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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瑾聽着這話有些擔憂:“銀花,你當真覺得,悠悠繼承他的衣缽是一樁好事嗎?”

銀花也不懂朝堂那些,搖了搖頭:“郡主,奴婢不懂那些東西,奴婢只知上戰場是十分危險的,悠悠小姐如今還小,想來再大些的時候便不會這樣了,只是若會些小功夫,一般人也不會欺了小姐去。”

“以她的鬼機靈,便是不會武功落了單,我也信她有自保之力,只是……若是上戰場,那便更是兇險了。”

到時候她不僅僅要擔心梁霄,還要擔心寶貝女兒,還不得把她給急死了去。

銀花深知她的擔憂,卻也是無奈:“主子,如今說著這些做甚?一切可都還為時尚早些,小姐不過三歲余,怎的就要扯到上戰場去了?想來日後若是嫁了人了,哪裡還用得着去戰場。

徐若瑾嘆了嘆氣,順手摺了一束梅:“但願如此。”

銀花笑道:“今日這梅花開得真是好,郡主,不如摘些回去插在瓶子裡頭,這香味可經久不散呢。”

徐若瑾也就由着她去了:“摘吧,悠悠房裡也放些,她夜裡睡得不好,此花有安神之效,用着若是能好些,那也是好的。”

銀花笑盈盈的跑去摘花,徐若瑾遠遠的瞧着正在教悠悠蹲馬步的梁霄,眼裡堆滿了擔憂。

梁霄回來,不僅僅是因為他累了,更大的原因是要回來查清一些事情,二來也是避諱,以免有功高震主之嫌。

那夜微言瞧着是個帝王君主,卻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但凡是哪個人在他的耳邊振振有詞的鼓吹一遍,他便是要將信將疑了。

正午的陽光曬得正暖,而飲酒初醒的姜必武這時候想起了昨日晚歸的盧紫夢來,正要去喚人,便聽得下人來稟,道是盧紫夢備了午膳,請姜必武過去用膳。

那邊媽媽差後廚的備了好些膳食,覺得自家夫人有些反常,便問跟了盧紫夢出去的丫鬟,丫鬟哪裡敢說實情,只不斷搖頭,說什麼也不知道。

媽媽見她這般神態,心下便瞭然了,回裡屋的時候還見盧紫夢正在悉心梳妝打扮,將丫鬟都喚退了,媽媽接了她手中的梳子替盧紫夢梳起發來。

“夫人近日心情似乎極佳,可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盧紫夢想起昨日之事,心裡是又忐忑又嬌羞,整個人如少女懷春一般:“哪裡有什麼好事?難不成我要每日都愁苦着一張臉不成?這日子好好壞壞都得過下去,不如開心些。”

媽媽瞧着她的眼神,低聲道:“夫人是老奴自幼瞧着長大的,若是旁人,便是要信了,可若是夫人想騙過老奴去,卻是斷斷不可能的。”

盧紫夢面色微僵,瞧着鏡中發色已經花白了的媽媽,一顆心七上八下:“媽媽,我……”

媽媽見她欲言又止,便問:“是因為他,是不是?”

盧紫夢默了默,終是點了點頭,她轉過身,握着媽媽的手,低低的聲音裡帶着些請求:“媽媽求求你,你幫幫我,我是真的喜歡他,這些日子,若不是他,我當真是連日子要如何過下去都不知道了。你幫幫我吧,這樣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可是我已經嫁了,我又有什麼法子?”

媽媽擰眉,沉聲道:“你糊塗啊!如今你原就是有夫之婦,你,你怎麼還要與他攪作一處,你二人,這,這若是有了孩子……”

盧紫夢握着她的手,再三保證:“不會不會,我每次去見他事先便會吃藥,我不會的!媽媽,我只是喜歡他,我連做夢都在想着他,可是我沒有法子,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外邊的丫鬟輕敲了敲門:“夫人,大人已經進了內院的門了。”

盧紫夢擦了擦眼睛,朝媽媽道:“媽媽,我知道這些年你待我如同親女一般,還請媽媽好人做到底,你就幫我這一次吧,什麼都不要說,我發誓,我會守着這分寸。”

媽媽無奈的嘆了嘆氣:“糊塗啊,你糊塗啊。”

盧紫夢將媽媽的手甩開,冷笑:“我糊塗?好,一會兒就讓你好生看看,看看我當年瞎了眼嫁得的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都說他忠厚老實,可是事實呢?他為了紅杏那個賤人,棄我於不顧,他滿心滿眼就只有那個賤人和那個賤人生的孩子!你不是要我賢惠嗎?好,那我便賢惠一次給你看看。”

盧紫夢理了理衣袍,將簪子挽起長發,起身走了出去。

姜必武大步進了裡間,見了盧紫夢今日的扮相,只覺眼前一亮,只是礙於先前那些事情,饒是再好看,也讓他生了厭惡:“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盧紫夢朝他福了福身,溫聲道:“妾身原是想着許久不曾與大人一塊兒吃飯了,特意吩咐了廚房做了些大人愛吃的,大人,請。”

姜必武掃了她兩眼,抬步走了出去,這次的用餐地點設在了外邊的亭子里,襯了陽光與碳火,倒也不覺得冷。

盧紫夢掃了眼身後跟着一言不發的媽媽,牽起滿臉溫和的笑,替姜必武斟了杯酒:“這些日子,妾身私下裡想了許多事,紅杏之事……原是妾身的錯,若是大人想念那孩子,那便去郡主府中看望就是……”

姜必武睨了她兩眼,厭道:“當初若不是你,我何至於淪落到妻離子散的地步,如今你還來說這些又有何用?”

盧紫夢握着他寬大的手,將他的手掌往臉上放,姜必武一臉嫌棄的將手抽了回去,捏着那盞酒一飲而盡。

盧紫夢坐在他身旁,清淚盈於睫上,一派委屈的架勢:“原是妾身錯了,大人你不要傷着自己的身子,妾身自嫁入這姜府,便處處受大人照拂,如今府中主事的大權也是交給妾身來理着,妾身自知曾深受大人寵愛,卻不知如何,竟走到了今日這個地步,大人,是不是還在生妾身的氣?”

姜必武厭惡的睨着她:“你自己做的那些勾當,難不成還需要我來替你辯解嗎?”

盧紫夢心口一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捏着酒壺子的手一哆嗦,那壺子摔落在地上,酒香順着碎裂的壺子淌了出來,風一拂,滿亭酒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