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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慧珠面上看不出喜怒,待胤和烏喇那拉氏在定,方行至跟前,規矩的行禮道:“圓哥兒雖已沒事,卻需要歇息。妾多謝爺和福晉前來看望,現在已是掌燈時分,您們先行回去歇息就是。自於其他人,我就不多留了。”略一停頓,掃了眼小然子道:“爺要杖斃,或是打發出去了安氏她們身邊伺候的奴才,妾定不會說什麼。不過小然子是盡心伺候圓哥兒了的,不應同處。”

胤聽着慧珠看似恭謹,實則撇清他的話,又是氣又是怒,不覺就拿眼狠瞪向慧珠,心緒難平。

一旁小心站着的阿紫聽了這話,反應更大,臉騰的一下變的慘白,忙緊拽住安氏的手,無聲的祈求。安氏心下也是尷尬,地也跪了,頭也磕了,卻愣是沒人搭理她;現在又要收拾了她身邊的人,這不是掃了她的面子,讓她以後如何在府里立足。

如此一想,安氏又斂了心神,摸了摸微凸的肚子,似有了保障般,眼眶一紅,匍匐到慧珠跟前,聲似乞求道:“鈕祜祿福晉,婢妾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沒想到,弘曆阿哥會突然出現啊。您想想,婢妾也是有快當娘的人呢,身子現在也沉了,稍一不注意,就是一屍兩命呀。婢妾知道,婢妾就一微不足道的人,比不得弘曆阿哥金貴。這次意外,婢妾真真是是寧願自個兒受了傷,也是不願弘曆阿哥受傷的......鈕祜祿福晉,你有什麼不甘不願的泄在婢妾身上就是了諒了那拉姐姐、還有阿紫她們,她們是無辜的啊。”

慧珠聞言,面上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只見慧珠兩眼怒目,雙拳緊握,胸腔上下起伏,狠道:“無辜,好一個無辜,她們再無辜,有我的兒子無辜。他今年不過兩歲跟你撞在了一塊,你毫無所傷,他卻傷及頭部。

頭部,你可是知是頭啊,小孩子怕傷的就是頭。”

安氏楞住,不想慧珠竟發此大的怒氣,半響,才開口解釋道:“鈕祜祿福晉,這是意外啊,沒人想弘曆阿哥受......”一語未完被慧珠打斷道:“意外,好一個安氏一個意外。我不知道我兒子這次受傷與你是否有關,但你自己心裏面明白昏倒,你動了胎氣是真是假,不要忘了,我也是懷過孕的人。這次我兒子受傷,既然在場的所有人都說了是意外,好,我就相信是意外。不過,不要以為我這次忍下來了,就當我好欺負。若下次我兒子再有個什麼勞什子的意外,我定要看看是誰讓我兒子出的意外,也讓她好生嘗嘗意外的滋味。”

安氏一臉淚,嚇的倒坐在地上,水潤般的星盼似尋求着某種依附的望向胤,又似道不盡萬般苦楚,述不盡千般柔情,包含着無限委屈,低低的搖頭輕喚道:“爺......”,一字,已是絲絲情意,何須說清,如何道明。

烏喇那拉氏上前一步,擋住安氏投向胤的視線,拉住慧珠的手,親昵道:“鈕祜祿妹妹,我知道你是一時氣話,說說也就過了。現在你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好生照顧弘曆,至於其他那些瑣事,爺和我自是會妥善處理的,你安心就是。”

胤恢復常態,冷聲道:“你好生照顧弘曆吧,我晚上再過來。不過,記住自己的身份,弘曆發生意外,我是不願見的。”說罷,就帶了眾人離開。

至二更天。胤回到慧珠地院子。蹙眉道:“你都抱了這大晚上。讓弘曆地乳娘給你換個手吧。”慧珠抬首道:“圓哥兒是我地兒子。因為我沒保護好他。他才受了傷。我這個做娘地不能代替他疼也就算了。可也得親手抱抱他。讓他好好睡上一會。”胤詞窮。由着慧珠抱着弘曆。自去命了小祿子伺候:i洗。又讓素心給慧珠凈了面。換身常衣。

是夜。月上中天。星光稀疏。煙霧朦。已是夜深人靜時。萬籟歸於寂靜。唯有夜裡地涼風。讓樹葉兒“簌簌”作響。或是吹起窗帷一角。依稀可見一女子抱着稚兒。靠在一男子地肩上。漸似有了睡意......

