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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慧珠驚呼出聲,不待摔倒在地,站在離裡間步之遠的素心、雨燕等人忙跑了過來。瞬時,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奏響,素心、雨燕不但沒有扶起慧珠,連帶着她們也一齊狠狠的摔在了大理石地上。

素心不待追究地上的滑膩,忙掙扎着坐起身,扶起地上的慧珠,急道:“主子,你沒事吧。”說著,又一臉焦急的朝外面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快啊,我家主子摔倒了......”

慧珠就着素心、雨燕的攙扶,靠着門欄處坐起身時,已是大汗淋漓,看着站前面的月荷,吩咐道:“快去叫人,叫福晉......李太醫......你別過來,地上被人潑了東西......”“啊”慧珠忽的又叫一聲,只感到肚子收縮了一下,陣痛難忍。

此時,院外已經吵鬧了起來,月荷慌張的躲了一下腳,便飛奔了出去。慧珠的肚子疼得更緊,隔上一會便傳來一下下的陣痛,不禁越來越心慌,卻只能死死的抓住素心的手,嘴裡無措的叨念道:“疼......疼......。”

這時,耿氏也撐着身子強行走了過來,看着坐在地上的三人,是明白了情況,忙出聲道:“素心,快看看慧珠羊水可破了。”素心聽了這話,慌張的看了眼耿氏,便急急的打看慧珠的下身,見羊水未破,不由定了心神,驚喜道:“主子,羊水沒破,沒破。”

“啊”慧珠再次叫,此時她已經聽不清素心的聲音了,只能和不時傳來的陣痛做着對抗。素心見慧珠一臉慘白,額頭滿是冷汗,只好輕揉着慧珠的肚子,口裡安撫道:“主子,您忍一忍,忍一忍啊,福晉他們就要來了。”

又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慧珠被強烈的收縮疼痛,折磨的失卻了意識,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好在這時,烏喇那拉氏帶着小太監、丫環僕婦急忙趕來了。隨後,烏喇那拉氏便讓人在地上鋪上布塊,上前將素心、雨燕隔開,一左一右的將慧珠抱起,抬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架榻上,隨後,一行人也就疾步向慧珠的院子走去。

......

慧珠被嗆鼻的氣味隱隱喚醒意識,迷糊睜開眼,發現她已躺在鋪有白布的床上,面前是一個四十多歲,手拿鼻煙壺的婦人,不待她問話,那婦人已叫道:“哎呀,格格可是醒了,快,拿催產葯給格格喝。”素心聞聲,忙跪在地上,抓住慧珠的手,喜道:“主子,您醒了,太好了。”

慧珠看着一個不認識的丫環,手捧葯碗走過來,猛的想起這次的意外,生生打了個寒顫,忍住下腹傳來的隱隱的下墜感,喊道:“不喝,我不喝,素心你過來......。”素心忙起身,向慧珠俯首去,問道:“主子,您怎麼了,快說啊。”慧珠緩了緩喘氣聲,說道:“我額娘寫的那些生產時的事情,你可得做好,還有記住,我不喝葯,不喝。”“啊”“不要離開這個屋子,一直守着,孩子生了,若要交給某人,只能要當著大家的面交給福晉。”

一旁地生產嬤嬤沒聽楚慧珠地話。只知曉慧珠不願喝催產葯。便勸道:“格格。您這時候可不能犟啊。您下身已經見了血絲。羊水也出來了不少了。快喝了才是。”慧珠止了那婆子地話。叫道:“啊。不喝......”另一嬤嬤走了過來。說道:“格格。不喝也行。您這是動了胎氣。才會此時生產地。不過您是足了月地。孩子沒事地。您現在只是產道還沒開呢。陣痛還要持續着。才會這樣。”這嬤嬤一說完。就被開始那婆子狠瞪了一眼。

慧珠也沒了精力去管她們了。只是腹中傳來地陣痛侵襲着神經。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當慧珠被強喚醒時。屋子裡已黑了下來。伴着搖曳地燭光下是晃動地身影。這時。慧珠感覺她被扶了起來。隨即就見素心端着一碗白米粥道:“主子。可是吃些。這是月荷親自熬得。”慧珠見狀。忙着就撇過了頭。她哪裡吃得進去。那位嬤嬤道:“格格可是得吃些啊。老奴見格格這肚子可是大地很。裡面定是一位壯實地小阿哥。你若不吃。這後面又哪來地力氣啊。”

聽了這話。慧珠想起肚子里地子。只好點頭應了。誰知這剛吃下幾口。肚子又抽痛起來。一股強勁地力道直直往下墜。一陣撕裂地疼痛傳來。慧珠扭動了下身子。不禁痛叫了聲。那嬤嬤猛地撥開素心。大聲道:“怎麼會這樣。產道都還未開。羊水就破了。”素心哭道:“嬤嬤。你可要救救我家主子啊。我家主子今摔倒地時候。是肚子着地地。會不會......”

那婆子哼聲道:“早開始就該聽我地喝了催產葯。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那嬤嬤不與理會。呢喃自語道:“格格該是難產了。難產了。”不待嬤嬤說完。慧珠又是“啊”地一聲大叫。隨即意識又完全模糊。

半夢半醒之際。慧珠被搬東西地嘈雜聲吵醒。恍惚間。就見一展屏風。耳邊似聽見素心地乞求地說道:“福晉。您就讓李太醫進屋看看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已經難產了。再不生下孩子就......”

