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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屋裡,就見張富在廊下拐角處,焦急的打着轉。閃,上前幾步,問道:“可是鈕祜祿府里出了什麼事?”張富打了個千兒,回道:“主子,老太太她今下午酉時初過,就去了。奴才今在外辦事,才這早得了消息,估計老太太‘停床’後,‘報喪’的信該是會送到府里來。”

慧珠聽後,當下不知是何感想,她雖和老太太不親,可怎麼說也相處了十來年,比及其他人,還是多了些感情的。猶記四月上香時,章佳氏就說,老太太過不了開春,不想現在就這樣走了,可謂是人世無常。

好一陣,慧珠方點頭示意知曉了,揮手打發了張富下去。素心嘆道:“老太太那般強勢的人,也終是走了。老爺向來又是個孝順的,這老太太走了,老爺心裡定是異常難過。”慧珠沉默語,徑自回到了裡屋。

胤見慧珠眉眼間有幾分黯色,也沒去多問,安靜的用了晚飯。

夜裡,下簾就寢,胤將慧珠攔進懷裡,額頭輕觸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慧珠想着也是不可能瞞住的,便回道:“妾的祖母病逝了,最遲後日就能收到信函,妾三朝那日該是會去拜祭。恩,爺您放心,圓哥兒年歲不大,妾不會帶他去的。”胤低聲道:“那日你早上就得去了,我卻要上朝,若是得了空,我自是會上鈕祜祿府前去拜祭。”慧珠覺得胤這話不過是全她個臉面自是當不得真,遂隨意的道了句謝,翻了個身子,便是睡下。

次日下午,鈕祜府的‘報喪’函就到了慧珠的手上,烏喇那拉氏得了消息慰了幾句,就允了三朝之日,慧珠前去祭拜。

到了那日,慧珠一大早就床梳妝,換了身素凈的連裳袍子,帶上了小娟、小然子,又喚了一院的兩婆子、兩小廝,便上了馬車,向鈕祜祿府去了。

不出個時辰,已是到了鈕祜祿府正門前、小然子忙扶着慧珠下了馬車。門房見是一位女客,給門前桿棚打了手勢,只見“門吹兒”便是兩聲鼓加嗩吶,隨即大門梆子聽後又連響四下,二門的梆子也跟着敲打四下。

慧珠身份同一般,不待上了門階,回事的人早已高喊了:“二姑奶奶,鈕祜祿福晉到了。”這般,話剛是落下柱、章佳氏等人和着鈕祜祿府的親戚朋友便迎了出來,紛紛給慧珠見了禮,慧珠頷首應了,與眾人寒暄了幾句,方入了府內。

進了正堂,慧珠端起一祭酒,雙手舉過頭後,灑祭於奠池裡少許,便將酒杯交於立於一旁的家僕,對着老太太的棺木叩首。又隨着月台旁清音的奏響慧珠跪在蒲團上叩首,至清音鑼鼓停止時,也就行完了禮。

隨後慧珠和章佳氏至親進了花廳。章佳氏紅了眼睛道:“雖知道老太太日子不長了可不想走得竟這般突然。”說著。就哽咽了下隱帶了哭聲。李氏在旁勸道:“額娘。姑奶奶回來一趟不容易您已傷心了好幾天。快是止了淚吧。”章佳氏聞言。方是止了淚。

慧珠也跟着寬慰幾句後。就與慧雅閑話道:“剛剛見了在堂里見了妹夫。看着旁邊個五六歲地小男孩可是端文。長得就和妹夫一個樣。”慧雅眼裡閃過驕傲道:“端文是給妹妹長了不少臉。有他在。二房和那姨娘就算生了兒子又能怎樣。”

慧珠心下感嘆。這才幾年。就添了新人。不由地臉色有些黯然。慧雅見狀。親昵地拉起了慧珠地手。小聲道:“二姐姐莫為妹妹擔心。他對我甚是不錯。妹妹已是知足了。再說。哪個稍有些家底地不是三妻四妾。就他已是少地很了。說這。妹妹可得謝謝二姐姐了。妹妹地婆婆前年娶了個有些背景。還是婆婆遠方侄女地二房。幸得姐姐是四阿哥地側福晉。府里眾人自是知道誰才是主子。對了。萬歲爺可是指了三個不錯進姐姐府里。姐姐還好?”慧珠一時有些感觸。覺得慧雅這些年地想法與她更是遠了。不知慧雅眼裡地好。是否跟她認為地好可是一般。

心念間。就聽外間傳話道:“大姑奶奶到。”隨即。就見慧珍病怏怏地靠着一丫環。走了進來。慧珍看了眼屋內地人。及至慧珠跟前。端安行禮道:“婢妾請側福晉安。”慧珠見慧珍神情哀怨。又這般病弱。忙溫聲道:“大姐姐你起來吧。自家姐妹沒這多虛禮。你自小與老太太親近。現在老太太走了。你心裡定是不好受地。”