次日早上。烏喇那拉氏命人傳了消息。安氏被禁足一月。阿紫仗責十下;那拉氏倒是沒讓搬去了清園。也如安氏般禁足。只是期限為三月。同時當時伺候那拉氏地丫環。也被杖責十下。這後。烏喇那拉氏又以慧珠要照顧受傷地弘曆為由。免了慧珠進半年地請安與一切應酬。胤見狀。當天下午。也讓小然子放了話。弘曆換藥地兩月內。需要靜養。看望一應事情。皆是不許。

這般。在胤和烏喇

有心地維護下。慧珠倒落得清閑。更是全顆心落在了無論大小事情。慧珠皆是親力親為。不假借他人之手。悉心照料了六、七天後。弘曆不再每日一醒來就是哇哇大哭。傷口地疼痛漸漸小小了。只要不去碰。也不怎麼疼。可每隔三日地換藥。弘曆卻都是得哭上一整日。讓慧珠地心都揪在了一起。攪地生疼。

弘曆受傷是三月下旬地事。沒過幾天。就到了四月。德妃那自是沒弘曆受傷地消息。便不知情地派了小太監過府遞話。初一那日。讓烏喇那拉氏與慧珠、弘曆一起進宮請安。

到了四月初一,烏喇那拉氏隻身進宮請安,面對德妃的詢問,只得回道:“弘曆前些天去園子里玩的時候,摔了一跤,後腦勺正好磕在了石塊上,便是見了血。不過額娘您放心就是,王太醫說了,這傷口沒磕在穴脈上,無大礙的,以後最多留個疤痕。”德妃聽了,忙是細細盤問了怎麼一回事,弘曆傷的嚴不嚴重之類的話。烏喇那拉氏心裡暗自一番打算後,就細靡遺一一道了出來,且還未添油加醋,反是多說了些幫安氏的話。

這德妃是宮斗出來的,聽了烏喇那拉氏的話,自能判斷真偽,又加上烏雅氏是因安氏才進了清園,此時弘曆出了事,也和安氏有關,偏見更甚,心下有了厭惡,遂是撇嘴道:“當初看她就不是個好的,想着長的有幾分姿色,才不看她的身份,由宜妃將她指給老四。現在倒是好了,仗着有幾分姿色,就跟年氏一樣,霸着老四,又害了容麗那丫頭不說,竟敢讓弘曆受傷。”烏喇那拉氏不予回話,只是安靜的在一旁聽着德妃的抱怨嘮叨。

慧珠可能真是有那運氣,是福星,連帶着不知不覺里還幫了烏雅氏一把。這且說德妃念着弘曆受傷之事,康熙帝正好來德妃的宮裡,見德妃面上不愉,便問道:“何事,倒讓你生氣來。”德妃面上仍是一副有些不愉的神情,心下卻另有盤算,撿了話,把弘曆受傷的事情說了,又狀似無意的說了烏雅氏的事情。

康熙帝是日理機的忙人,這年一心想着他的推廣新稻種,不但自個兒在宮內豐澤園種有實驗田,以玉田穀種播水田數區,盼望着能夠成功。

更想將新稻種推向大江北,並所賦詩里也能表達其心情:紫芒半頃綠陰陰,最愛先時御稻深。

這般,康熙帝還會去責備了懷有皇家血脈的安格格,只是對弘曆表現出一些親情是少不了的。畢竟他可是給了弘曆賜了名,還賞賜了他戴了幾十年的玉佩,因此弘曆身後必是的掛了他的隆恩在的。便開口道:“李音達,你去御藥房,給成院首說,只要是對弘曆有幫助的葯什,不用稟了朕,直接取了送去老四府上就是。”李德全得話應了。隨後,康熙帝算是給了德妃的顏面,又開金口,讓烏喇那拉氏放了烏雅氏出清園。

烏喇那拉氏領了話,暗烏雅氏也翻不出個什麼,放出來又怎樣,便一回府就給胤說了。胤無可無不可,又有康熙帝的示意,也就點頭同意了,讓烏雅氏搬出清園。

烏氏就這樣,在關進清園五個多月後,因弘曆受傷一事,得了福,提前搬出了清園。而府里眾人又因這得了風向,隨着宮裡的御賜藥材進了慧珠的院子,安氏禁足,烏雅氏出清園,三三兩兩的閑話就有了“看着沒,鈕祜祿福晉,弘曆阿哥的背後可是萬歲爺啊。這安格格再這麼得寵,有何用,還不是得禁了足,現在更是連爺都沒去她院子里了。”更甚者,將烏雅氏能出清園,歸於胤想給慧珠做面子,打安氏的臉。想當初,烏雅氏被關進清園,可是因為安氏的源頭,這便給了其餘人的猜測。

這面在自個兒的院子里,悉心照顧弘曆,不過外面的風聲,或多或少還是傳到了院子里。一夜,慧珠洗凈面,素心接過弘曆抱着,閑話道:“奴婢看還是不夠,她不過是禁了足,爺沒去她院子罷了,咱的小阿哥可是受了多大的罪啊。”慧珠看着弘曆瘦了不少的臉龐,眼裡含着心疼,口裡卻是極淡道:“她不提也罷,我犯不着去想她的事,惦記她的人多了,就看她怎麼應對。不過,只是不能再讓某些人害了我的兒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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