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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崖雙目如電,仔仔細細地觀察着那邊樹林的風吹草動,卻始終都無法發現猛虎的潛伏位置。,

雖然那裡離他所在的大樹有數百步遠,但那猛虎畢竟體型龐大,能潛伏得讓他都看不出來,實在是教科書一樣的捕獵。

牛群喝水的時間很長,但此時已接近夕陽西下,它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賤賤”不會在牛群喝水的時候發動襲擊,因為那樣的話,牛群接下來會有好多天都不來水邊,甚至遷移到另外一處水源去。

因此,“賤賤”只會在牛群離開日月潭一段距離後,才會發動攻擊,最好的伏擊位置自然就在通道兩旁的樹林里。

“賤賤”是白崖為那頭猛虎取得代號,一個半月前,他找到的虎穴裡面就只有一隻猛虎。

實際上,成年猛虎除了發情期,基本都是獨居。有幼崽的情況下,雌虎也僅僅只會陪伴它們兩三年,等其可以獨自捕獵就會離開。

白崖不知道“賤賤”的具體年齡,但這種猛獸變異之後,想必要比他前世的老虎活得長。

在這一個半月裡面,因為白崖對虎了解甚少,有兩次被“賤賤”發現了他的藏身處。

第一次,“賤賤”剛出來覓食,可發現他之後卻沒理他,讓白崖有點想不通。後來他覺得這應該是“賤賤”看不上他的身板,覺得獵殺他既費力氣,又吃不飽。

第二次“賤賤”吃飽了,一看見他就攆上了,讓白崖又一次鬱悶無比。

雙方追逃中,他發現這頭猛虎太聰明了。

它不是一直死追白崖,而是追着追着就從後面不見了。等白崖察覺不對,它又會從前面或者側面跳出來,再一次展開追逐。

直到白崖認為不得不幹一架的時候,它卻悄然而退,讓白崖獨自一人風中凌亂。

等他後來有一次,看見“賤賤”在飯後追一隻小山鹿,抓到山鹿又給放生後,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這傢伙那次追他,根本沒拿他當甜點的意思,而是在做飯後消食運動。

從那以後,白崖就給它起了個“賤賤”的外號。

這頭猛虎的警惕性很高,經過兩次遭遇之後,白崖不再每時每刻跟着它,而是開始調整自己的飲食和作息,使之與猛虎同步。

現在很多時候,白崖大白天都是懶懶得在睡覺,等到日頭開始偏西,他才會精神抖擻地出來找“賤賤”,順便給自己弄東西吃。

到了入夜,白崖開始練拳和入定鍊氣。現在他特意減少了練習其他拳術,甚至連鐵布衫和金剛大手印都停了,只練虎形拳和降龍伏虎的第一式“白虎醒世”。

隨着每日觀摩猛虎,原本虎形拳的招式竟然開始變異。

某些時候,白崖練着練着就會感覺不對。

拳法招式變得似是而非,打起原本的拳法套路,他會覺得彆扭。跟着感覺打拳,則很怪異,因為那不像拳法,倒像是一隻人形老虎在捕獵、嬉戲。

幸運的是,隨着他觀摩時間延長,這兩種感覺有了融合的趨勢。

這是因為他對虎形拳的理解更深了,其實虎形拳當中就包容了某些獸型動作,只是他對拳法理解得不夠,才會覺得拳法招式似是而非。

此外,這一個多月來,白崖衝擊天地星橋也有了很大成果。

貫通天地星橋跟前一階段的破三關不太一樣,天地星橋分別是身體正面的任脈,以及身體背面的督脈沒有相連的部位。

“天橋”是從頭頂百會穴到唇下承漿穴,“地橋”是從尾骶長強穴到小腹會陰穴。

只是跟精氣神三關不同,這兩橋之間遍布穴位。白崖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穴位給串聯起來,形成一條新的氣脈,從而將任督兩脈給貫通連接。

