭向張雪這邊看來。

男子笑道:“你來了啊,賢哥兒醒了有一陣,現在正呵呵的笑着。恩,上好,我看小慧珠挺精神的,想是好了,想看來薛大夫的葯倒是有用。來,慧珠,到阿瑪這來,認認弟弟。”聽到這話,張雪方知這位男子是小女孩的阿瑪。正思索着是否過去,就被嬤嬤抱着走向那男子。張雪無法,只好上了炕,瞪着那個一直傻笑的小男嬰,不時還要對那男子回一笑臉。

在張雪無聊傻笑間,那位身穿桃色旗服的女子,福身嬌柔道:“請奶奶大安”。對方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女子也不在乎受了冷落,笑吟吟的繼續逗着懷裡的嬰孩。

隨後,眾人又好一正說笑寒暄,才開始用飯。又余半個時辰,待張雪被嬤嬤喂完吃食,糊裡糊塗的又被抱起,接着七拐八拐的來到一間更大更豪華的屋室里,給一位長得慈眉善母,語氣慈愛的老婦人請安。然,這一請安,就是整整一上午,張雪的神經也因此緊繃了好幾個時辰。

好在經過一上午的請安問話,張雪總算平安順利的渡過了第一天。雖然這期間她很少說話,一直窩在嬤嬤的懷裡,但眾人都想着她風寒剛好,身體仍虛,人也就不喜說話,稍顯獃滯而已,並未多做懷疑。

是日晚間,張雪在小桃的伺候下舒服躺下,終於大大的鬆了口氣。沒想到她一個二十三歲的大人,居然讓人抱着喂飯,還讓一個未成年人伺候穿衣洗漱,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張雪不死心的緊閉雙眼,再次死掐了自個兒一下,睜開眼一看,還是雕花木床,雲錦繡被,紅木傢具!穿越了,她是真的穿越了!一個剛大學畢業,一個英語專業,一個對歷史一竅不通的她,穿越到了可能時為清朝的年代。

天啊,早知道她就該多學學歷史,再不濟也該多看看歷史劇。而清朝的歷史也是近代史的一部分,可那不也就是受列強侵略的一段屈辱史嗎?

念及此,張雪欲哭無淚,覺得她好不容易大學畢業,通過關係找了個即輕鬆,待遇又好的職業——人民教師。同時,她也好不容易,能有了經濟來源,能更好更徹底的待在屋子裡當宅女,看tvb的電視劇,看很多很多的漫畫,繼續追捧動漫《火影忍者》。但上天偏偏與她開了個玩笑,就在她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卻讓她穿越到了清朝,封建社會的清朝!說到清朝,她也就看過《還珠格格》和《康熙王朝》,怎麼就穿到清朝了,還穿成一個兩歲的小女孩。

張雪不停的想着,越想越覺得恐懼,害怕她穿到了清末民初,又害拍被人當成妖物燒死。就這樣,張雪在極度的害怕中,不知不覺的耷拉下了眼皮,模糊間夢見她似乎又回到現代了,而穿越到清朝只是一場虛幻的夢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