一人訓斥道:“還不滾,你這是想讓你家主子失了貞潔嗎,竟求福晉讓李太醫進去。”一個細柔的聲音道:“鈕祜祿妹妹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有生

就行了。”後面又是素心的祈求聲,直至很久,慧>個男子的聲音道:“恩,我這開一副藥方子,你去讓人抓了葯,給鈕祜祿格格煎了服下,看能行嗎。”

不需片刻,素心就進了屋裡,看見慧珠似是清醒,忙喜道:“主子,您沒事的,李太醫給你開藥了,您服了就沒事,月荷你快拿着這藥方子去抓藥。”說著,就遞給了月荷,又似想起了什麼,攔住已走開的月荷,嚴肅道:“月荷,主子的性命就交在你手上了,這葯絕不能讓任何接手,你必須死死守着葯。記住,主子若是出了什麼事,爺是不會饒了咱們院子的人。不過,倒是也好,我們又能一起服侍主子了。”月荷聽了,打了個寒顫,一臉正色的看着素心,咽了咽口水,堅定的點了下頭,便飛似的離開了屋子。

慧珠不知又過了多久,在以為她就要這樣痛死下去的時候,苦如黃連的葯湯被強行灌進了口裡。素心道:“主子再忍忍,忍忍就好的。”那嬤嬤吩咐道:“熱水,剪刀,快個拿來,現在都快子時了,格格若產道再不打開,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不知又是何時,那嬤嬤竟驚喜道:“菩薩保佑,產道打開了,格格,您可得使勁啊,產道打開了。”

慧珠是聽不清那嬤嬤的說話聲,耳邊嗡嗡作響,腹中傳來陣陣劇痛,一種深達四肢百骸的疼痛。慧珠再也受不了了,已是無意識的大叫道:“啊不生了,不生了啊”那嬤嬤急道:“格格,再用勁啊,快了,呼吸一下,使勁啊。”素心結舌道:“啊,主子,頭,出......”

一語為了,慧珠只感到全身似一種撕裂般的疼痛,慘叫了聲,止住了素心的話。那嬤嬤皺眉道:“不好,格格您可得用力,格格雖骨盆不小,可是這胎兒卻是足了月的,身子極大,若格格再不使勁,這孩子可是會窒息的。”

聽了這話,慧珠個激靈,倏的大叫道:“不要,孩子,不能有事。”這話一落,又是“啊”的一聲,隨即就是洪亮的“哇哇”聲,震驚了整個屋子。一瞬獃滯後,只聽那嬤嬤極為興奮道:“是個小阿哥,一個壯實的小阿哥。

”這時,就在大家為之一松歇時候,素心卻驚呼道:“啊,嬤嬤,你快來看看,主子怎麼下身還流血不止。”一瞬,那嬤嬤也連聲驚呼道:“不好了,血崩了,格格這是血崩了。”

慧珠此已是精疲力竭,正想閉眼歇下,就聽着她們的驚呼聲,血崩了,她血崩了。慧珠不置信的想着,忽的她就想這樣算了,也許醒來,這進二十年的生活也只是夢一場。於是,慧珠便轉眼向素心看去,正想說讓素心不要驚呼了,就見素心手裡抱着一個胖胖的嬰孩,那嬰孩似乎還在哭叫着,聲音竟壓下了素心等人的驚叫聲,一個新鮮的生命。

嬰孩,那是她拼着命生下來的,那是的孩子。想到這,慧珠意識猛的清醒,她的孩子,還是襁褓中的稚兒,若沒有母親保護,他如何在這個後宅內院生存下去。思即此,慧珠心下一陣疼痛,忙喚道:“素心,你過來。”素心抱着孩子匍匐道慧珠跟前,哭泣道:“主子,您可不能有事啊,您看,是個小阿哥呢,奴婢從沒有見過如此可愛的小孩子呢。”

慧珠看着素心手中還哇哇大哭的嬰孩,心裡一片柔軟,腦子裡也念頭一閃,喘氣道:“素心,府里的主子們該是都來了,你去把孩子交給福晉,告訴福晉,這孩子只有交給他的嫡母,我才放心。然後請福晉許了李太醫進屋診脈。”說完,慧珠已是用完了全身勁。素心看了眼慧珠,堅定的點頭道:“奴婢定會求了福晉的允許。”說著,就抱着孩子離開了。

慧珠疲乏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裡一空白,她此時只能感覺生氣在一點點的流失,下身隱隱有着絞痛,粘腥的血水正順着她的腿際流着。她知道她在賭,半年前她差點小產,烏喇那拉氏就算沒出手,也推波助瀾了的。胤那時對她的眷顧,就是烏喇那拉氏對她下手的原因,若沒了她,孩子烏喇那拉氏就可以撫養,不對,慧珠忽的驚醒,睜開雙眼,雙手緊掐進手心,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大聲喊道:“福晉,婢妾已經穿戴整齊,李太醫可以進屋給婢妾診脈了。福晉,爺說了,婢妾有什麼事只管找福晉就是,福晉定會保住......”一語為落,慧珠已是氣若遊絲,再無力氣。

不過片刻,慧珠凄慘一笑,準備目之時,就見素心和着李太醫進了屋裡,隨即李太醫就行了一禮道:“請格格,讓老臣為您診脈。”聽後,慧珠不待回答,心下一松,支撐到極點的意志,已是瓦解,眼前一黑,放心的昏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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