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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毛兄弟說,你今天又大發神威地取勝了?”唐狩今天沒再去看白崖論劍,畢竟他還要跟着藥王谷的人一起行動。

白崖聞言,回頭看了唐狩一眼,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就知道在取笑自己。他這位兄弟什麼都好,就是嘴巴不饒人。

“無敵真是寂寞啊!”

不過,他倒是很配合地搖頭晃腦,讓唐狩和毛疾兩個瞬間笑翻。

“你呀,是臉皮厚得無敵,難怪是個面癱,臉皮太厚,筋肉扯不動啊!”唐狩笑着打趣,遞過來一張清單,“算了,閑話少說,看看你明天的對手吧!”

“這是你們選出來的,還是我師傅師伯選的對手?”白崖好奇地接過清單觀看。

“應該說是一起選的,還有你那兩位蘇姓兄長的功勞!”唐狩笑着回道,“你的兩位師長先挑出可以嘗試戰勝的武者,然後請兩位蘇兄確定他們所在的山頭,再過去直接邀戰……”

“你沒調查一下他們的性情舉止?”白崖好奇地問道。

“沒時間了啊!”不等唐狩開口,毛疾就苦笑着回道。

“師兄你就知足吧,你現在一天一場,除了兩位師長能從大量觀戰中,找出你可以對付的武者。我們兩個哪有時間去調查人家,能想辦法讓對方答應挑戰就算成功了。”

白崖一想也是,唐狩前面花了半個月才查了一兩百號人,其中能找出一兩個合適的目標就不錯了,哪還能指望那麼多。

“咦,你給某的清單上面有兩個人,明天是要對付哪一個啊?”他掃了一眼清單,忽然詫異地問道。

“兩個都是,分別邀戰在清晨和傍晚!”毛疾摺扇一甩,笑着答道。

“你們還真是不怕累死我啊!”白崖苦笑着回道。

他原本想得很好,十天內打完十場,甚至一天二戰,可現在前兩戰打下來就知道沒那麼輕鬆了。

對玄苦算是速戰,對方滿打滿算都只跟他硬拼了一招。對陳天一倒是打了挺久,他憑着硬功死扛,其實消耗並不大,可就這樣他都覺得好累。

要是真的實行一天二戰,他都不知道第二天還起不起得來。

“這兩人都是你可以戰勝的,而且只給了你明天一個機會。你不挑戰,別人也會參加論劍,後天就沒機會再比……”唐狩淡然地搖了搖頭,“反正你先打一場吧,不行再推掉另一場!”

“也好!”白崖微一皺眉,他覺得唐狩和毛疾可能有事情瞞着自己,但兩人只會為他好,現在也就不考慮這些了。

“百機閣,玄武門?”清單上是兩個略顯熟悉的名字。

“怎麼,你知道這兩個門派?”唐狩見他神情有異,不禁笑道,“神州仙武宗門多不勝數,有些小宗門很難讓人記得,某本以為你從未聽說過這兩個門派呢?”

“哦,我知道百機閣,是因為以前買過他們的一種百機雷,聽說還是挺有名的一種火器……”白崖聳了聳肩說道。

“百機雷?那種大而無當的東西有什麼用,根本不如霹靂堂的霹靂子實用!”唐狩自身就是出身暗器名家唐門,自然對霹靂子和百機雷都不陌生,頓時毫不客氣地批評道。

“你買那種東西幹嘛?”

“那個……某記得跟你說過陂陀洲的事情吧?”白崖咧嘴一笑,百機雷在他看來還是挺好用的,起碼那個六極道傳承弟子孫百書,還有他的武仆韋寵都是死在百機雷之下。

“你用百機雷炸死了兩個意境的魔門弟子?”

唐狩聽他說完,臉色要多詭異有多詭異。他倒是聽白崖說過陂陀洲的事情,可具體經過沒那麼詳細,現在如同在聽某個午夜怪談。

“嗯,是啊,某還是挺喜歡那東西的,威力很大啊,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霹靂子那麼受歡迎!”白崖不禁為百機雷叫屈。

“百機雷……”唐狩剛想辯駁兩句,見白崖無動於衷,不由捂臉一嘆,“算了,某都忘了你最擅長什麼,某覺得青城就不需要給你什麼銀屍……你每次出門歷練,多拿幾個火摺子就夠了!”

“喂,這話說得……”白崖無奈地揮了揮手,轉換話題道,“百機閣既然出售百機雷,那應該是擅長煉器吧,還有人參加武道論劍嗎?”