李氏和慧珍是嫡親姑嫂。見慧珍這般憔悴。眉頭微蹙。快步迎上去。扶着坐下道:“大姑奶奶。你先坐着。傷心也不能弄壞身體。”此時地慧珍早已沒了以前地高傲。目下無塵。淡淡地回了個笑容道:“謝嫂子關心。大哥娶了你。是他地福氣。以後就勞大嫂多多照顧大哥了。”李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卻見

有地平靜神色。心下歡喜。便多了幾分親近。說了

這後又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慧珍微咳嗽了幾聲,看向慧珠道:“既是在家裡,我就喚聲二妹妹吧。二妹妹,你我好久未見了,可是單獨說些體己話。”慧珠有些詫異,慧珍一向不待見她,現下卻要說些體己話,想了想,回了章佳氏一個安撫的笑容,點頭道:“是好久未與大姐姐閑話了,正好,咱們去了偏房,說些小話。”

於是,慧珠便跟着慧珍去了偏房,慧珍在綉墩上坐下,揮手打發了小娟和她自己帶的丫頭,淡笑道:“二妹妹進雍親王府也有十年了,竟還是如出嫁般一樣只是神色間多了不少暖意。”慧珠回道:“大姐姐也如當年那般,甚好顏色。”慧珍聽後搖頭輕笑,正欲說話,卻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不止。

慧珠忙起身,到了杯熱茶,又輕拍上慧珍的背關切道:“大姐姐,先喝杯熱茶壓......大姐姐你,怎病的如此重,可是有看了大夫。”慧珍將沾有血的錦帕捻起,搖頭道:“我這病已是好多年了,治不好的。前些日子,得了祖母去世的消息,是夜,我就夢見祖母老人家在向我招手,要我去陪她。”

慧珠不解道:“大姐姐怎說......”一語未了,慧珍便止話另道:“二妹妹,我終是比不過你,你是嫡出,我是庶出。然後,我早你幾年嫁進親王府,至今仍是世子爺的格格,而二妹妹你卻從貝勒的格格,晉封為親王側福晉。我五年前好不容易又有了消息得了個格格。接着我就想啊,格格也好呀,比妹妹嫁給四阿哥這多年還未傳過一次消息,強多了。可誰知,三年前妹妹生了阿哥,封了側福晉。就連這阿哥也在今年萬壽節上,得了萬歲爺和太后的眼。”

慧珍說完,又是幾聲咳嗽,抬眼看着一臉詫異模樣的慧珠,眼裡閃過一絲嫉妒又自嘲的笑笑,繼續道:“二妹妹,我就是恨你這般是恨你一副毫不在意,卻得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更狠我這般嫉妒妹妹處與妹妹攀比,可妹妹卻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罷了罷了這輩子是這樣過去,現在最疼我的祖母去了哥有嫂子照顧,我也少了牽掛。”說到這,慧珍忽然起身,給慧珠跪下道:“二妹妹,我知以前是姐姐小心眼,嫉恨妹妹,可你看着咱們姐妹份上,幫我了去這世上最後的牽絆吧,讓我安心的遂祖母去了。”

慧珠被突然下跪的慧珍了一跳,忙去扶着起來,去被慧珍阻止道:“我真是無法了,鈕祜祿府人微言輕,除了二妹妹你,我已找不到其他人了。我時日無多,可我的小格格才四歲啊,你也是親王府的人,該是知道,一個沒有娘親的孩子,又是個庶出的女孩,生存下去是多難啊。就算僥倖活了,以後被胡亂指了親,她一輩子也就完了。二妹妹,我求求你了,你去撫養了她吧,她可是你的親侄女。”

慧珠壓下滿腹的震驚,斂了心神道:“大姐姐,你這是什麼話,你可別忘了,小格格她除了你這個生母外,還有嫡親阿瑪和嫡母。就憑這,我作為她的姨母,豈可在她父母建在的情況下,收養了她。”慧珍聽了這話,登時臉死灰,恍惚的笑道:“是啊,有世子爺和福晉在,你又怎麼能撫養我的女兒呢。呵呵,二妹妹,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吧。”

慧珠看着瘋怔般的慧珍,想起以前那個如水仙花般高傲的她,心下有些不忍,支吾道:“大姐姐,小格格她怎麼說也是親王府的格格,也委屈不了......唉,大姐姐,我是她的姨母,若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定是會幫的。”慧珍不予回話,雙眼無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這時,小然子在屋外,聲又些興奮的稟告道:“主子,爺來了,現在在正堂呢,您可是趕過啊。”慧珠有些猶豫,看着呆坐在地上的慧珍,她現在總不能就這樣走了吧。慧珍似被小然子的話,喚回了心智,眼裡閃着淡淡的羨慕,看向慧珠道:“二妹妹你去吧,我無事的。

”慧珠蹙眉道:“那妹妹離開了,大姐姐注意這身子。”說罷,轉身就是離開了屋子。

慧珍看着慧珠去的背影,呢喃自語道:“二妹妹,我服了,真的是服了,四阿哥為了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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