武者破三關之後,全身氣血和真氣已經可以集中一處。類似白崖這種真氣雄厚的氣境武者,全身氣血和真氣就會主動衝擊天地星橋。

事實上,白崖從現在開始,就算每天只是打打拳,練練氣,完全不管天地星橋。那麼最多在一年之後,他的天地星橋也會自動貫通。

當然,因為華山論劍之期只剩下了幾個月,所以他不能這麼做,還是要每天嘗試着衝擊一下。

在堯山裡的這段時間,儘管此地天地元氣遠沒有青城那麼濃郁,但白崖此時無憂無慮,每日幕天席地,與山野生靈混在一起,居然讓天地雙橋的貫通速度也變快了。

由於採用了五氣通脈術雙頭並進的破關技巧,白崖目前的天橋和地橋都已經貫通了大半,各自只剩下小半部位沒能連接上了。

他預估最多再有一周,就可以徹底貫通,從而步入意境。

“嗷”就在白崖開小差的時候,叢林響起了一聲低沉的虎嘯,猶如悶雷滾滾而來。

白崖已經聽過“賤賤”的多次虎嘯,但每一次都感覺心臟猛地收縮,全身毛孔直立。

這不是因為虎嘯太響,虎嘯的音貝其實並不是很高,反而顯得有些低沉。這是銘刻在基因深處的警告,是生物鏈低端生靈,對於生物鏈高端猛獸的天然畏懼。

這種畏懼讓生物鏈低端的生靈一聽見這個聲音,就會不自覺地心跳加速,激素排放,從而給予強烈的刺激,更快更有力地逃跑。

顯而易見,長槍牛群立刻就受驚了,它們轟隆隆地沿着通道奔向樹林深處。奔跑之際,情不自禁地放低了腦袋,將三米有餘的牛角頂在前方,像是一隊高速衝刺的鎧甲騎士。

不過,牛群有老有有長有幼,全部都發力狂奔的話,必然會有一些老弱病殘落在後面。

這個驚嚇過程很短,等頭牛意識到這一點,它就會放慢腳步,讓牛群更加集中。

同時,它還會發出咆哮聲,命令其他公牛有意識地分列在牛群外圍,將老弱幼體保護在中間。

只是這需要一定時間,特別是在狹窄的日月潭通道當中,所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大致要十到十五秒的反應調整時間。

可惜它們的天敵不會給它們這個時間!

白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處樹林,很快就注意到某處灌木叢開始猛烈搖晃,彷彿有一條鯊魚在水下筆直游來,披荊斬浪一般射向牛群。

“嗖”一道黃色閃電從樹林里縱躍了出來。

它在空中舒展開身體,前肢的肉墊里悄然探出鋒利的爪子,一把就按在了某隻落在最後的長槍牛背脊上,藉著前沖之力一把就撞倒了這隻體重高達數噸的獵物。

看到這驚心動魄的精彩一幕,白崖在樹頂興奮地抓耳撓腮,再也按捺不住心情,從蹲着的樹枝上縱躍向對面的樹杈。

他完全將自己當成了猛虎“賤賤”,腦海中回憶着剛才“賤賤”的撲擊動作,身體與地面平行拉伸到了極致,一雙虎爪放平按上樹枝,然後指尖向內一扣,手腕的肉掌同時向外一吐。

“啪”的一聲,直徑粗達半米的巨杉樹枝被直接擊成了兩段,白崖借力跳開後,樹枝外側就帶着一截樹冠掉到了樹底下。

白崖看都不看自己的撲擊成果,轉頭又盯住了通道那側的戰況。

只見猛虎“賤賤”此時已經相繼咬斷了那隻長槍牛的脊椎和咽喉,這頭可憐的生物倒在地上四蹄抽搐,估計很快就會死去了。

不過,與前幾次白崖觀看“賤賤”捕獵長槍牛的情形不同,這一次牛群似乎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幾頭健壯的公牛在頭牛的帶領下,將猛虎團團圍住。

它們低着頭,用頭頂的鋒利直角挑向“賤賤”。但猛虎這時候卻化身為靈敏的小貓,靠着敏捷的動作來躲避刺殺,時不時用前爪撥開公牛的長角。

只是它畢竟身處包圍圈,一次縱躍後,恰好退到了另一隻公牛身側。但“賤賤”的動作很快,馬上就是屁股一擺,粗壯的虎尾狠狠甩在那隻公牛的牛頭上,居然將它打了一個踉蹌。

白崖看得眼睛一亮,蹲在樹枝上扭身甩臂,“啪”的一下,外放真氣將身後五米外一根碗口粗細的樹枝給拍斷了。

似乎是頭牛很快就意識到泄憤的舉動毫無作用,低沉地吼叫了一聲,就帶着牛群緩緩離去,原地只剩下了一具牛屍和大快朵頤的猛虎“賤賤”。

“賤賤”先將長槍牛開膛破肚,吃空了它的內臟,然後張口叼起牛屍,優雅地邁着貓步走進了叢林。

隨着牛群和猛虎相繼離去,白崖終於回神,有些茫然若失。

他搖了搖頭,跳下巨杉,看完了好戲,他該給自己準備晚餐了,捕獵地點同樣也是這裡。

其實,白崖不捕獵也不會缺少食物,他每過一段時間,都會讓銅屍白彤去通天門的聯絡木屋一趟。一是取來心悅客棧訂下的給養,二是看看蒙老獵戶有沒有最新消息送來。

只是剛看過猛虎捕獵,白崖覺得趁着印象深刻,也學着捕獵一次,對於猛虎法相的形成更有好處。反正他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賤賤”的形象就會栩栩如生地出現在面前。

捕獵過後,白崖扛着一頭山鹿朝草廬走去,那裡已經變成了他現在的大本營。

到了草廬,白崖發現昨日剛去通天門的銅屍已經回來了。

不過,它這次沒有帶回來給養,反而是手裡捏着一份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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