小宗門參加論劍的人選名額極少,有些還需要在論劍之前,先從同類小門派里脫穎而出,所以一般善於煉器的小宗門都不會再參加其他方面的論劍武鬥,以免分散了精力和資源。

“嘿,師兄,這你就錯了。”毛疾獻寶似的說道,“百機閣跟你在陂陀洲相助過的渾天門一樣,他們雖然擅長煉器,但卻一直都把自己當武者,稱作機關武道,而非符文玄道。”

“煉器和機關術確實不能歸入玄道,但跟武道也有區別吧?”白崖不由笑道。

所謂機關武道,有兩種操縱機關法器的方式,一種是內刻符文法陣,然後以陣盤遙控操縱,還一種是直接以內氣操控。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方式,在正統武道的武者看來,毫無疑問都是旁門之術,不登大雅之堂,更應該歸入玄道範疇。而玄道修者出於同樣的理由,也不認同機關武道。

因此,這種淵源流傳的機關術一直都地位尷尬,處於夾縫之中。

渾天門、百機閣等宗門出來的機關煉器師,那是很受人尊敬的,但不是尊敬他們的武道,而是尊敬他們的煉器術。

這也是當年的渾天門雖然出過張衡這種“科聖”,現今卻依然只能維持在中小規模的原因。也是孫百書一個魔門意境弟子,為什麼就敢妄想控制渾天門。

歸其根源,廣大武者包括邪宗魔門在內,壓根就沒看得起過機關武道。

機關武道的武者在江湖上受人尊崇,因為人人有求於他們。但到了華山論劍,他們卻是最受冷落的論劍者,除非他們去參加煉器比賽,否則幾乎沒幾個武者願意跟他們論劍武鬥。

華山論劍包括兩榜在內都沒有排名,大部分武者來此都是為了提升自己的武道,自然更願意跟同類型武者論劍武鬥,哪會將時間消耗在機關武道的武者身上。

可機關武道的武者若只能參加煉器比賽,那毫無疑問就是一種諷刺和悲哀了。

故而,當那位百機閣的意境武者一接到毛疾送上的邀戰,幾乎連問都不問對方是誰,馬上就接了下來,已經有點飢不擇食了。

“百機閣的那位最好安排,所以協商在下午論劍。”唐狩詳細地解釋道。

“另一位玄武門的武者比較受歡迎,要不是他跟你都屬於主修硬功的武者,還真不一定會接下邀戰,所以這個只能放在明天清晨先打過。”

“你們讓某先清晨對扛一個硬功武者,然後下午還要再比一場?”白崖驚得目瞪口呆。

硬功武者就算能贏,基本也是一場消耗戰,就這樣居然還讓他一天比兩場,真是不累死他不罷休啊!

“難得一次找到兩個好目標,當然要避免夜長夢多。”毛疾壞笑着說道,“師兄,你不是有梅師伯送的紫氣仙芝丹嗎,到時候吃上一顆不就好了!”

“紫氣仙芝丹啊……你知道那玩意有多貴不!”白崖有些不舍地喃喃說道。

他一月之前用的多少丹藥才換了十二顆紫氣仙芝丹,不提那些花花草草的,光是血靈珠就接近二十顆,還有八顆紅櫻丹。

幾乎是二比一,三比一的比例,才換來了十二顆紫氣仙芝丹。這會多休息一天就能省下一顆,怎麼讓他捨得吃呢?

“那……另外一瓶石斛金丹呢?”毛疾捉狹地笑道,“師兄恁得小氣,只要能上了新秀榜,十幾顆丹藥算得了什麼!”

“你小子什麼時候對師兄的身家這麼清楚了?”白崖沒好氣地看着青年。

石斛金丹是梅洵在論劍之前的一個月內煉製的,主材就是白崖那棵三百年份的金叉石斛。煉成後給了他八顆,已經是大半爐了,算是還了白崖有關“懲惡散”配方的人情。

“石斛金丹和紫氣仙芝丹都有補氣療傷效果,只是前者主療傷,後者主補氣,功效不太一樣。”白崖最後還是解釋了一句,嘆氣說道,“算了,到時候看情況,真不行了再吃!”

“對了,這位玄武門的武者為何如此受歡迎,他不是小宗門武者嗎?”白崖點了點清單,不解地問道。

“他是東海蓬萊仙門來的,大家對海外仙門的武者比較好奇,都很想增長一下見識,所以才有那麼多的邀戰!”唐狩笑着解釋道,“能搶到一次邀戰就不錯了,你應該謝我們才對!”

“東海蓬萊?”白崖眉頭一挑。

他知道蓬萊仙山在哪裡,放在前世,所謂的蓬萊仙山是指舟山群島的衢山島。他以前就去旅遊過,在印象里是個不算太大的島嶼。

“那上面也有仙武宗門嗎?”

“蓬萊仙山聽說有萬餘小島,主島有數千里之長,而且靈氣濃郁,上面可有不少仙門。”毛疾笑着回道。

白崖為之無語,這天地大裂變之後,果然很多前世的常識都不太可靠了。

“師兄莫要大意,雖說師伯觀戰過那位玄武門的武者,但人家那場贏了,其中並不知道還有沒有隱藏了後招,你對敵時可要小心!”毛疾謹慎地勸誡道。

“知道了!”白崖一想到明天要打兩場,頓時有些頭疼,“算了,某先去休息一會,現在沒打都已經覺得好累了!”

唐狩和毛疾目送他遠去,見人影已淡,臉上的笑容都是一收,換上了重重憂色。

“唐兄,你說他看出來沒有?”毛疾嘆了口氣問道。

“不知道,他就算看出來,也不會張口問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唐狩目光一閃,輕笑着說道,“一天兩戰還不算什麼,明日過後,他才會迎來真正的考驗!”